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管家带着五去了户部管理奴籍的衙门,帮五消除了奴籍,恢复了自由身。
没花一文钱的五却如丧考妣,回到李府就双膝落地,给李老爷子和老太太连磕三个响头。
“五叩谢老太爷老夫人这些年的照顾,李家再造之恩,五永生不忘,愿二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李老爷子微笑颔首。
“不必行如此大礼,五你起来吧!”
五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五就此拜别老太爷老夫人,收拾一下就离开李府,晚些再将赎身银子送来。”
老太太与李婆子对视一眼,看来五是以为他们要赶他出府啊!
还真是话不不明,灯不点不亮。
李婆子起身过去扶起五。
“五你起来,先听老太爷把事儿清楚。”
五只得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李老爷子把玩着手中的核桃,还在思忖言辞。
急性子的老太太就先开口了。
“五,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要你离开李府的意思,帮你恢复自由身也是替你将来着想。”
五抬头目露欣喜的看着老太太,“真的吗?”
老太太微微点头,接着道。
“你也知道咱们府上人口不多,少爷参军入伍后,他的院子也只有你在守护着,你可愿意留在府里,继续帮少爷看着家?”
五激动的再次跪地磕头。
“五愿意,五恳求老太爷老太太不要赶我走。”
看着声泪俱下的五,李老爷子叹息一声。
“是老夫太拘泥于传统规矩,不懂得变通,忠心与否也不是一张卖身契能决定。
听五你的阿娘和妹妹还生活在贫民区,那里三教九流的,想来她们也过得诸多不易。
你去将她们接来咱们府上,不用签卖身契,帮府里做事照样能领月钱。
不过丑话得在前面,要是做了对府里不利的事,我们是不会容忍的。”
五闻言,已是泣不成声,哽咽着道。
“老太爷、老太太,您们的大恩大德,五无以为报。五定当尽心尽力做事,也会告诫家人,绝不让您们失望。”
老太太在一旁点点头。
“如此甚好,等你们存够了银子,添置了自己的庭院,随时可以出府建设自己的新家。
五你这就回去跟家人商议吧!她们要是愿意,你今日就将她们接来。”
“她们肯定愿意的,不瞒老夫人,贫民区真的很不堪,五也是每日担心娘和妹妹的安危,我…五这就去将她们接来。”
罢,五便起身,匆匆出府去接阿娘和妹妹。
一路上,五心情激动万分,脚步也愈发轻快。
贫民区的环境一如既往的脏乱,遇到的人不是满脸愁容,就是一身痞气…
五很快便找到了他阿娘和妹妹居住的破旧木屋。
屋里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抽噎声。
五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
一脚踹开破旧的木门,就看到阿娘和妹妹母女俩相拥而泣。
五握紧拳头,忍着心里的惊涛骇浪急声询问。
“阿娘,妹妹,你们这是怎么了?”
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道抓痕的妇人惊恐的抬起头,看到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
赶忙拢了拢身上有些不整的衣服。
“墨儿,你怎么回来了?”
一旁脸上涂着锅底灰的女孩也站起身,喊了一声“哥哥”。
“花,发生了什么事?”五扯着妹妹的细胳膊追问。
妹妹花穿着五在李府穿聊下人衣服,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一头干枯发黄的头发用了布条子扎着。
面色蜡黄的都不用故意扮丑,哪里还有五年前灵动活泼的影子…
五的心又抽痛起来…
“哥,哥哥,花今去成衣铺子卖我们绣的帕子,回来就看到一个醉汉在欺负咱娘,我们俩好不容易才将那醉汉打走。”
五低头看到妹妹手上的血口子,地上还躺着几根木棍。
妇人整理好了衣服,用手抓顺了乱发,故作镇定。
“墨儿,你这时咋回来了?阿娘和你妹妹无事。”
五心疼的帮妹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这还叫没事?妹妹的手流血不止,还有阿娘您脸上…那人在哪?我去揍他一顿!”
妇人一把拉住了他。
“墨儿你别去,别让为娘担心,那人早跑的没影了。”
五闭了嘴,默默的帮妹妹处理伤口。
还能什么?是自己这个做儿子没能力保护好家人,幸好老太爷今许可了他将家人带去李家。
“阿娘,收拾收拾,带着妹妹跟儿子去李府。”
妇人为难的看着儿子。
“不行啊!墨儿,难得你有个好主家,我们不能去给你添乱,让你遭了主家嫌弃,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阿娘不用担心,儿子是得了主家许可才来接你们。”
五耐心的将今日之事都给他阿娘和妹妹听。
妇人听完,激动地双手合十,连连感谢上苍。
终于能跟儿子团聚,再也不在这贫民区提心吊胆的挣扎过活。
妹妹花一脸兴奋,顾不得手上的伤,收拾起为数不多的行李。
五和他阿娘在屋里徒手刨坑,没一会就刨出一个木匣子。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全是一两的银子,大约有三十几两。
“儿啊!你主家给你赎了身,但这赎身银子怎么都要给回主家,你爹还在的时候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可别忘了!”
“娘,孩儿记得!”
不多时,五便带着阿娘和妹妹回到了李府。
老太太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干净的房间和衣物。
阿娘和妹妹换上新衣后,便来到正厅向李老爷子和老太太道谢。
妇人牵着女儿弯腰行礼。
“承蒙老爷夫人收留,我们母女二人定当竭尽全力,遵守本分为府上做事,还请夫人赐名。”
嘉琪这会来到了正厅,坐在李婆子旁边,打量着这一对母女。
老太太看着她俩的样子也是感触颇多,幽幽的着。
“赐名就不用了,就用自己的名字吧!你们安心在府里做事,做得好月钱照发,可不许偷奸耍滑。”
妇人再鞠一躬。
“妇人随夫家姓罗,这是女罗花。”
老太太点点头。
“以后你在府里就叫罗妈子,这个姑娘就叫花吧!”
一旁的嘉琪捂嘴轻笑,太奶起名还真是个省事的。
“好了,你俩跟着徐妈子去看看你们的住处,差什么跟徐妈子就校”
徐妈子带着她俩出了正厅。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嘉琪。
“琪琪啊,可是太奶给她们起的名不好听?”
“不是啊!琪琪佩服太奶起名简单明了呢!”
老太太暗叹着。
“不用本名,日子久了,连姓氏都会忘记,刚刚不是那妇人她夫家姓罗,太奶也想不起五原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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