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疏风骤，翌日清晨却是光大亮，碧空如洗。阳光透过沾染着水珠的玻璃窗，将客厅映照得一片通透明亮。
李如玉经过一夜休整，脸色已恢复如常，甚至因境界略有精进，眸光更显清亮内蕴。她站在阳台，指尖拂过那盆愈发翠绿盎然的植物，感受着雨后清新的空气，神情舒缓。
鹿玖走出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晨光中的她，仿佛也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与窗外焕然一新的世界融为一体，美得有些不真实。他一时看得有些怔住。
“醒了？”李如玉回过头，声音也带着雨后初霁般的清朗，“今日气甚好。”
“嗯，雨过晴，感觉空气都好多了。”鹿玖回过神，笑着走过去，“你感觉怎么样？彻底恢复了吗？”
“无碍了，略有精进。”李如玉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满意。她目光扫过鹿玖，微微颔首，“你的气息也比昨日沉凝了些，看来并未松懈。”
得到她的肯定，鹿玖心情更好了几分：“不敢松懈。对了，早上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吐司和鸡蛋，或者煮面条？”
“吐司便可。”李如玉对西式早餐接受良好，尤其喜欢烤吐司抹上花生酱的香气。
早餐简单却温馨。两人对坐用餐，讨论着今的安排。政府订单基本落定，后续是具体的合同流程和生产安排，需要鹿玖跟进。李如玉则打算继续优化微型屏蔽元件的量产工艺。
出门前，鹿玖习惯性地感知了一下四周，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没有再出现。
“看来赵坤的消失，确实让他们暂时收敛了。”鹿玖低声道。
“蛰伏而非退缩。”李如玉整理着袖口，语气淡然，“对方所图非，不会因损失一个卒子而放弃。或许正在调整策略，或许……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她看向鹿玖，目光清锐：“你我更需抓紧时间。”
公司里，一切井然有序。拿下政府订单的消息虽未正式公布，但高层已然知晓，氛围积极向上。鹿玖召开项目启动会，部署任务，协调资源，忙而不乱。
李如玉则直接扎进了实验室，与工程师们一起调试新到的精密蚀刻设备，尝试将实验室的成功转化为稳定可靠的生产工艺。她对现代仪器设备的理解和上手速度令工程师们叹为观止，往往能指出一些他们忽略的细节参数，大大提升流试效率。
午休时，鹿玖收到欧洲“影子”传来的一份加密情报。情报显示，与阿尔卑斯山基地关联的那个古老家族，其麾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基金会，近日突然向数家国际知名的材料研发实验室注入了大笔资金，研究方向均指向高能量负载下的新型复合材料。
鹿玖立刻将情报拿给李如玉看。
“看来，对方也意识到材料是关键瓶颈了。”李如玉看着情报，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动作倒是不慢。可惜，方向错了。”
“错了？”鹿玖疑惑。
“他们仍在追求单一材料的极致性能，试图以力破巧。”李如玉指点着情报上的技术关键词，“殊不知，万物相生相克，有时迂回协作，远胜于孤注一掷的强化。我们的复合思路，已领先一步。”
她的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那是基于深厚学识和无数次实践得出的判断。鹿玖闻言，心下大定。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李如玉放下情报，“资金充裕之下，难保不会有意外突破。我们的量产工艺，必须再加快。”
整个下午，实验室里的气氛更加专注。李如玉甚至亲自上手操作了几次关键步骤，她的动作精准稳定，对能量注入的时机和力度把握得妙到毫巅，看得旁边的工程师目瞪口呆，受益匪浅。
下班时分，夕阳给大楼披上金装。连续高强度工作，众人都有些疲惫，但看着第一批试产线上下来的、性能稳定的微型元件，都觉得值得。
回去的路上，鹿玖开着车，看着副驾上正闭目养神的李如玉，轻声道：“累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李如玉没有睁眼，只轻轻“嗯”了一声。
车内流淌着舒缓的音乐，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长睫安静地垂着，敛去了平日里的清冷锐利，显得格外宁静柔和。
鹿玖的心变得异常柔软，他将车速放慢了些，想让这段路程更长一点。
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他忍不住悄悄侧头看她。却冷不防对上一双不知何时睁开的清亮眸子。
“看什么？”李如玉语气平静，带着一丝刚醒时的慵懒。
鹿玖像是做坏事被抓包，耳根一热，慌忙移开视线看向前方：“没……没什么，看你好像睡着了。”
李如玉没再追问，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也投向窗外流转的街景。车窗玻璃上，隐约映出两人并坐的模糊身影。
“今晚想出去吃吗？”鹿玖试着提议，“区门口新开了家潮汕牛肉火锅，据很新鲜。”
“可。”李如玉应道。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热气蒸腾。新鲜的牛肉现切现涮，蘸上沙茶酱，鲜美无比。两人相对而坐，涮着肉，喝着清甜的冬瓜茶，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段偶尔外出觅食的轻松时光。
“这家味道确实不错。”鹿玖将涮好的嫩牛肉夹到李如玉碗里。
李如玉尝了一口，点头认可：“火候恰到好处，肉质鲜甜。”
吃到一半，鹿玖的手机震动，是安保部门发来的日常简报。简报提到，之前那辆黑色轿车的租赁记录已被彻底清除，无法追踪，但监控发现今下午公司附近出现过一个陌生的外卖员，停留时间略长，行为有些可疑，但并未靠近，也无法确定是否与之前的事有关。
鹿玖将手机递给李如玉看了一眼。
“看来，换了个方式，依旧贼心不死。”李如玉扫过简报，语气没什么波澜，“不必理会，加强常规警戒即可。”
她的冷静感染了鹿玖。是啊，只要自身足够强大，这些魑魅魍髂伎俩，不过是跳梁丑罢了。
吃完饭，两人沿着夜晚的街道散步回家。晚风轻柔，吹散了火锅的烟火气。经过一家甜品店时，鹿玖想起李如玉似乎对杏仁豆腐颇有好感，便进去买了一份外带。
李如玉看着他拎出来的甜品盒子，没什么，但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
回到合租屋，将甜品放入冰箱。互道晚安时，鹿玖看着李如玉走进卧室的背影，忽然鼓起勇气叫住她：“如玉。”
李如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明周末，要不要……去看场电影？或者，就去公园走走？”鹿玖的心跳有点快，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随意，“老是闷在家里和公司也不好。”
李如玉静静看了他两秒，就在鹿玖以为会被拒绝时，她轻轻点零头：“可。你安排吧。”
完，她便转身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鹿玖站在客厅里，愣了几秒，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心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
夜色渐深，城市依旧喧嚣，但合租屋内却一片宁静。有人因事业突破而振奋，有人因棋局推进而冷静，也有人，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约定，而心怀期待，一夜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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