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师目光深邃，娓娓道来“您知道饮月之乱吗？”
维伊淡淡点头道“略知一二。”
“那么便好解释了……饮月之乱后，持明再无龙尊……依我之见不过是族中短视之辈咎由自取罢了……”
龙师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之后道“若是他们一如既往般坚定，想要保下饮月。那么龙尊依旧……若是他们狠下心去让其完整褪鳞，龙尊之力亦不会残缺……”
“他们贪婪的觉得，可以掌控一黔…所以便伸出了手，将池中之物捞出……他们发现无法掌控，便又将那池中之物踹入潭汁…”
“可笑可悲……明明为不朽子嗣却如此短视愚昧……”
龙师感叹似得道“五龙环绕的世界雷亚法尔，至尊巨龙端坐于星涡掌控昼夜更替。此即是伟力的长存，是极端个体的不朽……”
“白烬之地，死龙啼风降下火雨，令族人繁盛蜕生，灼灼不息！此即血脉的长存，是一族兴旺的不朽……”
“我等持明一族降临凡尘，五位龙尊守望寿瘟祸迹，庇佑寰宇！此即精神的长存，是不世大业的不朽……”
下一刻，龙师却一转之前的话锋。
“但……事情真的如此吗？个体的不朽不过是区区妄言，无尽的增长终有一日会祸及自身。一族的不朽荒诞可笑，我等龙裔游离星海从无往来，与浩瀚宇宙相比我等血脉不值一提。”
“呵呵，至于我们这持明一族……尚不可戒去痴、嗔、贪三罪……龙尊亦有凡人心窍，龙师亦会争权夺利……万世大业？呵呵……如同孩童戏言。”
维伊不得不正视起了眼前这个老人，他坐直身子将茶杯放下，尊敬的请教道“敢问先生……在您眼中何为【不朽】之道？”
龙师目光如炬望向那穹顶，仿佛要洞穿那穹顶直视那漫星海。
“深契万象，与道玄同！”
声音平静却好似惊雷。
“好好好！好一个深契万象，与道玄同！”
维伊被惊艳到了，这种理论也确实超前……但！也确实是为不朽大道。
“但族人痴妄，不知真意。仍有尸位裹素之辈妄图化龙妙法、又有贪慕朝野之人欲将白露控于手郑白露尾巴上的锁，既是限制也是保护……”
龙师语气感慨万千的道“龙尊的成长，需要时间。而恰巧的是老夫大限将至……若是能向那苍再问三十年光阴……哎……”
“世界便是如此，这或许只是一个的玩笑，但却能纠缠一个人半生……我不在乎白露是何出身又以何种方式诞生……”
苍老的老龙一瞬间发出无可匹敌的气势，哪怕是维伊也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苍老的声音厚重若千丈瀑布白练自上而下好似惊雷震荡又如那亘古的洪钟惊醒那沉迷之人。
“白露！即是龙尊——为罗浮持明之首！或是青涩！或是愚笨！但——龙尊之事亦绝非几只跳梁丑可触碰——老夫还未死之时，所有伸手的微光之辈都须被老夫砍下那管不住的爪子——”
维伊笑了，举起茶杯敬了老龙师一杯茶。
他笑眯眯的道“哈哈~先生之言，维伊佩服。”
龙师则是略显颓废的收敛了身上的力量感慨道“可是……我终有一日会归于古海化作龙卵。时间，是最无情的刀，它将我等的意气风发如同凌迟般一刀刀割下，最终徒留遗憾……”
“我知白露那闲不住的贪玩脾性，所以之前常常故意放她溜走，让她玩上一再派人过去将其带回。但如今……”
龙师话未完，但维伊明白他的意思。
维伊无奈的笑笑，他算是明白了。是，自己在听故事……而这位龙师也在用故事，来看自己……
不过……没什么好遮掩的~大大方方的把心中所思所想一股脑子出去就行~
“您知道的，在下是一位【欢愉】的令使~”
维伊张开双臂起身道“因为我想，所以我便问她想不想玩~因为朋友拜托，所以想来见见您~而因为我心里喜欢像您这样的人，所以我愿意听您把话完~”
“孩子们的童年就是这般，虚幻、脆弱的。你、我都担心稚童闯出祸事，遇到危险。可你我二人孑然不同。”
“您之所以限制白露的自由确实起到了保护作用~可对于把自由、朋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孩子而言无疑是残酷的~闷闷不乐，直到最后真真实实的失去了才被迫成长……或许它符合我的欢愉美学……但因为我的爱人影响，我也有些不喜欢这种结尾了~”
维伊笑嘻嘻的看着龙师，语气轻松的道“您为我设了那么大的一个局……不就是想要在下的一句承诺吗？”
龙师无奈摇头，但摇过之后又哈哈大笑道“果然我这个打仗的枪杆子玩不了这些虚的啊……是，维伊先生，老夫讲那么多只为了套您一句话，套您一句承诺！”
“老夫死后，请您成为白露的新的依靠。这，便是老夫的报酬。”
龙师拿出一块晶莹的琥珀……不，不是琥珀，更像是力量的结晶。
维伊摇了摇头道“您明白的，常乐君和其令使喜怒无常，所以东西我不收，但忙，我照帮。仅仅只是因为我与他们都是朋友，且仅此而已。”
那是龙师的不朽之力，但维伊不在意也没兴趣。人不会在该死的时候死，而是在能死的时候死……
但维伊还是想倒转一下，他想要人在该死的时候死，而不是在能死的时候死……
“没事的话，我就去看着点白露了~”
维伊转身离去。
龙师起身，为维伊躬身行礼。
维伊没有回头也没有闪躲，安然的受下。
这也是一场交易，他让我看到世间数一数二的灿耀灵魂，那自己也理应答应他那不足为道的请求。
真是一场令人赞叹的间幕啊……
滴滴滴~
维伊低头看向手机，发现是星跟他发信息。
【银河棒球侠：老师老师！浮烟醒了！】
【希儿希儿希~：让她随意吧，我现在有事，懒得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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