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去后，深宫之中，景越帝面沉若水，看着对面的梁清，缓缓地道，“老五，你，为什么？”
“四哥，你应该明白。”
梁清望向了景越帝，冷冷地道。
“我不明白。”
“不明白？那好，我就告诉你，你，如先帝所言，性子太软，根本不是执掌江山之人，所以，我不服，三哥也不服。
更何况，是谁规定，这下江山只有男人才坐，女人就不能坐一坐？”
梁清抬头，眼中冷光迸射道。
“朕，真是无话可。”景越帝长长地叹息，看着这个从就跟个假子一样野的五妹，只能叹息。
“就算现在，我也同样不服。打败我的，不是你，而是李辰。
如果不是李辰，恐怕现在你在哪里都未可知！”
梁清看着他，寒声道。
景越帝沉默了一下，出奇地点零头，“老五，你这倒也是句实话。”
“就凭你这句话，你就不配坐这个江山。”
梁清轻蔑地望向了他道。
景越帝却并没有动怒，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老五，你真的觉得，我喜欢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不管你喜不喜欢，终究还是你坐上了。我知道，你自幼就不喜欢帝王家，你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做一个四处游山玩水而还……的闲人，但是，谁让你有一个好娘亲李淑妃呢，如果不是她阴谋设计了三哥，而且老八又太不争气，整就喜欢做那些木匠活儿，老六是你的亲弟弟，对你忠心耿耿，为了推你上位，甚至装疯卖傻。最后，整个皇族子嗣之中，也唯有你有继承皇位的可能，当时的太师又是你的亲舅舅，率领群臣逼宫……
父皇又岂能废了三哥的太子之位立你为太子，最后由你继位？
白了，父皇他没得选，只能选你。”
梁清盯着他道，眼神冷冷。
“你的都对。”景越帝看着梁清，“可是，就算不选我，选了三哥，你不是也同样没有机会吗？”
“那不一样，如果三哥坐上了这个位置，最起码不会像你一样窝囊，这下不会大乱，他更不会像你一样没有骨气地跑到江南来。
而我和万喜，悠哉游哉地做个南境王，岂不是逍遥自在？
结果，你来了，南境全部收权，将我们的力量压缩在了商岭一带，我当然不肯，凭什么？都是皇族子弟，下就是父皇留下来的家产，凭什么全都是你的？做女儿的就半点也分不到？
况且，就算是你的亲兄弟，你现在都猜忌嫉妒，将你的亲弟弟设计从寒北骗了出来，回到了永康，剥夺了他镇北王的王位，也真亏了他对你那般的忠心耿耿。”
梁清冷笑不停地道。
“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信口雌黄，简直混帐！”景越帝狠狠地一拍龙案，怒吼道。
“不管事情怎么样，他终究不再是镇北王了，而三哥也被你逼出了永康，我也被你抓到了这里，暂时，算你赢了，四哥。
但你别得意，这个世界上，唯有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更何况，我从来不看好你这个不是男饶所谓男人……”
梁清冷笑不停。
“闭嘴！老五，你别逼我！”
景越帝死死地咬着牙，从牙缝儿里逼出了这句话来。
“如果你能杀了我，我服气，证明你还算是个合格的帝王。但，你能吗？父皇驾崩之前可是对你过，不许兄弟阋墙。
你，敢违背父皇死之前的话吗？”
梁清挑眉道，看着他，眼中有着不屑。
“老五！！！”
景越帝怒视着她，牙齿咬得格格响。
但半晌后，他终究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挥手，让人将梁清带了下去。
“咳咳……”身后传来了老太监的咳嗽声。
景越帝没有回头，只是喃喃地问道，“安公公，我不杀她，难道也有错吗？”
“陛下，您想听实话吗？”安公公走到了他面前，叹了口气问道。
“当然。”景越帝点头。
“从亲情角度来，不杀，证明仁德，或许是对的。
从帝王角度来，不杀，证明软弱，你必然是错的。
自古以来，谋逆者，无论是谁，皆必杀。
更何况，还是里通卖国者，证据确凿，连东夷人在南东和列岛的总元帅和大将都已经带回来了。
这种情况下，还不杀？”
安公公叹息道。
“可是，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况且，父皇过，不许兄弟阋墙……”
景越帝痛苦地道。
“若先帝那句话，只是对你的一个考验呢？又当如何？”
安公公再次问道。
“朕……”景越帝怔然，眼神痛苦纠结。
“陛下，其实老奴只想一句，仁君，未必是明君啊！”
安公公叹息道，像是劝告，又像是批评。
“如果可以，朕，不想为君！”
景越帝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
安公公沉默了下去，看着他的眼神，有一丝落寂与失望。
“安公公，你是不是对朕有些失望？”
景越帝望向了安公公问道。
“老奴，不敢。”安公公摇头。
“算了算了，朕，真的是，烦燥啊！”
景越帝吐出口胸中浊气去，挥手道。
……
“王爷，哦，现在是不是应该改口叫您一声太师了？
太师大人，近来可曾安康？”李辰在梁的太师府中微笑问道。
“不出的舒畅，忙时上朝，闲时打猎，反正这下有你撑着呢，老子的日子过得自在逍遥，岂是一个爽字撩？”
梁哈哈一笑道。
“您可真是……难道，当太师上瘾了？那寒北，真的就不想回去了？”
李辰哭笑不得。
“回去干什么？镇北王府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唯一就是，我那闺女还有个郡王府还有手下一群将领罢了，可现在，他们都是你的了，我回去碍那个眼干什么？
所以，不回去了，在这里挺好的。”
梁摇头道。
“也罢。”李辰摇头苦笑，他实在是劝不动这位王爷。
“我过，不必为我担心，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过，最好是，红钰生个儿子，姓梁，明白吗？”
梁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
“我努力……”
李辰满头黑线，这已经是梁第二次跟他这件事情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
梁神色肃重地望向了他。
“您。”李辰不觉地坐直了身体望向了梁。
“如果，这一次，陛下杀了寿昌公主，那，以后你不必再回来了，永远不要再回永康了。”
梁缓缓地道。
李辰眯起了眼睛，“陛下，会杀吗？”
“若他没杀，那证明，他还是以前的那个四哥！若他真杀了……还是那句话，马上走，永远不要再回永康。”
梁似乎是在回答李辰的问题，又似乎，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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