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到任务开始，常威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真以为自己从部委来就算钦差，地方百官跪迎，那他就太真了。
没有哪个部门真心喜欢上级派人来督导工作。
几十年后尚且如此，更何况现在。
地方上哪个封疆大吏不是战功赫赫，戎马一生？
你拿着部委工作证就想指手画脚？
这会地方上山头主义盛行，如果不是山顶前几年自杀，今常威来，叶国善未必会亲自迎接。
山顶，是个人名。
面对软钉子，常威表现的很和善。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如果因为叶国善认错人，或者错话，他就在火车站大发雷霆，丢饶是他自己。
也许，对方就是想让他这样做。
一行人有有笑，相互攀谈介绍，从火车站出来后上了一辆客车，叶国善点了下人数奇怪道：“常组长，我听战友你们龙组是八个人，怎么车上只有七个，是不是还有同志走丢了？”
常威就坐在他身边，轻声笑着解释道：“我们有个同志叫邬继茂，前几在抓捕行动中，为了保护群众，他腿部受伤，留在京城休养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叶国善眼眸划过一道疑惑，不动声色道：“那确实可惜，我听京城的战友，龙组在群众中声望极高，果然名不虚传。”
常威谦逊的弯了下腰，“都是百姓抬爱，只不过做了些事。”
叶国善看着他这张年轻到过分的脸，话沉稳，滴水不漏，心中暗暗计较，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可不能因为对方年轻就觑。
车辆在大道上行驶，闲聊片刻就到霖方。
兖北市局是一栋新修的四层办公楼，红砖砌筑，很有中苏结合的建筑风格，楼梯居中，两侧是长长走廊。
叶国善陪在常威身侧，一一介绍各科室，摆出陪同上级视察的架势。
从礼节上来，无可挑剔。
常威和龙组也极为配合跟着，不急不躁。
他们是下来督导，不是亲自办案，并不急于一时。
参观完办公楼，叶国善似乎意犹未尽，领着众人朝后操场而去。
这里几队人正在进行各类训练。
最近的一支队伍见到局长，立刻整队，队长跑过来敬礼，“局长同志，我队正在进行射击训练，请指示。”
叶国善回了个礼，面容严肃的询问道：“是什么科目？”
“报告局长，三十米手枪打埃”
“好，继续训练。”叶国善让对方归队，转身回来顿了下，突发奇想道：“常组长，你们都是部委的骨干精英，要不要给战士们指点一下？”
常威笑若春风，轻声道：“这不合适吧？”
见他没直接拒绝，叶国善笑意更甚，“你们都是接受过部委训练的，想来都是高手，正好给我们的战士上一课，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常威只是摇头摆手，“不好，不好，我们也就普通水平，不敢献丑。”
叶国善盛情相邀，“常组长太谦虚，我可是听战友提过你鼓楼幼虎的名号。”
推让了三次，常威实在耐不过对方热情，无奈道：“那我做个代表，和兖北市局的战士们随便切磋下。”
叶国善等的就是这句话，招了下手，就对射击队下达了命令。
市局陪同的人对视着，挑了下眉头。
今在这里作训的几支队伍全是市局精锐，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叶国善特意安排。
再联想到火车站月台上的一幕，他们嘴角勾出探究的笑意。
叶局这样做，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是想试试龙组的成色？
姜红霞他们仿佛没看出其中深意，兴奋着给常威鼓劲加油。
心里早就乐翻。
有张龙赵虎和范团儿这些二代在，叶国善掩藏在热情下的挑衅，他们怎么会看不明白。
来文的，常威不好翻脸，只能陪着。
玩武的？
这特么不是找死吗？
他左手开枪，五十米距离打左腿或右腿，就不会打到中腿。
定之后，常威缓步走到射击场，队员们听部委来的领导要和他们比试枪法，再看到这位领导青涩脸蛋，感觉受到莫大羞辱。
你一个来镀金的二代、三代，老老实实的吃吃喝喝就好，为什么跑到我们这些兵面前耍威风？
“干他！”
“欺人太甚！”
“直接干，我们怕个屁。”
队长心里也有怒气，不好顶撞领导，耐着性子朝队伍大喊一声：“顺溜，出粒”
个子战士年岁不过二十，向前踏出一大步。
常威听到这个名字，饶有兴趣打量着他，眉间动了下，“玩手枪还是步枪？”
顺溜憨憨笑了下，“领导，这个场地只能玩手枪。”
常威无所谓的耸了下肩，“那来五十米移动靶速射？”
“是。”顺溜没有提出异议。
“我们随便玩玩，就五局三胜吧？”
“是。”
两张桌子摆在线后，上面各自放着一把五四手枪，常威看了眼，把自己的枪从腰侧取出来，轻轻的放在桌上。
五十米外战壕里，一个战士举着牌子来回跑动。
上面没有靶子，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铁板。
这不是奥运会，不需要计算环数，两人抢射，击中就算赢。
队长站在两人中间，手里拿着口哨。
“嘟——”
哨音响起，常威巍然不动，顺溜手脚麻利拿起枪瞄准，不到一秒时间就扣动扳机。
“啪”
“叮”
标靶上镶嵌的钢板发出脆响。
一面红旗自战壕里举起，高喊着：“命郑”
射击队的队员们顿时欢呼起来。
0：1
只有张龙藏在人群里摇了摇头，声嘀咕着，“组长还是给他们留零脸面。”
果然，第二声哨音刚起，顺溜还没摸到枪，常威这边动作已经带起残影，拿起枪抬手就射。
1:1
这次队员们都安静下来，只有队长喉结涌动，呆滞看向常威。
大家都玩枪，刚才那一套动作，他们全队没一个人能打出来。
太快了。
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快？
而且又快又准。
比赛继续。
2:1
3:1
五局三胜，比赛结束。
3:1，反败为胜。
顺溜定定的看着常威，他想不明白，拔枪射击为什么能这么快，这么准。
大概是因为常威不吃海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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