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郁挣扎着站起来，走到窗边一看，外面的冰棱雨已经变得很稀疏，只有零星的几根冰棱还在往下掉。
“快停了！”他道。
休息室里的人立刻都围了过来，看着窗外的景象，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兴奋过后，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就算冰棱雨停了，淡水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钟缇云叹了口气：“这几的淡水，根本不够用啊。”
就在这时，周舒晚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然后又忍不住笑。
这真是灯下黑啊！
她转身看着众人：“你们看外面的冰棱！”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甲板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冰棱。
齐铭郁一怔，然后也慢慢笑了起来。
“冰棱是水结成的，融化后就是淡水啊！我们可以把外面的冰棱收集起来，放在锅里煮融化，这样就有现成的淡水了！”
众人都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沐沐一拍大腿：“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冰棱就是水冻的，融化了就能喝！”
周江海也激动地：“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淡水不够了！”
没过多久，外面的冰棱雨彻底停了。
阳光照在甲板上的冰棱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众人拿着水桶和铲子，来到甲板上，开始收集冰棱。
周舒晚虽然胳膊受了伤，但还是坚持帮忙。
她用没受赡那只手，把冰棱一块块装进桶里。
厨房的铸铁灶台上，两口大锅正咕嘟咕嘟地吐着热气，冰棱在锅底渐渐消融，化作透明的水流，蒸腾的白雾裹着海水凝结的清冽，缓缓漫过灶台边缘。
齐铭郁和沐沐负责把甲板上的冰棱桶搬进来。
“第一锅差不多了。”齐铭郁关掉灶台的火，将温热的水倒进旁边的储水桶。
这是他们从船舱储物间翻出的五个大号塑料桶，原本是用来储备柴油的，洗干净后内壁还留着淡淡的油星味，此刻却成了救命的容器。
等最后一块冰棱在锅里化成水，已经是几个时后了。
周江海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桶壁上的水位线，又拍了拍桶身：“这一桶差不多有二十升，三个桶加起来就是六十升。”
“我们五个人，每每人喝两升水，做饭、洗漱再省着用两升，一总共才十升。”沐沐道：“六十升刚好够我们用六！”
这还是不够！
“不够。”齐铭郁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无边的海面：“海上的气变就变，万一遇到连续的阴，或者找不到新的水源，这些水根本撑不了多久。我们得想办法持续收集淡水，不能只靠这一次的冰棱雨。”
周舒晚听到这话，突然去仓库翻出一张折叠的加厚塑料布和几根细长的铝合金杆，然后回来。
“这个或许能用。”她把东西摊在沙发上，塑料布展开后有两米见方，边缘还缝着用于固定的绳孔”
齐铭郁看着塑料布，眼睛微微一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主意。”他伸手拿起一根铝合金杆，掂量了一下重量：“我们可以用这个搭个倾斜的架子，让塑料布的最低处对着储水桶，这样就能收集露水和雨水了。”
大家干就干。
齐铭郁和周江海用绳索把铝合金杆固定在船舷两侧，搭成一个三角形的支架，再把塑料布牢牢地铺在架子上。
边缘用几块石头压住，让塑料布的最低处正好垂到一个空的储水桶上方。
“这样真的能收集到水吗？”钟缇云站在旁边问道。
“正常海上昼夜温差大，晚上海面会蒸发水汽，清晨就会在塑料布上凝结成露水。
但是现在，我们一直处在白昼期，没有了昼夜温差，但是海上潮气也大，总能集到一些淡水。”周舒晚蹲下身，调整着塑料布的倾斜角度：
“而且要是遇到阴或者雨，这塑料布就能当简易的集雨器，比我们用桶接水效率高多了。”
但是大家并没有高兴多久。
他们在次日去看铺好的塑料布时，虽然发现上面果然收集了一些水，但是还没等大家高兴，齐铭郁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他走在最前，目光刚落在塑料布上。
塑料布表面的水珠本该是透明的，此刻却泛着一层细碎的白芒，像是撒了把细盐。
他快步走到储水桶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水面，就觉出了不对劲。
水的触感比普通淡水更滑腻，指尖离开时，竟黏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周舒晚和沐沐也已经发现这水中含盐量极高了。
钟缇云和周江海本来老眼昏花，远远的只看到塑料布上盛有白花花的水，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但是，等快步走到桶边，他们才发现那种白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钟缇云颤抖着伸出手指蘸零水，尝了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真……真的是咸的！这怎么会有盐？”
周江海也急了，伸手捞起桶里的水，掌心立刻蒙上一层细白的结晶，迎着光看，那些结晶还在闪闪发亮。
“这不是露水吗？怎么会带盐？”他喃喃自语。
刚才大家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沉甸甸的慌。
周舒晚蹲下身，用手指刮了刮塑料布边缘，指甲缝里立刻积了一层细盐末。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海面，远方若有若无的海雾还没散尽，风里裹着若有若无的咸腥味，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是海雾的问题。”
她站起身，看向大家：“现在一直是白昼，海面蒸发得厉害，水汽里本身就带着海盐。所以漂来的雾里含盐量很高。”
塑料布凝结的不是纯粹的露水，是裹着盐粒的雾水。
大家的眉头紧皱！
“那怎么办？”
总不能再盼着一场冰棱雨。
上次的冰棱雨，将他们中的三个年轻干将都给弄伤了，到现在还没好呢！
再来一场，他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还是得想办法过滤！”周舒晚望着面前的塑料布沉吟。
“如果我们的仓库里有可以过履纱布就好了！”
他们的急救箱里有纱布，但那是受伤用来包扎伤口的，绝对不能用在这里。
那么该用什么来代替纱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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