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返校的时间挺不凑巧，正好是月考的时间。
淮州一中的月考时间往往在月中，偶尔还会和其他学校联考。
由于目前还没有分文理，学校用时三，安排了整整九场考试。
再配合两半的讲卷子时间，整个九月最重要的月考就这样用时一周结束。
夏禹刚踏进教室，罗永强正趴在书立后啃煎饼果子。抬头看见他瞬间眼睛发亮：“哟，咱们的紫外线敏感肌帅哥又回来啦”？
夏禹旁边的林漫低声笑。
“闭嘴吧你”。夏禹把装着一考试试卷的书包甩到座位上，露出臂未褪尽的淡粉色疹印，“老陈之前有没有月考重点划到哪了”？
“第三章全部，外加拓展实验部分”。罗永强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听今年要加料...”
夏禹一脸嫌弃，这货竟然还在煎饼果子里塞辣条，吃的人可能感觉不到，但是身旁人闻的很清楚。
罗永强刚想话，忽然传来教导主任的咳嗽声。罗永强瞬间切换成好学生模式，虔诚抚摸起《王后雄学案》，只是课本下还压着没吃完的煎饼果子。
“下午那道黄土高坡头巾题真要命！你最后蒙的啥”？
罗永强趁着晚读，低头看着书本和夏禹抱怨。
“要是其他的我还能编两句，这传统服饰...”夏禹转着笔回忆试卷插图里裹着白羊肚头巾的老汉，突然灵光乍现：“你会不会是减少洗头次数，节约珍贵水资源”。
身侧突然传来噗嗤轻笑。扎着马尾辫的林漫半转过身，耳尖泛红：“那个...能借你地理选择题对对答案吗”？
“找我增加自信”？
夏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嗯..不是不是，我就想对对答案，有些题大家选的都不一样..”
林漫满脸通红地摆手解释，一旁罗永强砸吧砸吧嘴。
“我觉得要从气候...洋流温带之类的思考”。
“这些我在之前的简答题已经用过了，实在没有内容写”。
林漫又笑。
“下午的地理真有些难吧”。
“没感觉，我地理是一窍不通”。
夏禹是已经敲定好选理科了，所以面对地理时将选择题做完就已经是任务完成。
而面对简答题夏禹只好出于学习态度答一答，自己对于所谓的季风洋流同样一窍不通。
依旧能回想起最后一道大题配图里裹着白帕子的陕北老人正凝视着他，他盯着题干里“分析传统头巾成因”的字样，笔尖悬在半空迟疑片刻，自暴自弃地写下：“水资源珍贵，减少洗头频率”。
夏禹写的自己都想笑，自己也想从地理因素解答一下，奈何肚子实在没有墨水。
“那数学答案借我对一下吧”。
林漫又想要其他的试卷。
“现在对数学，下面还有六场考试呢，不怕影响心态”？
夏禹愣了愣，自己现在坐在中间，罗永强的法是旁边有女生他坐的不自在。
“嗯，我看你做完数学之后好像很高心样子..”
“错觉而已”。
两人简短的对话一瞬，晚自习结束收拾书包时，林漫又凑过来。
“那个..我想再对一下语文的答案..”
罗永强捣练夏禹，以他为零的恋爱经验来看，林漫这绝对是没话找话。
“我没带试卷，答案也忘得差不多了”，夏禹很识趣地侧到一边，听着两人在一旁对答案。“罗永强的语文比我好太多，让他吧”。
三人往校门口走时，林漫正低头借着路灯翻语文试卷，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夏禹刚要开口什么，忽然看见校门石阶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谢夭夭抱着膝盖坐在路灯下，藏青色校服衣摆垂在台阶边缘。她正百无聊赖地用鞋尖碾着梧桐落叶，听见脚步声抬头时，整张脸瞬间被暖黄的光晕点亮。
“夏禹哥”！她像只轻盈的云雀跃下台阶，书包上的毛绒挂件在腰间欢快跳动。在距离两步远的地方突然刹住脚步，目光在林漫的马尾辫和罗永强挤眉弄眼的表情间转了个来回。
“这是我初中部的学妹谢夭夭”。夏禹话音未落，女孩突然挽住他手臂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校服袖口蹭过夏禹尚未痊愈的疹痕。
她歪头时发梢扫过夏禹肩膀，声音甜得像浸了槐花蜜：“是像亲妹妹一样的关系哦~”
林漫将试卷啪地合上。罗永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看着谢夭夭状似无意搭在夏禹书包带上的手指——他记得这个姑娘。
“夭夭给你的药包有按时喝嘛”？谢夭夭边边自然地从夏禹手里抽走矿泉水，瓶口悬在唇边却没真喝，“一一包，要按时喝药哦”。
夏禹屈起的指节悬在谢夭夭光洁的额前，最终只是轻轻拂开她刘海。这个动作他平日里也有做过，此刻却在林漫骤然屏住的呼吸声里显出几分暧昧。
“你们俩先走”。夏禹把谢夭夭的书包带往上提了提，露出底部磨损的Kitty猫贴纸，“我送夭夭回去”。
林漫怀里的试卷沙沙作响，心里忽然轻松很多。她低头把试卷塞进书包：“明见”。
“诶诶诶，我也去车棚啊”。
一时间只有罗永强站在原地，着急忙慌地跟在夏禹身后。
夏禹果然在前面等着他。
“罗永强哥哥好，我是谢夭夭”。
谢夭夭笑意温润，对着罗永强礼貌招呼。
“你好你好，这是咱们之前初中的校服吧，我是罗永强..”
话没完就被夏禹拎着后领拽开。
“夏禹哥过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少女正仰着脸笑得人畜无害：“罗永强哥哥骑车心，上周才有同学摔进蔷薇花丛呢，骑车聊会分神哦”。
罗永强听懂两人要独处，一身苍凉地独自找车去了。
直到罗永强脚步声消失在转角，夏禹突然捏住谢夭夭后颈：“故意的还是不心的”？
拇指正好压着她跳动的脉搏，谢夭夭顺势把橘子糖推进他掌心。
“真的是巧合嘛”她踢着石子拐进巷，哼的歌还是夏禹平日里哼的那首《牡丹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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