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覃来义顿时坐直了身体，且微微侧着脑袋，一副倾听的模样。
陈明信叹了口气，轻声分析道：“唉，覃书记，其实您可能也分析出来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当年引进石雕厂何其重要，是龙源镇工业化的希望灯塔，方助理当时忙着省城的生意，很好到龙源镇石雕厂里来。
除了您和赵向涛镇长，谁能插手石雕厂的内部事务。您不可能参与陷害方助理，那么这个人只能是赵向涛，以前的镇长，后来走王艳琨副县长的路子，当上了工业区副主任。”
听完陈明信的分析，覃来义沉默了许久，才苦涩道：“明信，其实我也怀疑过赵向涛，宋佳佳当时是石雕厂会计，除了我和赵向涛，其他人拿捏不住她。明信，咱俩去一趟二监吧，我想听到更多的细节，确认赵向涛是幕后主使之一。”
“可以。”
二人来到二监，通过二监监狱长楼向南，直接把在二监服刑的宋佳佳提到了接待室。
“覃书记，陈镇长，你们怎么来了？”宋佳佳显然不知道外面的变化，依然是以前的称呼。
“宋佳佳，昨宋家康找到了我，恒阳集团停止支付医药费，宋家康现在连抗排斥药都吃不起了。我现在任职方山县政法委书记，陈镇长现在是县长助理兼工业区主任，今的谈话，我希望你实话实，不要隐瞒，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停止支付医药费？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宋佳佳脸上露出愤怒而又无奈的神情：“你们想知道什么？”
“宋佳佳，据我所知，你并不认识恒阳集团的高层，你不惜以身入局陷害方助理，肯定镇领导担保，这个人是谁？”覃来义单刀直入，直接问道。
宋佳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摇头道：“覃书记，您误会了，没有龋保，我更不认识恒阳集团的人。”
覃来义怒道：“宋佳佳，因为你陷害方助理，导致石雕厂至今还处于停产状态，是你和赵向涛一手掐断了龙源镇工业化的希望，如今还不实话？”
宋佳佳竭力想要控制情绪，但浑身微微颤抖：“您别逼我啦，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呵呵！旁边的陈明信冷笑道：“宋佳佳，覃书记和我都很忙，如果手里没有证据，会闲着没事干，跑来二监见你一个女犯吗！”
接待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只剩下宋佳佳急促的呼吸声。覃来义见状没有继续问话，递给陈明信一根烟，点燃，静静地看着宋佳佳。
终于，宋佳佳认命般叹了口气：“覃书记，陈助理，我交待问题，有什么好处？”
好处！
覃来义刚想发火，被陈明信给拦住了：“宋佳佳，你觉得县政府和县政法委会跟你一个女犯做交易吗？狱警同志，带走吧，让她回监室冷静一下。
宋佳佳，啥时候想通了，想主动交代问题了，请狱警同志向楼监狱长汇报。”
女狱警揪着宋佳佳离开后，覃来义问道：“明信，我们就这么放弃了？”
“覃书记稍安勿躁，咱们今晚先不回县城，住在监狱招待所，跟楼监狱长吃顿饭，明早上估计宋佳佳就得老实交待问题。”
“你的意思是请楼监狱长出手，向宋佳佳施加压力。”
“直接肯定不行，咱们提一嘴审讯不顺利，又留在监狱没走，楼监狱长明白咱们的暗示，自然会做出相应的安排。”
方山第二监狱隶属省司法厅，但监狱建在方山县境内，子女就学、家属就业……都要跟方山县打交道，因此，历任监狱长都会尽力与方山县搞好关系。
吃饭的时候，陈明信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着重提了一嘴，宋佳佳这个女犯不配合。
楼向南没有什么，朝旁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
吃饭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刚吃过早餐，一个管教快步走了过来：“覃书记，陈助理，咱们这里条件简陋，二位领导休息得好吗。”
“挺好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有事吗？”
“女犯宋佳佳经过思考，幡然悔悟，打算向政府坦白，我把她安排在审讯室里等着，您二位看什么时候过去呢。”
“哦，幡然悔悟啦，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谢谢楼监狱长，你们辛苦啦。”
“陈助理，您太客气啦，这边请。”
再次见到覃来义和陈明信，仿佛见到了救星，没等二人开口询问，宋佳佳就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所有内情。
虽然早就分析出了大概情况，当听宋佳佳亲口出如何在赵向涛的指使下，一步步陷害方净雯，导致石雕厂关闭，龙源镇工业化从此遥遥无期。覃来义气得握紧了双拳，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们这帮杂碎，竟然就这样毁了龙源镇的石雕厂！赵向涛，慕容静，温茹媛，张宇恒……我要把你们全部送进监狱！”
宋佳佳吓得缩成了一团。
陈明信仔细想了一下，拦住了暴怒的覃来义：“覃书记，您冷静一下，我们必须正视现实，做出最适合的处理决定。”
听了陈明信的劝解，覃来义也渐渐冷静下来：“陈助理，你在县里工作时间长，大局观比我强，你看着安排吧。”
“覃书记，您是政法委书记，请您现在就给法院打电话，让姚院长派人过来接手这件案子，重申重判，洗清方净雯助理的罪名。
等这件案子尘埃落定，我去跟高经理商量一下，争取能够让石雕厂重新开业。”然后扭头对宋佳佳道：“宋佳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怕赵向涛和温茹媛等人报复，对吧。法院来人重申的时候，你不用牵扯赵向涛和恒阳集团，只要把你诬陷方净雯的事情交待清楚即可。记住了吗？
另外，我会跟卫生局打个招呼，你弟弟的抗排斥药全部报销不可能，但是尽可能多报销一点，减轻一点你们家的经济压力。”
宋佳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谢谢二位领导，我给你们磕头啦。”
“行啦，行啦，狱警同志，先把宋佳佳带下去吧，等法院过来接手。”
狱警带着宋佳佳走后，覃来义疑惑道：“明信，咱们不追究赵向涛这个王鞍的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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