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咱们俩在局里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可现在，新来的头儿一上任，咱们就成笑话了似的。”
“笑话？”马勇重重地放下筷子，目光犀利，“这分明是挑衅！以前咱们怎么也是有点地位的，现在倒好，被一个外来户给踩到脚底下了。”
张曼和几个年轻同事的言论，不知怎的，在马勇心里翻腾起来，让他觉得更加憋屈。
“定海神针”这个词，本应是他们的荣誉，如今却成了陆江河的代名词。
陈旭抿了一口茶，眼神沉静，显得淡定很多，缓缓开口道。
“勇子，气归气，咱们得理智。陆江河这人来头不，上面有人，咱们斗不过。受气就受气吧，就当是帮他立威吧。”
马勇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立威？我看他是立狂！咱们这些老骨头，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教训？”
“勇子，消消气。”陈旭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
“现在的局势不同以往，咱们还是得为长远考虑。你我家中都有妻，万一工作上有个闪失，后悔莫及。先示个弱，咱们再从长计议。”
听了这话马勇沉默了半晌，俄而，他紧握茶杯，语气沉重而坚定。
“旭哥，这次你负责采购，手上有实权。咱们不如借此机会，悄无声息地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旭眉头微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眼睛一亮，似乎捕捉到了马勇话里的深意。
“你是……借采购之便，私下里积累些资源？”
马勇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对，陆江河只要在地震局一，咱们兄弟俩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万一哪真的有什么变故，咱们也能有备无患，为自己留条后路。”
“那可是七八万啊，咱们来地震局这么久了，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要是成了，咱们未来一年不工作，也有底气。”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被发现了……”
陈旭的顾虑显然不无道理，但他的话语中也透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
“放心，陆江河交代的那些东西，我有门路，而且是自己人，届时大家谁都不，他陆江河去哪里知道。”
“事成之后咱们四六分成，你六我四.....”
马勇的语气坚决，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陈旭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零头，眼中闪过一抹期待的光芒。
很快，一后马勇就安排陈旭和自己口中那所谓的门路，在江城一家蛮有格调的饭店“云海阁”包厢里见了面。
那人叫陈冠哲，一个中年商人，一直在省里做安全器材生意的，是马勇老婆那边的表亲。
听到这层关系，陈旭略略踏实了些。
陈旭抿了一口茶，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慎重，缓缓开口。
“陈先生，按照地震局的需求，我们需要一批高质量的医疗包、强光手电筒，还有警报器。数量大概需要百套左右，你看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实在的价格？”
陈冠哲轻轻拍了拍手，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陈局，既然咱们是自己人，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医疗包，我给你们每套定价100元，紧急照明灯80元，警报器50元。这价格，市面上你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闻言，陈旭的眉宇间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这些装备即使是批发价，也不可能如赐廉。
“这个价格倒是实惠。不过，我得为我们县的孩子负责，能否告诉我，为何你能给到这么低？”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谨慎与好奇。
陈冠哲环顾四周，示意马勇陈旭靠近，压低声音。
“内情嘛，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
“我有个朋友在某个大厂内部，正好管着剩余物资处理。”
“这批货，都是他们原本打算销毁的次品，但实际上只是外包装有点瑕疵，功能完全没问题。通过他，我可以低价拿到这批货，自然，也就把这实惠转给了你们。”
“次品？”听了这个词，陈旭皱了皱眉，听到这个词，他本能的有些排斥。
原本陈旭指望的是，能用成本价采购一批和市面上质量差不多的产品，然后再按照市场价上报，自己吃个差价。
现在看来，他还是太真了。
以陆江河的精明，他不信陆江河看不出次品和市面上产品的差别。
陈冠哲见陈旭面露犹豫，微微一笑，语气更加轻松了几分。
“陈局，您是明白人，体制内那一套，您是门清，无非是形式大于内容。”
“那些东西买回去，真正用上的机会能有多少？大半时间不就是静静地躺在仓库里，等着应付上面的检查罢了。”
“只要咱们把场面功夫做足，证明咱们地震局积极作为，谁又会去深究这些东西的质量如何呢？”
马勇在一旁连连点头，添油加醋道。
“对啊，陈局，咱们这次行动迅速，采购高效，陆江河那子肯定满意。”
“至于这玩意儿是不是完美无瑕，实话，我觉得无论多次的次品，用个一两次，问题不大，能应付这次演习……”
他故意拉长了音，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陈旭叹了口气，内心的挣扎如同波涛般汹涌。
他深知，一旦跨过这道线，便再难回头，但利益的诱惑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他。
“好吧，就这么定下来把。”
他低声妥协，声音虽轻，却似乎带着某种沉重的决断。
“好，好，陈局真是爽快人！”
陈冠哲拍掌笑道，随即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清单，推到陈旭面前。
“这是详细报价单，您过目一下，确认无误我们就签订合同，一切按照正规程序来，免得夜长梦多。”
陈旭接过清单，目光迅速扫过那些数字，心中估算着其中的利润空间。
确实如他所料，如赐廉的价格足以让他大赚一笔，更重要的是，整个过程似乎衣无缝，有着马勇这层关系，似乎不用担心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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