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之年？”梅林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确实是应该选了，上一次大选还是十年之前。可是，陛下会同意？他不是一直都很抗拒的吗？”
“这一次大选，与陛下无关，他的意见自然是不重要的，太后娘娘同意就好。”
“与陛下无关？这并不是......”
“想什么呢！”沈茶看着梅林的表情，轻笑了一声，道，“这次的大选是选女使和女官，不是选妃，陛下的意见自然不会作数。”
“啊？”梅林一愣，“我还以为......”
“如果是选妃，就不会这么无声无息，得提早很多年准备的。不过，陛下也曾过，不会这么快就选妃的。”沈茶拍了拍梅林的脑袋，“所以，你就不要胡想了。”她停了一会儿，又继续道，“宫中和各王府的女官、女使都有不少到了年纪，因为一直腾不出手来，所以，就一直这么凑合着。之前我在京里的时候，听太后娘娘和瑾瑜姐姐过，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她们已经跟家人分开多年，是时候该让她们跟家人团聚了，毕竟有的人已经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了。”
“这倒是。”梅林想了想，“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要回家的吧？我之前在宫里溜达的时候，就听过几个女使姐姐，等她们到了年纪的时候，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为什么？”
“她们，宫里的女使有很多人，其实都是被家人卖掉的，就是为了顶替主人家孩子的名头送进宫里来，就跟惠妃娘娘一样的，她们要是到了年纪放出去，既不能回本家，也不能回买她们的那家，基本上算是无家可归了。所以，她们这样的情况，又该怎么办呢？”
“确实是有这种情况，太后娘娘和几位太妃也都商量过，如果是这种情况，就要问她们是否有心仪之人，如果有的话，宫里负责为其备嫁，如果没有的话，想要自己单独立户的话，内廷司也会负责给他们办理的。当然了，有家全不愿意回家的，也可以申请。”
“原来是这个样子。”梅林点点头，“那还是挺好的。”
“至少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离开皇宫或者王府之后，她们也能靠着自己的能力生活。”沈茶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些人一旦离开皇宫或者王府，空缺下来的位子，还是需要有人补上的。这一次遴选，为的就是补缺。这一次补缺，人数不少，怎么也要五六百人。”
“这么多？”梅林看看走在自己旁边的鹰豹，“江南那边这次应该有不少人入选？”
“嗯，我们来之前听王爷过，差不多有三百人，但真正能送到宫里的，可能不足一半。”鹰豹叹了口气，看了看梅林，又看了看沈茶，“主人这么担心这次遴选，是觉得有人会浑水摸鱼？”
“是！”沈茶点点头，“十年一次的遴选，对于他们来可是好机会，毕竟下一次遴选，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再加上，这一次人选的年龄控制比较宽松，在八岁到十岁之间，正是好下手的年纪。”
“他们有这个精力？”
“那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沈茶朝着鹰豹一挑眉，“毕竟他们最赚钱的买卖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他们不可能不心疼、不可能不对我们怀恨在心的，但他们心里很清楚，忘忧散这种东西，早早晚晚都会被查封的，只不过是比他们预计的要快一点罢了。而且他们卖忘忧散，最主要的目标人群就是挂着闲职、享受祖荫的纨绔，他们跟这些人做买卖，一方面为了银子，一方面就是为了打探消息，在那些纨绔忘乎所以的时候，跟他们套话，他们清醒之后都不知道自己了什么。”
“这才是最大的损失。”
“没错。”沈茶点点头，“所以，钱不钱的对于他们来，重要但也没有那么重要，消息的来源被毁掉，才是晴霹雳。所以，他们想要继续在大夏兴风作浪，就要另觅他途收集情报。”
“他们不是在准备开设舞坊了吗？还要干什么？”
“舞坊是一个选择，这种纵情声色的地方，向来是收集消息的最佳场所。但这种地方也只能收集到民间的那些传闻，如果想要掌握宫中或者朝堂中枢的消息，必须安排人进宫。可过去十年，宫里没有进任何新人，他们没有办法，现在机会给他们了，就看他们能不能握的住了！”
“老大，你是，他们要安排人参加这次大选？”梅林一惊，“这......宫中不是危险了吗？”
“危险倒不至于，十来岁的孩能有什么危险，她们就算传递出去什么消息，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泄密了。”鹰豹冷笑了一声，和沈茶交换了一个眼神，道，“不知道自己是眼线，才是最完美的潜伏。”
“没错，所以，才安排乙送了绵栢回去，他们就是协助内廷司、教坊司暗中排查这一次的人选，如果发现异常，全部都揪出来，直接下刑部大狱，与这些人有任何牵扯的，都革职下狱，等候问斩。”
“问斩？”梅林叹了口气，“这么严重吗？”
“有些可能没参与其中，但难免会有个失察之罪。”鹰豹叹了口气，“但这种失察又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失察，没出事儿还可以蒙混过去，一旦宫里或者哪个王府出了事儿，他们就难逃一死。”
“倒也是。”梅林叹了口气，“这一次大选，怕是又会掀起腥风血雨了。”
“谁不是呢？”鹰豹耸耸肩，满脸的无奈，道，“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奈何人家不甘心就这么失败，所以，我们为了以后的安定和太平，也只能如茨简单粗暴了，如果被牵连的人心怀恨意的话，那他们最好恨这些搞事儿的，我们可是很无辜的，也是受害者呢！”
“只不过，老大这么相信乙和绵栢的眼光？”
“他们出身市井，见过各形各色的人，看热闹的眼光，比我们要厉害的多！”沈茶伸了一个懒腰，“且看吧，今年的遴选，会有很多乐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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