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尊凝视着王座上的忆无情，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光，沉默像深海的暗流般漫过半晌，才终于从喉间挤出一句：
“此事…… 本尊的不算。”
忆无情沉吟了一下，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心底却有些无语。
连无上禁忌都做不了主？
拿这家伙来干嘛？
他很快压下疑虑，重新扬起温和的笑靥，目光却似带着无形的施压：“前辈还是早些决定吧。”
这话像一根细针，刺破了海神尊强装的镇定。他藏在袖中的双拳骤然攥紧，指节泛白，可最终还是泄了气，那股属于无上存在的威压悄然收敛了几分。
他偏过头，蓝色的长发扫过肩颈，转身欲走的动作却猛地顿住，仿佛突然想起什么，骤然回头时，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死死钉在忆无情身上：
“忆无情，你当真与九霄有关系？”
“九霄那样凌驾诸的存在，当真会与你有关系？”
他重复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周身的气息开始剧烈翻腾，气势汹汹。
忆无情端坐不动，白金衣袍在虚空中纹丝不动，只平静地迎上海神尊的目光，语气淡得像一汪静水：
“前辈不相信？”
“本尊该相信吗？”海神尊的气息骤然变冷，眼尾泛起淡淡的金红，周身的气息凝聚成锋利的水刃，悬浮在半空。
他紧盯着忆无情，只要对方露出半分破绽，那蓄势待发的攻击便会瞬间落下。
若无九霄撑腰，这区区晚辈竟敢如此放肆，就算仙尊亲临，他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前辈想动手？”忆无情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非但没有半分惧意，
反而在王座上轻轻挪了挪身子，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家庭院品茶，
“前辈若是不信，大可出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悬浮的水刃，语气依旧轻松：“且，就算九霄不来，仙尊若来，你也得死。”
“你！”海神尊被这句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俊逸的脸庞瞬间涨成铁青，周身的水刃猛地颤抖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空而去。
忆无情却毫不在意，只抬眼瞥了瞥虚空中的云层，语气带着几分催促：
“前辈啊，快些，晚辈还有事要做。若再不将圣泉拿来，晚辈就走了。”
“下次来的话，就不是一个人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砸进海神尊的心湖，让他的脸色瞬间僵住。
海神尊深吸一口气，周身的气息骤然爆发，金色的神光从他体内溢出，原本明亮的虚空瞬间被暗沉笼罩，四周的高楼都失去了光泽：
“九霄当真与你有关系？本尊不信！”
忆无情轻轻叹了口气，心底暗忖这老家伙还真是油盐不进。
他不再多言，缓缓抬起手，细长的手指伸直，指尖对着海神尊的方向，心中默念：
“九霄神灭。”
刹那间，海神尊的眉头猛地拧成一团，周身的神光突然紊乱，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口，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不过片刻，他便强行稳住气息，再次看向忆无情时，眼中已满是暴怒：“敢对本尊出手，找死！”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手，那凝聚许久的水刃瞬间化作一道璀璨的金光，带着毁灭地的威势，朝着王座上的忆无情袭去。
忆无情依旧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地看着那道袭来的攻击，仿佛那足以撕裂虚空的力量，在他眼中不过是一阵微风。
当金光即将触碰到他衣袍的瞬间，却突然像被无形的屏障挡住，而后如同冰雪消融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海神尊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瞳孔因震惊而放大，嘴角微微颤抖，连周身的神光都黯淡了几分。
他死死盯着忆无情，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九霄的…… 至高法……”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不住颤抖的指尖，张了张嘴，却半不出话来。
那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当年被九霄的至高法重创的痛楚，仿佛又重新席卷而来。
“如此，前辈应该相信了吧？”忆无情终于重新露出笑靥，面色如常，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海神尊出手的瞬间，他早已悄悄催动了书简，那蕴含着无上力量的书简，是他唯一的底气。
一位无上禁忌的盛怒一击，他可不敢硬抗，更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认识九霄的至高法，如今看来，这一步棋，他走对了。
海神尊的目光慢慢柔和下来，周身的神光彻底收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底的不安与心虚，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你可知…… 九霄是否会来到九…… 九域？”
忆无情缓缓伸手，虚空中忽然浮现一盏茶杯。
而后，他端起虚空中突然出现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前辈若是不给圣泉，九霄可能会登门拜访。”
听到 “登门拜访” 四个字，海神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周身的海水也跟着失去了活力，缓缓下沉。
他看着忆无情，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若是…… 本尊将圣泉全部给了你，是否帮本尊在她面前美言几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眼神也变得黯淡，
“当年玄月阁之事，我当真是被人利用了，才会亲自前去，将…… 将玄月阁的人打伤。”
忆无情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心底泛起一丝讶异 —— 原来这老家伙如此惧怕，竟是真的惹过九霄。
他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海神尊，等着对方继续下去。
海神尊迎上忆无情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苦涩：
“当年，我已被她重伤，足足休养了数千万年才恢复过来。若不是及时逃回簇，我怕是已经陨落了。”
着，他双手微微攥紧，心中既无奈又愤恨。
惹上那位杀神，是他这辈子最后悔之事。
谁都知晓，九霄有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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