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林耀丰和郝旺沉默中，周平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
看到郝旺后，周平愣了一下，笑着打了个招呼：
“呦，老郝，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老周。”郝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有些苦涩。
老周这个原先穷酸的保洁工，现在透出一股精神气。
配上简约不简单的工作服，脱胎换骨般。
“周叔，什么个情况？”
林耀丰看到周平满头大汗，递过去一瓶纯净水，顺便给了一条毛巾。
周平接过毛巾擦了擦汗，“咕嘟咕嘟”仰面灌了几口水，这才道：
“太惨了。”
“那家伙叫左默，是个货车司机，出了车祸。”
“养了几年病，腿残疾，落下病根无法开车。”
“老婆带着孩子，卷着积蓄跑了，家里只剩下两个被气的不能动的老人。”
周平是嫉恶如仇，但也是热心肠。
了解到左默实在是被生活逼的没办法，也就恨不起来。
林耀丰暗自点头。
和他想的一样。
目前这个社会环境，不是被逼到没办法，谁会去偷那么点东西。
“老板，我们能不能。。。”
周平刚出口，就有些不好意思，住了口，转身就走：
“老板，你知道这事就行了，我找其他人一起捐个款。”
他实在没有理由要求老板再多付出什么。
“周叔。”林耀丰拉住他，看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神道：
“我之前过，咱们能帮就帮，你老板是差钱的人吗？收拾点东西，再送过去。”
“这。。。”周平犹豫一下，话硬气：
“老板，我也能出点钱。”
现在他今非昔比，万把块的工资，拿出一点完全是事情。
“不用，我出钱，你出力。”林耀丰再次阻止了他：
“去和赵姨申请下，这个困难户可能要支持一段时间，不是一点东西就能打住的。”
周平鼻子一酸，也不和老板客气，决定私下里再塞点自己心意。
这用不着和老板。
他刚出门，接着又想到什么，返回来，有些为难的道：
“老板，我之前联系的排气扇师傅等半了，你要是不忙的话。。。”
“知道了，这个我来看着，你带着东西去就行了。”
林耀丰摆了摆手，让周平尽管去。
周平离去之前，给了林耀丰一个奇怪的眼神。
有点难以言明，又有些解脱的感觉。
“林，那你先忙，我再考虑考虑这件事。”
郝旺一脸忧愁的和林耀丰打了个招呼，低头离开办公室。
林耀丰将其送到门口，走向超市的一个角落。
惠民超市原先只有两个窗户，通气不畅，在周平建议下，准备安排通气扇。
据周平，他是被一个戴着帽子的男子提醒的。
觉得主意不错，才汇报给赵玉梅。
“戴帽子的。。。”
林耀丰走到角落，无语的看到一个兜帽男子正站在预定的排气扇位置打量着。
还真是一个戴帽子的。
这货可真行，推销能力嘎嘎的。
林耀丰感慨中，走到兜帽男子身边：
“师傅，怎么样，可以安装吗？”
兜帽男子嚼着口香糖，奇怪的看了林耀丰一眼：
“纵使是神赐秘技或是禁断科技，于金币熠熠闪耀的光芒之下，一切皆可收入囊郑”
“我即是无所不能的安装者，在财富的洪流中构筑起一切可能的构想。”
“啊。。。？”林耀丰听得呆住。
他想起了周平离开之前的那个眼神。
好家伙。
是这么个意思。
这孩子有些中二啊。
这么一堆，意思好像是给钱就能安装。
“师傅。”林耀丰看出兜帽男子年纪不大，简短问道：
“咱们要安装几个？”
听到林耀丰的问题，许纯良先是比出一个“6”的手势。
他深邃的眼睛盯着林耀丰：
“面对弥漫其中亟待驱散的混沌之气，汝所需之物，乃是数台足以震撼地、吞噬疾风的排气巨扇！”
“其扇叶需如雷霆万钧，每转动一次便能席卷风云，破开沉闷压抑的壁垒。”
“其动力必须犹如火山爆发，瞬间释放出足以涤荡寰宇的净化之力！”
林耀丰捂着额头。
要不是那个“6”，他很难懂许纯良在什么。
要不要就这么算了吧，不安装了，这尼玛怎么沟通。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将其压了下去。
目前超市顾客多，通气不畅，确实是个严重问题。
解决掉，肯定可以提升顾客满意度。
林耀丰内心挣扎的和许纯良交流了片刻，快刀斩乱麻.
敲定了一共安装六个工业级排气扇，总价九千。
加上打孔，安装费，共计一万五。
许纯良满意告别：
“在时间的洪流中，我将以疾风骤雨之势驾驭安装之术，瞬息间凝结技艺之精华。”
“将每一颗螺丝、每一条线路编织成通往成功的恢弘篇章。即便是星辰也无法拖延我分秒。”
“行吧，尽快就校”
短短数分钟交谈，他就已经疲惫不堪。
再对话几次，他脑浆子都要沸腾。
许纯良轻轻点头，就在这时，熟悉的大嗓门响起：“林老板，我爸呢？”
一身警服的周泰从拥挤的顾客中挤了过来。
许纯良瞳孔微缩，低着头悄无声息的离开。
周泰出于职业习惯的瞟了一眼许纯良，现在气已经二十多度，这人捂这么严实做什么。
“周叔刚走，他去。。。”
林耀丰大致解释了下，这才好奇的问周泰怎么过来了。
“林老板人真的是没得。”周泰举了个大拇指：
”我爸和我打个电话，店里遭了偷，我当时在忙，现在才赶过来，结果他又不接电话。”
“年龄大了都这样，我给妈电话都要等半才回信。”林耀丰表示完全理解。
“等我回家和老爸商量一下，再给林老板送个锦旗。”
周泰冲着林耀丰扬了扬眉，接着摆了摆手离开：
“店里没事，我就走了，单位事多。”
许纯良挤出超市后，没走多远，电话铃声响起.
刚一接听，那边传来一道急躁的喊声：“搞好了没？”
许纯良望着空白云，眼睛没有焦点：
“众目睽睽之下，吾手中行动之剑难以挥舞自如。”
“用点心好不好？就安装几个排气扇那么难吗？”
好运来二老板愈发暴躁，一副生理期没过渡好的感觉。
许纯良厌恶的将手机从耳边拿走，吵的耳朵疼：
“在命阅时钟即将敲响之际，我将驾驭光阴的浪潮，静待满月轮回的终极节点。”
“他是什么意思？”二老板问向一旁。
“满月轮回，应该是一个月的意思。”一个马仔的声音传出。
“还要一个月？你搞什么！？尽快，tmd给老子。。。”
听到骂声，许纯良嘴角轻撇，将手机挂掉。
世界清净了。
下一刻，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许纯良任由其不断响起，双手插兜，顺着街道漫步。
走到一处河沟，将手机丢在地下，使劲踩了两脚，将支离破碎的零件踢到河沟。
超市老板救助偷的事情，被他完全看在眼里。
作为一个常年生活在阴暗处的人来，看到那一刻，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个世界，除了在网络上，现实中真的有人会散发出人性之光？
他深表怀疑，怀疑一切都是作秀。
他不知不觉自动的跟上周师傅，一路尾随，然后返回。
这个世界，或许真的存在会发光的人。
阴暗的灵魂，比常人更加渴求沐浴人性之光。
他掀开兜帽，露出一个苍白的面孔。
长发，微卷，脸庞瘦削。
明明脸已经足够帅气，但是当你看到其漆黑瞳孔中的深邃，就只会被他的双眼所吸引。
如果林耀丰在此，一定会感慨。
这孩子神似兰陵王啊。
兄弟，我推荐你玩打野。
专杀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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