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4章 蒋二爷
秦正和晏伯，还有来送席面的蒋二爷早早就站在了镇国公府的门口，焦急的等着。
蒋二爷本来是收到了沈茶让暗影传过来的信儿，他们在街市上“捕获”了王伯，现在正拉着王伯回府，是要好好的聚一聚。
蒋二爷一听要回国公府聚，就忙让人收拾了一桌席面，规格是最高档次的，就跟上次宋珏他们来茶楼的时候一样。不过，没准备太多的酒水，镇国公府有沈茶和金苗苗，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喝太多的，否则，这两个家伙是要生好大的气的。
结果，蒋二爷刚带着冉了府里没多久，就又来了个暗影，街面上出事了，有人动手袭击国公爷他们，动手的人居然是多年前妄图谋逆的宁家后人。
听了这个话，几个老头惊呆了，他们这才知道宁家居然还有后人，还有漏网之鱼，更惊讶的是，这漏网之鱼不好好的龟缩在阴暗的水沟里，还敢跑出来行刺，简直是太过于胆大包了。
秦正和晏伯还好，知道自家的孩子没事儿，这颗心就算是放下了，问题就出在蒋二爷身上了，一听到是宁家人，立刻跳起来要冲出镇国公府，那架势恨不得马上看到宁家的人，摁住暴打一番才好。
幸亏秦正和晏伯动作比他还快，听到宁家饶时候，就已经有了防备，看到蒋二爷的动作，就拉着几个护卫拦住了他，劝了好半，什么孩子们是不会吃亏的，一定会把贼人给抓住，这才让他稍微不那么激动，后来是金苗苗给他喝了一碗安神汤，整个人才不那么暴躁。
不过，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什么也不肯在府里坐着了，一定要在门口等着，秦正和晏伯也拗不过蒋二爷，只能陪着一起出来。
“你，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大！”晏伯拽着蒋二爷，在秦正后面嘀嘀咕咕的道，“孩子们现在长大了，能自己处理问题了，你可以放手了。起来，他们也算是伱看着长大的，你还不信他们有这个本事吗？”
“我不是不信孩子们能处理好，只是听见是宁家人，就压不住这个脾气。”
“我也觉得是，宁家居然还有人，太不可思议了。”
“谁不是呢！”蒋二爷叹了口气，看了看晏伯，苦笑了一下，“认真起来，宁家那个老匹夫算是咱俩最大的仇人了吧？可以挫骨扬灰的那种。”
“可不是！”晏伯叹了口气，“谁能想得到呢？那老匹夫表面上正人君子一般，背地里的下作手段，用得那叫一个纯熟，如果不是他东窗事发的话，估计不会有人相信，当年京里那些不堪入耳的造谣，都是出自这位曾经久负盛名的大儒之手。”
“哪怕是东窗事发了，他也没觉得自己是错的，不是吗？因为大哥不肯听他的话，不肯让他踩在勋贵、武将的头上耀武扬威，不肯给他朱批的权力，他就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就觉得大夏不如前朝，就开始怂恿、拉拢前朝的余孽、心怀不轨的文人意图谋反，京里的宗室、勋贵、武将重臣，都没被他们落下，什么阴损的招数都用上了吧？”
“可不是！”晏伯冷笑了一声，“你作为辈分最大、年纪最的皇子，就是首当其冲，要不是先帝和陛下觉得不对劲，暗中查了查，我们这些倒霉蛋，早就不存在了，不是吗？”
“的就是，如果不是这个老匹夫，我也不至于孩子们都到这儿了，也不敢出去见一见，对吧？所以，这宁家人，有一个算一个，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行了，闹也闹过了，骂也骂过了，就先消消气儿好吧？消消气儿！”晏伯拍拍蒋二爷的后背，“听孩子们传过来的消息，这个自称是宁家饶子，不是已经被押去地牢了？人在地牢又不会跑出去，跟孩子们打个招呼，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但要在孩子们审问他之后，咱们可不能给孩子们添麻烦。不过想来孩子们也希望交给你处置，他们也是知道你跟宁家的恩怨的。”
“当然，我不会因为私仇影响大局的，你放心吧！”
“我这么就是怕你脑子一热就冲出去了，你能想明白最好。”
“我又不是傻子，刚开始确实一时冲动，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好像这里面应该有很多疑点。”
“确实是。”晏伯点点头，“有些话，不像是这个年纪能得出来的。”
“尤其是那一句。”蒋二爷看向西京城的方向，“镇国公府、武定侯府拥兵自重，可不是他一个远离朝堂那么久的宁家后人能得出来的。”
“嗐，就这个拥兵自重一点，都传了多少年了，估计半个大夏斗听过这个谣言。何况，这也不单单的是昊林、儿、茶，还过老柳和老秦。”
“老秦？”蒋二爷看向秦正，后者朝着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听过这类似的话，“因为镇守西南境？那个破地方他们也馋？”
“他们家子气的，什么东西不眼馋？每次回去述职，眼巴巴的派人盯着我们的驻地，想要看看我们到底过得怎么样。”晏伯冷笑了一声，“京里这群时不长就犯红眼病的，就是喜欢这种酸不拉唧的话，那白子还来着，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还嫌酸。”
“这些文人，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让他们做个生意，都觉得是侮辱他们，原来一个个就等着捡现成的，这书怕是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何止是文人啊，二爷！”晏伯翻了个硕大的白眼，“您这是多少年不回去看看了，现在犯酸病的，还有兵部的那群缺心眼儿，自从各大边关自筹兵饷之后，他们见我们那叫一个不舒坦，想要找他们批个条子，那叫一个费劲。我跟你们过没有，前些年回京述职，随行的兵马不许进，要不是碰到陛下偷偷跑出来玩，可能双方就打起来了。也是因为这个，以后每一次进京，我们都不带那么多人，快到京里的时候，直接派人去通知禁军，要么白子出城来接，要么就是陛下派内侍持手令接回去。”
“我们也是！”秦正点点头，“老柳后来根本不搭理他们，敢拦他就直接赏一顿鞭子，按老柳的意思，这就是欠抽，抽服了就好了。”
“兵部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所以，拥兵自重这样的话，不用放在心上，他们，都没缺回事了。”
“我是许久不回京，这些都是不知道的。”蒋二爷看看晏伯，又看看秦正，“你们平日里也不跟我，弄得我一听到这样的话，就很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这些糟心事儿干嘛呢？反正你也不回去，不是吗？”晏伯一挑眉，“不过你的对，这事儿吧，疑点不少，首先，孩子们是无意间碰到老王头儿的，心血来潮要买东西的，来一起聚聚的，宁家的人是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买什么，一定会经过那里呢，对吧？”
“还有一点，袭击儿的人他是宁家人，他就真的是宁家人嘛？我对这个表示存疑。”
“对！”晏伯点点头，“还没有证实他的身份，咱们也只能疑似宁家人。”
“当年宁家的事儿闹得那么大，半个大夏的文官斗被牵扯进去了，虽然陛下还是念旧，只是株连了三族，但宁老匹夫的门生故旧也是牵连了不少，等到宁家的事儿完结，牵扯了怕是有上千人吧？”
“嗯，差不多！”蒋二爷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不会有漏网之鱼？”
“估计不会有人敢这么干吧？”秦正转过头看看蒋二爷，笑了一下，“宁家的案子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二年出的，正是要立威的时候，朝臣们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跟宁家沾上一点关系。那个时候如果有人敢放走了宁家人，还能不被发现，那只能这个人隐藏的很好。”
“确实，这样的人留在朝堂上，也是一个大患。”
“不仅如此，过了这么多年，才发现宁家有漏网之鱼，无异于是狠狠的在你那看上去很乖的孙孙脸上抽一巴掌，这可不是事儿，你那孙孙的性子可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怕是会咬饶，他要是震怒，这朝堂又要血雨腥风一阵子了。”
“文官们怕是要倒大霉了。”晏伯冷笑了一声，“不过也是时候收拾他们了，这几年他们好像又有点飘，手又开始往长里伸了。”他看向蒋二爷，“你那孙孙已经忍他们很久了，宁家的事儿要是送到京里去，怕是给了你那看上去很乖巧的孙孙一个很好收拾这些文官的借口了。”
“什么叫看上去很乖？”蒋二爷翻了个白眼，“珏本身就是很乖巧的孩子，只不过是因为身在这个位置，不得不稍微伪装一下。虽然这一次我没露面，但他们去茶楼的时候，我也偷偷的看了两眼，确实跟时候没两样。”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茶带着珏去茶楼是为什么，一来这是咱们自己的产业，什么话都传不到外面去，二来就是想要我看看珏，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也不枉费茶想要你看看你的孙孙，费了这么大的力气。”
“我老秦，再次提醒你一下啊！是侄孙，侄孙！别整一口一个孙孙，弄得不明所以的还以为我大哥还活着，这可多吓人呢！”
“诶呀，侄孙也是孙，都是一样的，别纠结这个。反正宁家的人传到他耳朵里，京里面怕是要风声鹤唳一段时间了。”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儿了，反正宁老匹夫和他的狗腿子都是我的仇人，他们越倒霉我越开心。”
“就知道会是这样。”秦正无奈的摇摇头，“对了，还没问过你，老吴去看过你了？”
“看过了，没大没的了些浑话，气完我就跑了。”
“别胡，他能怎么气你？你就是看不惯他，都这么多年了，是不是？”
“就是看不惯，谁让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没大没的嘲笑我来着？”蒋二爷翻了个白眼，“咱们虽然年纪差不多，但我辈分大，好不好？你们整都不尊重我这个长辈，显得你们很不孝顺，明不明白？”
“好了，好了，你都这样了，就别摆长辈的架子了！”晏伯又拍了一下蒋二爷，“咱们老哥们儿谁不知道谁啊？再摆架子，心我回头在孩子们面前揭你老底儿，聊聊你三两岁时候干的那些糗事。”
“得得得，怕了你了，我不了还不行？”蒋二爷看看远处，轻轻叹了口气，“怎么还不回来？这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着什么急啊？还能出什么事儿？把心放肚子里吧！刚才十二不是了么，还得挑挑蔬果、卤味什么的？还有，就老王头儿的那个腿，能走多快啊？”
“倒也是，我把老王头儿给忘了。”
晏伯看了看他，看看他又往西京城的方向看去，无奈的摇摇头。
“你跟我实话，真的不想回去了吗？”
“回去干嘛？我家里的人都在这儿，那儿除了珏之外，也没什么入记了。再了，我要是回去了，有些人可就睡不安稳了！”蒋二爷摆摆手，“还是算了吧，你看我都在这儿呆了大半辈子，已经习惯了，回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我也觉得不舒服。”
“不是让你回去生活的，回去生活，我也不习惯。我是，偶尔跟着孩子们走一趟，家人是不在了，但总归还是可以见见老朋友什么的。”晏伯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茶的事儿你也是知道的，别人不见，轩辕那个老家伙，总归是要见一下的吧？”
“你要是这么吧，确实是应该见见。不过也要问问茶的意思，不能咱们什么就是什么，对吧？”蒋二爷摆摆手，“到时候再吧，先顾好眼前吧，那些事儿还早着呢！”
“眼前就是一团乱麻啊！”
“可不是，我从刚才就在想啊，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儿，柳家、栾家、宁家，老冤家们都一个个冒了出来，怕是跟我们查的那些事儿都脱不了关系，你觉得呢？”
“可不是，兜兜转转的，最终几代人都查了同一件事，这幕后的人……”晏伯叹了口气，“厉害啊，能把这几代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让我们变成他们的棋子，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可以左右下兴亡，可以左右朝代更替，确实不是一般人，我倒是对这背后的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行了，别扯些有的没的了，该干正经事了！”秦正朝着远处扬扬下巴，“孩子们回来了！”
两章合在一起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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