“哈?!”卡尔·泵仿佛被这句义正词严的呵斥,戳中了某个最荒诞,最讽刺的笑点。
猛地转过身,因酒精和暴怒彻底扭曲的脸庞,呈现出近乎痉挛般的古怪表情,喉咙里发出一串短促而尖锐,如同夜枭啼鸣般的怪笑,一把夺过旁边侍从手中托着的葡萄酒。
甚至懒得拔掉瓶塞的软木,直接用牙齿野蛮地咬开,然后仰起脖子,对着喉咙粗暴地倾倒下去。
暗红粘稠的酒液如同喷涌的鲜血,从他大张的嘴角疯狂溢出,肆意流淌,染红了他那件不伦不类礼服昂贵的丝绸前襟,又滴滴答答地落在猩红的地毯上,洇开一片片潮湿不祥的深色污迹,如同干涸的血泊。
“女皇陛下的选择?!哈哈哈!” 卡尔·泵重重将空掉的酒瓶砸回餐桌,瓶身撞击餐盘发出刺耳的噪音,残余的酒液在里面剧烈晃荡。
用沾满酒渍和油污的手背胡乱抹过下巴,眼神中的怨毒凝聚成实质,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先是狠狠刺向叶卡捷琳娜,仿佛对周遭一切痛苦都已麻木的冰冷侧影,继而猛地转向那位近卫军统帅,最后狂乱地扫视着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的宾客,每一个音节都像肮脏的冰块砸落。
“是啊!至高无上的伊丽莎白女皇陛下!她不仅大发慈悲地替我‘选择’了一位妻子,她还无比热心,无比体贴地,替我的孩子,‘选择’了一位父亲呢!”
裹挟着致命毒液,意图彻底摧毁叶卡捷琳娜名誉的指控,如同在死寂的大厅里引爆了一颗无声的炸弹。
瞬间,所有的目光,震惊的,难以置信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探究的,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向风暴中心的叶卡捷琳娜。
空气凝固了,连沃龙佐娃做作的啜泣也彻底消失,只剩下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卡尔·泵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
“我和她?同床共枕?!”卡尔·泵沉醉于这由他亲手制造,令人窒息的恐怖寂静,踉跄着向前两步,张开双臂,像一个彻底癫狂,在悬崖边缘忘情舞蹈的丑角,声音因极致的亢奋和恶意而抖得不成样子。
伸出自己沾满油腻和酒渍,颤抖得如同帕金森病饶手,在死寂的空气中,如同展示某种耻辱的证物般,极其缓慢地张开五个手指,视线逐一扫过每一根手指,歪着头,用令人头皮发麻,近乎梦呓般的语调数着。
“一次……两次……三次……我和她同床的次数,一只手!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哈哈哈!” 卡尔·泵突然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大笑,身体也随之剧烈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视线最终落在叶卡捷琳娜仿佛要支撑起整个崩塌世界的脊背上。
卡尔·泵猛地停下狂笑,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在黑暗中搜寻猎物的野兽,贪婪又怨毒地扫过在场的一张张男性面孔,年老的统帅,强壮的将军,儒雅的大臣,矜持的使节,目光所及之处,许多人都不自然地避开了视线,或假装整理餐巾,或低头凝视酒杯深处,无形的恐慌在蔓延。
“那么,告诉我,我尊贵的叔叔伯伯们,帝国的栋梁们,还有远道而来的高贵客人们?” 卡尔·泵的声音陡然压低,变成令人毛骨悚然,带着湿漉漉气息的嘶嘶声,如同毒蛇在草丛中游走,充满了恶意的揣测与诱导。
“你们口中那位尊贵的保罗殿下,被视为帝国未来希望的星辰,他血管里流淌着的,真的是罗曼诺夫家族高贵而纯净的血液吗?” 卡尔·泵的嘴角咧开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笑容,沾着酒渍的手指如同毒蛇的信子,带着肮脏的指向性,胡乱地在人群中戳点。
“谁知道呢?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们这位冰雪聪明的‘贞洁’大公夫人,为了在这座吃饶宫殿里苟延残喘,为了寻求一点点可怜,能让她不被碾死的庇护,谁知道她把自己那具美丽的躯壳,送到了多少张华丽的,又或是阴暗的床上?”
“有没有你?!”
“还是……有你?!”
“或者……是你?!”
“又或者,我们尊贵的帝国荣耀的守护者,沃尔康斯基公爵阁下,” 你也喜欢这种,已经不知道被多少种‘味道’精心‘腌制’过的女人?要为这个帝国宫廷里最不知廉耻的家伙,再多慷慨地‘赐予’一份你的庇护?!””
卡尔·泵的嗓音陡然拔高,带着仿佛发现新猎物般的兴奋,嘴角咧开一个极度玩味的扭曲笑容,目光如同带着倒刺的钩子,牢牢钉在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的魁梧军官身上。
故意拖长了腔调,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恶意的嘲讽,视线轻蔑地扫过叶卡捷琳娜挺直的脊背,如同在审视一件肮脏的货物,
污秽下流,彻底践踏人格的侮辱,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最后一丝体面的屏障。
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如同坟墓,宾客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心翼翼,贵族阶级赖以存在的体面,尊严和虚伪的遮羞布,被卡尔·泵狂乱的言辞撕扯得粉碎,赤裸裸暴露在摇曳烛光下腐朽的本质,空气沉重得足以压垮脊椎。
被矛头直指的沃尔康斯基公爵,如同花岗岩般坚毅的脸庞,瞬间涨成了骇饶紫红色,浓密如狮鬃般的灰白胡须,因极致的愤怒而疯狂颤抖,仿佛每一根胡须都在无声地咆哮。
深陷的眼窝里,如同淬火钢刃般的眼睛,喷射出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怒火,死死锁定在卡尔·泵的脸上。
巨大的耻辱感和对帝国神圣性的忠诚,被如此亵渎,让铁血的军人一时竟因暴怒冲顶而语塞,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暴跳如虬龙,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我……我……放肆!”所有的怒火,化作一声如同受伤猛兽般,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带着血腥味的咆哮。
愤怒超越了语言所能承载的极限,所迸发的原始怒吼,再次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忠诚,所有的愤懑,灌注到手中象征着近卫军统帅,无上权威的沉重宝石权杖上,权杖底部的纯金箍环,带着千钧之力,再次狠狠顿砸在光洁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咚——!!!”
这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沉闷,更加撼人心魄,如同丧钟敲响般的巨响在穹顶下炸开,镶嵌在上面的宝石,在剧烈的撞击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仿佛蕴含着雷霆之怒,权杖周围甚至隐约可见细微的震波,这不仅是警告,更是一位帝国基石守护者,用行动宣告忠诚时,被亵渎的极致愤怒。
公爵的声音因极度的克制和怒火而变得嘶哑干涩,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钢铁意志,如同宣读神圣的誓词,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叶卡捷琳娜大公夫人!乃是至高无上的伊丽莎白·女皇陛下亲自钦点,昭告下的皇储妃!承载帝国未来延续之基石!” 沃尔康斯基公爵挺起胸膛,深绿色镶金边的制服绷紧,勋章在烛火下仿佛燃烧起来。
“对于帝国千年传承之神圣传统,对于女皇陛下无上荣耀之光辉,我沃尔康斯基家族!世世代代!永世不渝!都保持着最崇高的敬畏与忠诚!” 沃尔康斯基公爵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毫不退缩地迎向卡尔·泵充满恶意的眼睛。
这宣言不仅仅是对叶卡捷琳娜身份的维护,更是对整个罗曼诺夫王朝正统性的宣誓,是对卡尔·泵疯狂行径,最直白的切割与唾弃。
然而沃尔康斯基公爵话语中蕴含的雷霆警告与忠诚宣言,落在已然完全癫狂的卡尔·泵耳中,非但未能平息他的怒火,反而像油浇烈火般,激起了更强烈的暴虐与羞辱欲。
“呵!” 卡尔·泵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嗤笑,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不再看公爵因忠诚誓言而显得更加威严的脸,反而弯下腰,像一头发现了腐肉的鬣狗,将散发着浓烈酒臭和汗酸味的脸,凑到了叶卡捷琳娜的耳廓边。
故意压低音量,却又确保恶毒的侮辱,能清晰地传入近处几个宾客的耳郑
“看到了吗?你这个令人作呕的贱货?” 卡尔·泵带着残忍的愉悦感,充满了恶毒的戏谑,用湿漉漉的耳语道,“听听!连我们威风凛凛的公爵阁下都看不上你!啧啧啧,看来关于你是一头多么不堪,多么丑陋的母熊传言,在这座宫殿里早已是人尽皆知了?”
卡尔·泵直起腰,声音陡然放大,带着故作困惑的夸张表情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面色各异的男性面孔。
“我真是想不通啊想不通,那些愿意和爬上你床榻的男子,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都瞎了眼吗?” 卡尔·泵摇晃着脑袋,步履蹒跚地后退一步,脸上挂着令人极度不适,混合了怜悯与残忍的笑容,摊开双手,如同真的在寻求解答。
“或者,他们觉得伟大的帝国,还能奇迹般地,再孕育出一位女皇陛下?!”
不等任何人做出反应,卡尔·泵疯狂的头脑,似乎又跳跃到了另一个扭曲的计划上,浑浊的眼睛猛地转向了戈尔茨,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个看似友好,实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啊!对了!我亲爱的戈尔茨伯爵!” 卡尔·泵仿佛瞬间忘记了刚才所有的侮辱和指控,语气变得异常熟络甚至带着几分谄媚,“我想起来了!我们与腓特烈兄弟之间宝贵的和平条约,似乎还没有正式签署呢?”
“难道,是我亲自招待你们的地方,有什么让尊贵的普鲁士朋友们,感到不满意的地方吗?”卡尔·泵摇晃着身体,像个醉醺醺的马戏团丑般向前踉跄一步,目光炯炯地盯着戈尔茨阴沉的脸。
话音未落,就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卡尔·泵猛然出手,沾满油污和红酒的手,如同鹰爪般凶狠,一把攫住了叶卡捷琳娜一丝不苟的发髻,毫不留情地狠狠向后一拽。
“呃!” 一声压抑,短促,几乎听不见的痛哼,终于从叶卡捷琳娜仿佛冰封的唇间溢出,一直挺得笔直,如同承载着整个帝国重量的脊梁,因为突如其来的暴力拉扯而痛苦后仰,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清晰掠过一丝剧痛与屈辱的裂痕。
卡尔·泵根本不在乎她的痛苦,狞笑着用尽全身的蛮力,将她整个人如同丢弃一件破烂玩偶般,重重地推搡向前。
叶卡捷琳娜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扑向了戈尔茨的方向,手臂撞倒了桌上的高脚杯,杯中残余的琥珀色酒液泼洒出来,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一片肮脏的湿迹,如同她此刻被践踏的尊严。
戈尔茨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被粗暴对待的叶卡捷琳娜,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本能的怜悯,但更多的则是被这荒唐场景激起的厌恶和怒火。
“别客气!收下吧!我亲爱的伯爵!” 卡尔·泵指着被自己粗暴推搡出去的妻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下流笑容。
“虽然这头母熊实在是不讨人喜欢,但是有那么多情人趋之若鹜,想必在某些地方,她总该有点让人难以忘怀的长处?” 卡尔·泵故意拖长流子,眼神扫过叶卡捷琳娜被迫弯折的腰肢曲线,发出意味深长的啧啧声,挤眉弄眼,表情猥琐到了极致。
“你们不是讲究慢慢考虑,深思熟虑吗?哈哈哈!不用着急!在你们郑重考虑条约细节的这段时间里,她!就送给你了!白晚上都可以!好好陪伴侍奉!感受一下我对腓特烈兄弟最真挚友谊的体现!最贴心的招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尔·泵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极其慷慨大度的姿态,如同在恩赐一件破旧的物品,陶醉于自己制造的这场极致羞辱,爆发出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啼哭般的狂笑。
疯狂的笑声如同地狱的丧钟,在冬宫金碧辉煌的穹顶下肆意回荡,撕裂了所有残存的秩序与体面,也彻底让所有饶看向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从心底产生的厌恶。
“对不起,我饱了……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无形的屈辱烙印在每一个角落,也重重锤击在叶卡捷琳娜伤痕累累的自尊之上。
微微踉跄着稳住身形,堪堪在撞入戈尔茨僵硬的臂弯前停住,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生理性的痛楚与屈辱的裂痕迅速冻结凝固,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拒绝了戈尔茨下意识伸出的手臂,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挺直了脊背。
声音响起,带着奇异的平静,却像绷紧到极限的琴弦,每一个细微的颤抖都清晰可闻。
努力维持的优雅微笑凝固在苍白的唇边,宛如覆盖在火山熔岩上的薄冰,脆弱得令人心碎。
朝着长桌尽头,伊丽莎白女皇如同石化雕塑般的模糊身影,朝着满厅噤若寒鸦,目光躲闪的宾客,微微屈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标准宫廷大礼。
礼毕起身时,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终于挣脱了钢铁意志的束缚,无声滑过冰冷的面颊,在烛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如同破碎的星辰坠入无尽的黑暗。
迅速转身,纤细的手指死死捂住了口鼻,仿佛要堵住即将冲破喉咙的呜咽,提起厚重的裙裼,头也不回地跑,冲出了象征着无上荣耀,却也埋葬了无尽屈辱的巨大雕花门扉。
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中孤独回荡,迅速被死寂的大厅吞噬。
“啧啧啧,不知廉耻的家伙,这个时候倒知道害羞了?” 目送着仓皇逃离,象征着帝国未来,却也刚刚被自己亲手砸碎的耻辱背影,卡尔·泵非但毫无悔意,反而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串轻蔑到极致的咂舌声,浮肿的脸上扭曲出更加浓厚的讥讽。
仿佛完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卡尔·泵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浓烈的酒气喷薄而出,旋即粗暴地弯下腰,像拎起一个毫无生命的玩偶,一把将沃龙佐娃从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拽了起来,丝毫不顾她的惊呼,重重按在了叶卡捷琳娜刚刚离开,还残留着她体温与屈辱的座位上。
“倒酒!” 卡尔·泵含糊不清地低吼道,油腻的手指不耐烦敲打着空空如也的酒杯,身体沉重地瘫回座位,蜡黄的脸上带着一场伟大胜利后的疲惫,与空洞的满足,“快点!别让我等!”
荒唐到令人窒息的闹剧,让整个圣乔治大厅的空气凝固成了铅块,宾客们僵坐在奢华的高背椅上,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精美的刀叉成了烫手山芋,盘中珍馐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每个人都感到如坐针毡,目光在醉醺醺的皇储,沉默的女皇,以及脸色铁青的普鲁士外交官之间游移不定。
留下?是对帝国尊严的亵渎。
离开?又恐触怒已然疯魔的皇储。
“咚——!!!”就在这令人煎熬的沉默,几乎要将所有人压垮之时,一声如同惊雷般的顿杖声轰然炸响,蕴含的怒火与决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镶嵌在沉重权杖顶赌巨大宝石,在剧烈的撞击下嗡鸣不止,惨淡的光芒如同地狱的磷火,在权杖顶部流转。
沃尔康斯基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蓄积了过多熔岩,而即将喷发的火山,棱角分明的脸庞因极致愤怒而紧绷,灰白色的浓眉下,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燃烧着足以冻结一切的怒火,死死钉在那个浑浑噩噩的身影上。
目光中再无半分对皇储的敬畏,只剩下如同看待帝国之癌般的憎恶与鄙夷。
“哼!破坏帝国千年基石,践踏神圣传统,亵渎女皇荣光之徒,老夫,羞于与尔等同席!” 沃尔康斯基用尽全身力气,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咬的牙关中迸射出的淬火钢丸,带着金属撞击的铿锵。
猛地转身,朝着伊丽莎白女皇如同被阴影笼罩的御座方向,行了一个标准到极致,却又沉重如山的骑士礼,躬身低头的姿态,充满了无以言表的悲愤与忠诚,声音如同受伤雄狮的低吼,回荡在死寂的大厅,
象征着帝国近卫军魂的沃尔康斯基,毫不犹豫地转身,沉重而坚定的军靴踏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如同战鼓般擂响的“咔!咔!咔!”声,每一步都踏碎了虚假宴席的最后一丝体面。
深绿色的厚重斗篷在身后翻卷,如同席卷而去的愤怒乌云,魁梧的身影带着决绝的怒火,消失在叶卡捷琳娜离去的同一扇门扉之后,只留下满厅被震撼得魂不附体的贵族,以及更加浓重,预示着风暴将至的压抑死寂。
叶卡捷琳娜的悲怆离场,沃尔康斯基的雷霆震怒与决绝离去,对于的卡尔·泵和他身边的人而言,仿佛只是拂过水面的微风,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惊起。
卡尔·泵正沉浸在沃龙佐娃笨拙侍奉的酒液里,对公爵离去的脚步声充耳不闻。
而阿列克谢脸上却始终维持着毫无温度的微笑面具,浑浊的眼珠在眼眶中缓缓转动,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锁定了从宴会开始,便一直侍立在阴影边缘,仿佛一个沉默观察者的阳雨。
优雅的动作如同没有骨头的蛇,阿列克谢径直走到了阳雨面前,挡住了侧面烛台投来的光线,在阳雨身上投下一片深沉的阴影,微微欠身,姿态无可挑剔,如同一位最彬彬有礼的管家。
“尊敬的神谕之人阁下,您看,世事真是无常,席间,竟如此迅速空出了一个位置。” 阿列克谢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丝绸般的滑腻感,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地窖深处的阴冷,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席间空座椅,又落回阳雨脸上,笑容仿佛画在脸上一样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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