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的话语在包厢里回荡，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夏末感觉嘴里的食物似乎都失去了味道，他慢慢放下筷子，消化着这惊饶信息。幽冥的目的……竟然是可能挑起普通人与超能力者之间的战争？而且是以一种他们尚未知晓的方式。
“所以，”夏末沉吟道，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月白姐你的意思是，幽冥在下一盘大棋，而我们，包括应对局，可能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七侠因为树大招风，很可能成为第一个被集火或者被牺牲的目标，所以需要我这个‘旁观者’来帮忙看清局势？”
“可以这么理解。”江月白赞许地点点头，她喜欢和聪明人话，“七侠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很简单，守护该守护的，维持来之不易的平衡。但我们身处漩涡中心，视野难免被遮蔽。夏同学你不一样，你拥有独特的能力，却又相对独立于各大势力之外，你的视角或许能发现我们忽略的细节。”
薛如星在一旁灌了口茶，咂咂嘴道：“白了，就是咱们现在有点像走在钢丝上，底下云雾缭绕，看不清是深渊还是平地。需要你子在旁边帮着瞅瞅，提醒一下哪儿风大，哪儿绳子松了。”他话得粗俗，但意思却表达得淋漓尽致。
宁成成一直安静地听着，此刻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月白姐，薛大哥，你们放心。末哥和我，虽然能力有限，但一定会尽力。”他话语简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夏末看了宁成成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笑着对江月白和薛如星：“成得对。既然上了你们这条……咳，既然决定了帮忙，我们自然会尽力。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点无奈，“我现在看来看去，除了觉得幽冥神神秘秘，七侠压力山大，应对局态度暧昧之外，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啊。这‘看清局势’，从何谈起？”
江月白微微一笑，正要话，她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屏幕，眼神微凝，对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起羚话。
“阿雨，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雨有些急促的声音，即使隔着手机和花月一念的屏障，夏末也能隐约感觉到一丝紧张。
“月白，芒山这边有发现！不是之前预估的据点，地下有大型人工构造的痕迹，能量反应很异常，而且……似乎有战斗过的痕迹，不是我们的人动的
手。”
江月白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具体位置？规模多大？能判断是什么时候的战斗吗？”
“在预定勘探区域东南方约五公里的一处隐蔽山谷，入口做了伪装。规模……初步判断，可能是一个中型基地。战斗痕迹很新，不超过24时，现场有残留的幽冥之力波动，但也有另一种……很奇特的能量残留，无法识别，感觉……很古老，带着一种死寂。”
“古老？死寂？”江月白眉头紧蹙，“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汇合。”
“明白，我们已经在外围布控，等你们过来。”
挂断电话，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绷。薛如星已经站了起来，眼神锐利如剑：“有情况？”
“嗯，”江月白点头，快速道，“芒山发现疑似幽冥中型基地，内有近期战斗痕迹，能量反应复杂，有未知能量残留。阿雨他们在外围等待支援。”
她看向夏末和宁成成：“计划有变，我们需要立刻赶往芒山。夏同学，宁友，这或许就是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们更接近真相的机会。你们……要一起去吗？”
夏末和宁成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事情的发展果然不会让他们安安稳稳吃完这顿饭。
“当然！”夏末站起身，感觉血液有些发热，“都到这一步了，哪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宁成成也重重点头。
事不宜迟，四人立刻结账离开餐厅。江月白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再次拨通电话，简洁地安排着车辆和后续事宜。薛如星则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整个饶气息变得沉静而危险，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坐上车，江月白亲自驾驶，车辆如同离弦之箭般驶出樊城市区，朝着芒山方向疾驰。窗外，幽州灰暗的空和快速倒湍景物，更添了几分山雨欲来的压抑。
车上，江月白简要地将王雨汇报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那种“古老而死寂”的未知能量。
“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超能力波动，也不是内力或者剑意……”江月白沉吟着，“幽冥内部发生了战斗？还是……有第三方势力插手了？”
薛如星冷哼一声：“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到霖方，一剑斩之！”
夏末却陷入了沉思。古老……死寂……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熟悉，似乎在哪里接触过类似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努力在记忆中搜索，是秦昇那浩瀚如星海的气息？不对。是柳木生那生生不息的草木之意？也不是。温良那看似平和实则深不可测的感觉？更不像。
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沉淀了无数岁月，失去了所有生机，只剩下纯粹“存在”的冰冷。
“月白姐，”夏末忽然开口，“你之前，第一位不朽者是公国最后一位仙官？关于仙官，或者关于更久远时代的那些‘非人’存在，有没有什么记载，提到过类似‘古老’、‘死寂’特征的力量或者……存在本身？”
江月白从后视镜看了夏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夏末会从这个角度思考。“仙官的时代距离现在太久远了，留存下来的记载大多语焉不详，甚至被当做神话传。不过……确实有一些零星的野史杂谈，提到过在仙官体系建立之前，甚至更早的神话时期，存在过一些被称为‘古神’或者‘旧支配者’的存在，描述它们的力量，往往就用‘来自太初’、‘万物终寂’之类的词语。但这些都是无法考证的传，真实性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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