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捏着橘子糖的手指微微收紧，糖纸在阳光下泛着亮晶晶的光泽。
她偷偷抬眼，看林半弯着腰，指尖点向篮球框的位置，声音被风吹得轻轻柔柔的看瞄准那个白色的方框边角，手腕用力的时候稍微带点弧度，就像这样，
他边边做了个示范，篮球在空中划出道漂亮的弧线，唰地一声穿过篮网。苏晴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赶紧低下头，把橘子糖剥开塞进嘴里。
清甜的橘味在舌尖漫开，带着点微酸，像此刻她心里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刚才她明明鼓足勇气投出的球，
却连篮板都没碰到，滚到了操场另一头，她窘得脸颊发烫，正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林已经跑着把球捡了回来。
来试试林把球递过来，掌心还带着跑动后的温热。苏晴犹豫着接过，篮球的触感比想象中沉一些，她学着他刚才教的姿势，胳膊却僵硬得像根木棍。
林在旁边没催，只是笑着放松点，就当扔个纸团玩。
风又起了，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阳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揉进了星星。苏晴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扬，篮球磕在篮板上，弹了两下，居然晃晃悠悠地进了框。
哇靠她自己都惊得睁大了眼。林比她还高兴用力拍了下手里害吧我就你可以。
苏晴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含着糖的嘴角弯得更厉害了。远处同学的笑闹声、篮球砸地的砰砰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混在一起，竟比书页翻动的声音还要动听。她忽然觉得，这节体育课剩下的时间，好像变得格外短了。
篮球落地的声音像欢快的鼓点，敲在苏晴心上。她还没从进球的惊喜里回过神，林已经弯腰把球捞了起来，指尖擦过地面的草叶，沾零细碎的绿。
“再来一个？”他把球抛过来，带着点调皮的力道。苏晴下意识伸手去接，篮球撞在掌心，震得她胳膊微麻，却没像刚才那样慌得脱手。
“刚才那个弧度就很好，”林走到她身侧，影子和她的在草地上交叠了一块，“就是力气再收一点点，你看——”他抬手比了个投篮的姿势，手腕轻巧地抖了抖，“想象手里攥着的不是球，是刚才那颗糖，舍不得用力捏碎的那种感觉。”
苏晴忍不住笑了，嘴里的橘子味好像更浓了些。她学着他的样子调整姿势，这次没再盯着球框发呆，眼角的余光里，是林半侧着的身影，校服领口被风吹得轻轻鼓起来，露出一点白皙的脖颈。
球再次出手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风声。篮球擦着篮网滑进去，又是一声清脆的“唰”。
“成了！”林眼睛亮得像落了光，伸手想跟她击掌，手抬到半空又顿了顿，改成挠了挠后脑勺，“你学得好快啊。”
苏晴的脸有点热，把球抱在怀里没话。远处有女生的笑声飘过来，大概是在看这边。她忽然想起以前，每次体育课自由活动，她都抱着书躲在看台最高层，看底下一群人追着球跑，觉得吵闹又无聊。
可现在，草叶的气息混着橘糖的甜，少年话时带着笑意的尾音，还有阳光落在手臂上的温度，忽然都变得具体起来。
“还投吗？”林问她，声音放轻零。
苏晴点点头，抱着球往三分线外退了两步。风掀起她的校服衣角，她抬头时，正好看见林站在原地望着她，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
橘子糖在舌尖慢慢化了，甜丝丝的味道，好像顺着喉咙，一直甜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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