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直白的夸饶。”
陈江篱声嘀咕着，圆溜溜的杏眼却情不自禁地弯成了月牙。
顾北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今的饭好吃吗？”
陈江篱点头：“好吃。”
她完，便又低头吃起了饭菜，他每次带来的饭菜都很好吃，只是今她胃口有点不佳……
顾北城薄唇动了动，想什么，可对上埋头的她又没有开口。
两人面对面，沉默着各自安静地吃着饭。
饭后，顾北城整理着桌子上的餐具。
陈江篱坐在桌子另一边，单手托着下巴，盯着他失神。
办公室的光线很好，几缕斜阳透过窗户射入，恰好落在他周身。
他低着头，手里的动作慢条斯理，硬朗的侧颜被一圈圈的光晕柔了几分，清冷中带着丝丝烟火。
“顾北城……”她忽然很轻很轻地低喃了声。
顾北城微微抬头，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嗯？”
对上他的双眸，陈江篱忽然嗓子发涩得厉害，到嘴边的话迟迟无法出口。
顾北城望着她，无声地等待着。
陈江篱垂下了眼眸，她唇瓣缓缓动着，声音依旧轻若蚊蝇：“我们……我们……”
“离婚吧”几个字像是被定在了嘴边，无论如何都不出来。
她无力地放下手臂，趴在桌子上低声道：“我们下午去看电影吧。”
原谅她的自私与贪恋吧，等明，等明在同他……
顾北城深沉的眼眸荡起了笑意，他从口袋掏出两张电影票递给她：“去看这个？”
今早上听她完，他去医院的路上就让人帮着买了票，原本就是想着今下午带她去看的。
陈江篱一顿，看着眼前的电影票，眉眼弯弯：“嗯。”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望向他：“下午忙吗？”
顾北城微顿：“不忙。”
陈江篱起身拉着他往外走去：“在陪我一会。”
“好。”男人嗓音沉沉，他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陈江篱带他来到了排练室，她仰起脸看着他：“顾北城，你想看我跳舞吗？”
顾北城一愣，反应过来后，双眸明亮了好几分：“可以吗？”
陈江篱点头：“你在这等我会，我去换个衣服。”
排练室很大，有专门的换衣室，也有舞台。
陈江篱直接换上了演出服，习惯性地来到了她平时排练的地方。
抬眸望着不远处的男人，她扬起嘴角，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
缓缓呼出一口气，舞动身姿，跳起了她最爱的那一支舞。
这是顾北城第一次看她跳舞，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翩翩起舞的身影。
她在跳舞时是那么的自信，仿佛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这样的她，美得让人不知该用怎样的话语去形容。
顾北城深邃的双眸暗了几分，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很过分的想法。
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陈江篱尽情地跳着自己最爱的舞，那双黑珍珠般的双眸始终微敛，遮挡着眼底复杂的情绪。
一舞接近尾声，她抬眸望向不远处。
男拳淡的目光似乎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常年不变的白色衬衫如同他人般，一尘不染，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颗高山白雪间的松。
陈江篱忽然忍不住想，他们都，她与他们不合适，那究竟怎样的女子，才能与他合适呢？
许是失神了没注意，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舞台下方掉去。
身体落地的那一刻，后背与头部猛然阵阵剧痛传来，似有什么尖锐之物穿透了身体。
还不容陈江篱再去想，眼前就一片漆黑，她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陈江篱！”
不远处，顾北城瞳目骤然一缩，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她掉下来的身影。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眼前已经陷入昏迷的陈江篱，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反应过来后，连忙心翼翼地替她检查着身体。
轻微的脑震荡，带点挫伤，看着不是太严重。
顾北城心安了不少，刚准备松口气，突然目光无意间瞥到一旁……
下一秒，他顿时感觉一阵寒意弥漫全身。
她掉下的地方，三四个图钉，钉头朝上地立在那里，长短不一，最长的约莫20mm左右。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从心底冒出，顾北城痛到无法呼吸。
他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再次替她检查身体。
背部，后脑……多个部位均被立在地上的图钉穿刺。
顾北城强撑着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起身飞奔出门，找到文工团的领导，让其派车，送陈江篱去医院。
领导一听事情的严重，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安排了车。
等待，让顾北城觉得无比煎熬。
他守在陈江篱身旁，模糊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紧闭着双目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般，却让人有种，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惶恐。
内心，早已被各种害怕，恐惧所填满。
前后不到十分钟，团里领导就安排好了车。
顾北城将陈江篱抱上车，开车的士兵连忙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向距离最近的军区医院驶去。
一路上，顾北城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昏迷中的陈江篱。
混混沌沌的大脑唯有一个念头支撑着：她没事，她一定会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军用吉普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提前安排的医生，早已在医院门口等待多时。
他们专业而迅速地将陈江篱移上担架车，推着径直进了手术室。
顾北城慌乱的步伐紧随着医生欲要进手术室。
脚步刚迈出，就被医生拦了下来。
年长的医生与他相熟，开口道：“顾，剩下的交给我们，你安心在外面等着。”
顾北城此刻如何能安心：“我对她的情况更为了解，我……”
他话还没完，就被打断了：“顾，你的这些，我都知道，但你此刻的状态，根本不适合进手术室。”
顾北城高大的身形颓废无力地弯了好几分。
他咬紧牙关看了眼躺在手术台上的陈江篱，拜托道：“请您一定要治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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