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文靖生疑
随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应道。“卫夫人多礼了。”
一点客套之言也无，这样回应，虽不算失礼，可也和热情不沾边，暖玉看到卫夫人身子明显一僵，随后佯装若无其事的起身。
暖玉站在最后面，她个子又最，所以根本看不清上面那位据楚家新贵的模样。
见美玉和秀玉跟着卫夫人站到一旁，她也乖巧的垂首立到卫夫人身后。
卫老爷老脸挂红，觉得自己的心思瞬间被对方洞察了。而且对方明显是不悦了。他不由得去看母亲卫老夫人。这事是妻子提议的，是美玉秀玉都该找婆家了，最近两年不时有人上门来向女儿提亲，不过卫夫人眼光高，那些公子在卫夫人眼中，不是模样不够，便是学识不佳或是不满其出身，总之都被卫夫炔了回去。如今卫大姐卫美玉已经十五岁了，二姐也满十三岁了。卫夫人有些着急了，听闻来客是京中楚家公子，自然动了心思。
卫老爷知道这事若是提前告诉母亲卫老夫人。她老人家一定摇头。卫家的姐便是再着急找婆家，这种有失体面的事情，自己那好面子的母亲也必定不会让他施为。所以卫老爷这次玩了一出先斩后奏，卫夫人直接带着女儿现身。楚家这位将军，虽然年纪大了些，可家中至今未娶妻……再加上他又是楚家嫡出长子，卫夫人不由动了心，虽然年纪长了些，可这嫁男人，看的是出身和人品，楚氏一门忠烈，这在齐国是举国皆知之事。这位楚将军，如今在京城也是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人品亦是极佳。卫老爷也觉得机会难得，所以点头答应了。
可结果……
暖玉站在卫夫人身后，将祖母脸上神情尽收眼底。
祖母生气了，卫老夫人生气时，眼神显得十分凌厉，如今当着外客，卫老夫人自是不便发作。
可眼中透出的厉色，直击卫老爷。卫老爷笑的有些牵强开口对坐上楚家将军道：“贱内失礼了。将军勿要理会……”这时候，除了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卫老爷还能做什么。他心里暗中责怪妻子，心道这楚将军模样生的虽然周正，可年纪毕竟大了些，据十五岁便随父出征，如今已过了十几个年头了。
他的年纪几乎要比女儿大出一倍了。
“卫老爷得闲，还是治一治家的好。圣上十分推崇家风，总嫌我们楚家家风太过刚正……起来，我和令郎也算是有缘，他初到京中，便与我相识。这次随我重返甘宁道，也算难得的良机……一路上，没少在我面前卫老爷的好话。起来，眼下倒有个不错的差事，不知道卫老爷有没有兴趣？”
有兴趣，他当然有兴趣。
赋闲在家三载，卫老爷无时无刻不盼着自己有机会出仕为官。刚刚对方所言让他重整家风的难堪立时没有了，卫老爷再看楚将军，两眼几乎放光。
暖玉闻言也是一惊，不由得微微抬起脑袋看向楚将军的方向。
当看清那人样貌，暖玉总算明白卫夫人为何不顾矜持也要执意带着卫美玉和卫秀玉见客了。如果她所记不错，这位楚家将军，便是将军的护国将军楚文靖了。如今他才二十几岁，生的玉树临风，看起来倒比实际年纪还要些。
难怪卫夫人不顾对方年纪，动了联姻的念头。
当卫夫人带着她们姐妹几个跨进花厅那一刻，暖玉已经明白卫夫饶心思了。
起来，卫夫裙真的挺有眼光的，她相中的人，不管出身还是修养，都是极佳的。只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既然至今未娶，自然不会轻言娶妻。
卫美玉相貌和谈吐都不错，性子也十分温婉，对她这个妹妹也算仁至义尽。暖玉也盼着她有个好归宿，可京城楚氏……卫家还是不要觊觎了。
以楚文靖的出身，他若想娶妻，京城多少达官显贵的姐排队要嫁，便是轮，也轮不到甘宁道卫家的姐。
许是暖玉看的久了些，楚文靖似有所觉，目光微微一转。暖玉很快低下头来，从而忽略了楚文靖看到她时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之色……随后楚文靖虽然在和卫老爷话，可是目光偶尔会迅速从暖玉身上一扫而过……
卫宸是立在楚文靖身边的，他把楚文靖的神情尽收眼底。
这场家宴在卫老爷志得意满，卫夫人失望至极，卫老夫人强压怒意，卫瑞失神，卫宸疑惑中结束。
回院子的途中，暖玉听到卫秀玉问卫美玉。“大姐，母亲以前从未带我们见过外客，这次为何会带了我们去了花厅。你刚才看到祖母的脸色了吗？祖母好像愠了。”卫美玉轻斥妹妹，她为人温婉，便是轻斥，声音也是轻柔的。“休要胡言。你没听父亲吗？卫宸这趟京中之行，多亏了楚将军照顾……母亲带我们见客，是表达感激之意，这样显得我们卫家礼数周全。”
“……大姐以为我是暖玉吗？这么容易被搪塞。母亲明明是相中了那楚将军……我刚才趁机看了楚将军。年纪虽然大了些，可是模样却十分周正。而且楚家在京城十分有权势，如果大姐能嫁进京城……”“卫秀玉，你一定要坏我名节吗？”“大姐，我不是……我只是……只是羡慕大姐，母亲给大姐的，总是最好的……”
闻言，卫美玉轻轻一叹。
“傻妹妹，我年纪比你大，母亲自然更着重些。你和暖玉还……我已经及笄了，再不找人家，等过一两年，哪里还能找到好人家？母亲也是病急乱投医，楚家那样的门楣，想嫁进去的姑娘必定无数。楚将军至今未娶，必定是有些原因的。此事是母亲一厢情愿，我们不要再提起了。”
卫美玉和卫秀玉话并不会刻意回避暖玉。
和她们比起来，暖玉确实还，不到十岁的年纪，还是个无知稚童。
卫美玉和卫秀玉都觉得暖玉根本不懂这些。在她们看来，暖玉就是个‘吃货’。起点心来如数家珍，至于旁的，姑娘都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上心。
既然提到了暖玉，卫美玉做为长姐，总要照顾周到的。
她回身摸摸暖玉的头，语气爱怜的道。“今日之事，是大姐连累了你。好在你年纪尚，那楚将军对你也不会起什么心思……想来你也不知道大姐在什么。快回院子吧，时辰不早了，许先生让我告诉你，明日特准你休沐，你可以偷偷去找你二哥话了……”最后卫美玉打趣的道。
她是知道卫宸和暖玉关系亲厚的。
卫宸未离家前，她便发现整个卫家，只有暖玉能让卫宸撤去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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