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许扶枫种桃树。
扶枫不解。
兰清雅故作高深地道：“世人总有些肤浅的想当然的理论，为何桃源仙境就必须要有桃树桃花呢？”
“我在人界看到一个村庄叫嘴巴庄，难不成谁去了那村子，还要挨一个大嘴巴不成？”
“可见，偏见极深，是不好的。”
扶枫表示桃子好吃。
兰清雅无奈：“那你便随着心意种些吧，够你吃就行了。”
这些杂事兰清雅是不管的。
扶枫便随着自己的心意，数万公里的地界，只要气候适宜，到处都种上了成片的桃花林。
兰清雅再进来时，是扶枫告诉她，段慕阳已经痊愈了。
她来接他出去。
一进来，她看到漫山遍野的粉色花瓣簌簌而落，不禁咋舌。
扶枫一脸邀功地看着她。
兰清雅半晌憋出四个字：“俗不可耐。”
扶枫不爽地用眼神谴责她。
不干活还这么挑剔。
兰清雅立马举手投降，她确实没干活，没资格挑三拣四：“好好好，怎么都好！扶枫这么弄的，是最好的。”
他这才放过她。
只不过桃子丰收时，又要苦恼该如何将它们处理掉。
扶枫轻哼一声，表示不用她管。
来到海边，段慕阳正坐在躺椅上，面对着大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兰清雅冷冰冰地声音响起：“魔尊大人，该出去了。”
段慕阳从椅子上站起身，转头看向兰清雅。
他整个饶气质都发生了改变。
似乎在外面所展露的锋芒都被他心收敛，如今只剩下柔和与愧意。
兰清雅垂下眸子：“走吧。”
两人身形一转，就出现在了朝阳宫的广场上。
距离宫变的事情过去了近两个月，战斗中的地面和殿宇都已经重新修缮，完好如新。
“魔尊大人，你自便吧，我走了。”兰清雅着，就要转身离开。
段慕阳忽然出声：“你不查夜幽寒了吗？”
是啊，这次的宫变，没有夜幽寒参与，他藏得太深了。
兰清雅不为所动：“我会自己查。”
“我有夜幽寒的线索。”他怕她走得太过干脆，忙张口出重要信息。
果然，兰清雅停住脚步。
两人在朝阳殿的书房相对而坐，上次这样对坐，还是在十几年前。
兰清雅面色冷淡，垂着眸子等他主动开口。
段慕阳抿唇，似是在调整情绪：“我的手下来报，查到先前发现你的那片胡杨林不远的黑石城有个地下黑市，里面在卖人。”
兰清雅终于抬眸看他：“卖人？”
“都是些被偷偷抓进来的修士，最多不过结丹，但对于魔族来已经是大补了。”
“这跟夜幽寒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查过了，这个黑市的幕后老板，就是夜幽寒。”
兰清雅轻叹一声，这确实是找到夜幽寒的重要线索。
“还有...”段慕阳继续道：“这些修士，有些是被圈养在魔界的。”
兰清雅眯起眼睛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从就被圈养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兰清雅瞬间明白了。
他们是农场的猪。
养这么大只有一个目的，被杀来吃。
见她面色不善，段慕阳解释道：“我掌管魔界以来，一直严令禁止这样的事，这个黑市，是近百年来才出现的。按照修士的赋来算的话，第一批结丹修士应该刚上市，还属于试探阶段。”
“他们是如何被运进魔界的？”
段慕阳：“可能是偷偷建造了阵法，也可能是有人作为第三方帮忙。”
兰清雅沉吟半晌，想起仙界中在背后搞事的人。
他们总有办法的。
她掏出一个玉简激发，那玉简空空的灵力界面显示在两人之间：“劳烦魔尊大人将那地方标记给我，我会去查。”
段慕阳看着她，没有动。
兰清雅皱眉，带着疏离与不耐：“怎么，又不愿意和我分享了？”
她心念一转收了玉简：“那又何必同我这么多，告辞。”
段慕阳忽然拉住她的腕子：“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对不起的事情都做了，那三个字就别出口了，太轻。”她冷冷地道。
“是我错了，让我弥补你可以吗？”
兰清雅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嗤笑出声：“魔尊大人，你错什么了？”
段慕阳：...
“我们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是我刻意忽略了这一点，想要与你结交，事实证明，高枝不是谁都能攀得上的。”
段慕阳胸口那股闷痛又开始折磨他。
“雅雅，你别这么。”
“该是你别这么叫我吧，魔尊大人。我承受不起。”
他放缓了声音道：“我是真心要与你结交的，平等的那种，没有谁高攀谁。”
兰清雅又笑了，转过头去看他：“是吗？那魔尊大人莫不是忘了，我心上至今还存留着你留下的烙印。这是我们平等结交的证明吗？”
“自从认识你以来，你是如何对我的？要我细数给你听？”
“哪里证明我们是平等的了？”
“或许是我记性不好，冤枉了魔尊大人，不然你出来让我回忆起来？”
她毫不客气地讥讽让段慕阳的脸色不断变白，他嘴唇颤抖，想要些什么，千言万语都被她尖刀一样的话堵在嘴里。
“不是你强行把我拉入魔界的？我在夜幽寒手里吃了那么多苦头...”
她停住话头，半晌道：“夜幽寒给我吃的苦头，我自会找他去清算，怪到你头上或许有些不公平，但魔尊大人，我也不过是个人，想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心中这口怨气若咽下去，会憋死的。”
“先前是我主动放下这些恩怨，想要与你改善关系。可你呢？不投桃报李也就算了，你竟然更加过分地想要杀了我师尊？”
她看向他的眼神带着谴责，失望和愤恨。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我如今不愿意委屈求全了，怎么，魔尊大人是要因为这个杀了我吗？”
那种被她的话凌迟，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又一次袭来，段慕阳憋了半晌，最终缓缓放开了握住她腕子的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
兰清雅到委屈处，声音难免哽咽，此刻见他松手，快速抹了一把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朝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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