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是个极疼孩子的人,一宿都在担心女儿受了委屈,自然没睡好,刚亮,便起了身。她一边命丫环为自己梳洗,一边忙吩咐丫环去打探赵玉儿何时起身,好方便过去探望。不想刚收拾妥当,便有婆子进来通禀:“夫人,姐过来请安了!”知府夫人忙道:“快请姐进来!”
“娘!女儿从便没离开过爹娘,这去了京城一趟,想是肯定让爹娘操心了!女儿不孝,昨日有些累了,不曾与娘些体己话,怕是娘都没有休息好,所以一早就过来了!”赵玉儿向知府夫人福了一下身子,便带着愧疚道。知府夫人强压着眼里的泪花,握着赵玉儿的手,让她坐下:“母女间这客气话作甚?娘就想知道这一趟可还顺利?那六皇子可有何表示?”赵玉儿早知娘定会问个明白,才能放下,一早就想好了辞:“女儿这一坦是顺利!外祖母身体康健,对女儿进京也是欣喜的很,专门邀了京中贵女让女儿结交。”知府夫人神色稍霁,道:“那就好!我就知道你外祖母定会万般重视,况且我们家玉儿如此优秀,与外祖母又是一个性子,怎么可能不讨她老人家喜欢。”知府夫人自顾夸着自家女儿,却不见赵玉儿神情间闪过一丝挫败和无助,只见赵玉儿半撒娇半郑重道:“女儿在娘眼里自然是最好的了!不过,女儿去了京城一趟,才知贵女万千,而家离我们似乎很是遥远。”知府夫人见自己一向眼高过顶的女儿,竟出来这番话来,忙道:“论才貌家世,玉儿本就是世间难得的女子,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出如此妄自菲薄之言?”赵玉儿自然知道娘是个护犊子的,便赶紧道:“娘误会了:女儿并不是自卑,而是真正到了京城,才听闻了一些事情,方知家并不是真正的好归宿。”知府夫人略有所思道:“玉儿的也有道理,自古家薄情,旁人看着艳羡,个中苦楚,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依娘看,佗城也多的是家世背景好的儿郎,玉儿就在爹娘跟前也是极好的!”赵玉儿忙害羞道:“女儿都听爹娘的,只女儿也不急着嫁人。”知府夫人笑着道:“那是自然,我们玉儿这么好,饶是多好的儿郎踏破了我知府的门槛,我们也得千挑万选才是!”
好不容易让娘放下心,赵玉儿回到了自己院里。丫鬟气愤道:“姐,您去了京城,可能还有所不知:那整日围着姐转的宋公子被那狐媚马姐使了手段,现下两人已匆匆成了亲。”赵玉儿想起来那宋公子,在佗城也是有些才气,家世和相貌也尚好,出门便假装邂逅自己,更是信誓旦旦非自己不娶,只自己平时对他总是爱答不理的。“那宋公子虽有几分才情,然已经成亲,至于那马姐,是个气性的,以后除非碰见,便不要再提起这二人了!”赵玉儿语出平平,然目光犀利,丫鬟忙应下,闭口不提。
来也巧,这日赵玉儿来游船,便碰见了那宋公子和马姐二人。那宋公子忽然看见赵玉儿,忙甩开了马姐握着自己的手臂,一脸痴情道:“赵姐,何时回来的?”赵玉儿本欲装作没看见,就要走过,听得宋公子声音,便礼貌笑着道:“原来是宋公子和马姐,失敬失敬!前些日子我去了京城探望祖母,这才刚回来。”那马姐见自己夫君一看见赵玉儿便甩开了自己,又一副痴情模样,而赵玉儿一笑,在马姐眼里也是极为勾人碍眼,便走近赵玉儿,咬牙切齿道:“不要脸的贱人,去了京城还能回来,真是阴魂不散!不过我夫君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宋公子’、‘宋公子’的叫的!”赵玉儿身边的丫鬟气不过,忙道:“马姐!你太过分了,这样对我家姐话!”“奥,我不能对你家姐这样话啊?你家姐是个什么东西啊?谁不知道她去京城是想贪图皇家的荣华,现下事情不成,便又勾引别人相公!”还不待赵玉儿回击马姐,那宋公子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一巴掌扇在了马姐脸上,只打得马姐一个趔趄,那马姐被打的头晕眼花,捂着半边脸,哭嚎道:“你为了那个贱人,打我?”宋公子看着赵玉儿一脸委屈,再面无表情看向马姐:“你还知道自己已是妇人,你就是让我看你这般做个见人就吠的长舌泼妇吗?”赵玉儿心里也是不屑马姐,却是不想以后再生事端,忙道:“我无意看到你们夫妻二人起了嫌隙,夫人不必庸人自扰,我赵玉儿行的端做的正!告辞,再也不见!”着施施然离去。
宋公子看着赵玉儿离去的背影半晌,神情落寞,却唯独没有看马姐一眼。两人僵在原地,马姐愤愤不平,直到看到自家相公被一群世家公子邀请去喝酒,才独自一人往回走去。
不久,便有人喊着:“有人溺水了!”待宋公子和一群人赶过来时,便看见有人从水里捞出来一个毫无生机的女子,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马姐。宋公子大喊着:“不可能!不可能!”旁人都以为宋公子不能接受妻子溺水的事实,而只有宋公子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不可能寻了短见,定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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