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站在门内看了片刻，晨光漫过门槛，在他肩头落得温温柔柔。
她转身回屋拎了扫帚，轻轻带上门时，林刚好转过身来。
醒了他额角还沾着点潮气，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纹路，我想着把水扫到边上去，免得踩得屋里都是泥。
苏晴嗯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并肩站着。两把扫帚偶尔碰到一起，发出轻响。
湿漉漉的地面上他们的脚印确实挨得近像是昨夜那场雨悄悄把它们连在了一起。
屋顶没漏吧苏晴扫到屋檐下时，抬头望了眼新铺的茅草颜色鲜绿被雨水洗得发亮。
没漏林也跟着抬头我半夜起来看过，接水的桶都空着呢。他顿了顿，又今去后山砍些松木，火炕的架子该搭了。
苏晴手里的动作慢了半拍，阳光恰好落在她发顶，碎发间像落了金粉那我去揉点面团，等你回来蒸馒头。
林应着，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喉结又轻轻动了动。
院子很快扫干净了，林扛着斧头出门时，苏晴正蹲在灶台前生火。柴火噼啪响着，她望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
忽然想起昨夜那帕子上的阳光味那是前几日林帮她晒的，他帕子潮乎乎的容易坏，得趁晴多晒几遍。
锅里的水渐渐热起来，冒出细密的白汽。苏晴把面团揉得圆圆的，
心里也跟着软乎乎的。她想，等火炕搭好了，冬烤红薯时，蒸汽该会像现在这样，把屋子填得暖暖的吧。
院墙外传来林走远的脚步声，混着鸟儿的叫声，在晨光里漫得很远。苏晴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日头爬到竹梢时，苏晴正把最后一屉馒头端下来。笼屉掀开的瞬间，白胖的馒头裹着热气滚出来，
麦香混着水汽漫了满厨房。她刚把馒头捡进竹篮，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着松木特有的清香。
林扛着半捆松木站在门槛外，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打湿了胸前的粗布褂子。“砍了些直溜的，搭炕够用。
他把松木靠在墙根，抬头就撞见苏晴端着水出来，粗瓷碗沿还冒着白汽。
先歇会儿苏晴把水递过去，目光落在他沾着泥的裤脚后山滑不滑，
林仰头灌了大半碗，喉结滚动的弧度落在苏晴眼里，她忽然想起昨夜他翻身的动静，耳根悄悄热了。
还好，雨没下透。他放下碗，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又各自移开目光。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淌进院子，林开始搭火炕。刨木的沙沙声，锤子敲打的笃笃声，混着苏晴在灶房择材窸窣声，
像一首温吞的曲子。苏晴时不时从窗缝里望出去，看他弯腰量尺寸，阳光把他的影子铺在地上，长长一条，偶尔被风吹动的树叶剪得斑斑驳驳。
晚饭蒸红薯吧苏晴忽然开口，声音被风送过去，林手里的锤子顿了顿。
好他转过身，正好对上她从窗后探出来的半张脸，睫毛上像落了金粉等炕搭好了，烤的更甜。
苏晴“嗯”了一声，缩回屋里，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灶台上的红薯圆滚滚的，
沾着点泥土，是前几日两人一起去地里挖的。那时林，等把屋顶补好，火炕搭起来，冬就不用缩在被子里啃凉红薯了。
暮色漫进院子时，火炕的架子已经立起来了。林直起身捶了捶腰，
苏晴端着蒸好的红薯走出来，热气腾腾的甜香裹着晚风散开。两人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红薯，外皮剥开来，金黄金黄的瓤子冒着白汽。
“烫。”苏晴吸着气，指尖被烫得缩了缩，林伸手过来，自然地接过去帮她吹了吹。等递回来时，红薯已经凉了些，她捏着吃，甜丝丝的暖意从舌尖一直淌到心里。
夜空渐渐亮起来，星星一颗接一颗冒出来。苏晴望着屋顶新铺的茅草，被月光照得泛着浅白，忽然觉得，这个冬大概会很暖和。她侧头看林，
他正望着远处的山影，侧脸的轮廓在月光下很清晰，她忽然想起他“快了”时的样子，喉咙滚动的弧度，和此刻手里的红薯一样，温温的，带着让人踏实的分量。
“明该糊炕面了林忽然开口，目光转过来，落在她脸上糊完就能烧火试试。”
“嗯。”苏晴咬了口红薯，声音轻轻的，“到时候就能烤红薯了。”
晚风拂过院子，带着草木的清香，屋顶的茅草沙沙作响，像在应和着什么。远处的虫鸣起了，一声叠着一声，衬得这方院格外安静，又格外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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