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快开到省城。
两人一路上啥也没，好像敌人一样，直奔黄河饭店。
程飞还是第一次来。
余只让他好好看看装饰，一会有问题要问。
趁着程飞四处看的时候，余又去找李春聊了一会儿，确认他已经彻底和经贸饭店还有春城酒楼沟通完毕之后，方才出门去找程飞。
程飞看了三遍。
出门上车，他看向窗外，气呼呼地问，“吧，你要问什么，比什么？”
余没回答。
驱车又前往经贸饭店和春城酒楼。
他还是吩咐程飞仔细观察，自己则是和两个饭店的老板沟通情况。
一时后，下午三点。
两人出了门，坐在车上。
“我都看完了，这回问吧！”程飞依然气鼓鼓，心中倒是有了许多想法。
“好。”
时机到了，余率先发问，“我且问你，假如这三个酒楼现在都要重新改造装修的话，依你所学，你觉得应该从哪方面入手，包括风格等等，你觉得什么样合适？我提醒你一点，主题要新颖大方，最好与国际接轨，来吧，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自学成材自认为怀才不遇的要死的家伙，到底能出什么花儿来！”
“我先？得好，你学狗叫？”
程飞没回答，先是确认一番。
“学！”
余大方答应，“放心吧，你要得好，我肯定学，我就在大街上趴着让你骑，到做到！”
程飞还生着气呢。
但涉及他专业领域的东西，他还是要认真回答。
“那你就听着。”
他拿出记得密密麻麻的纸张，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咱们先从黄河饭店起。它这种饭店在春城属于高端场所，以目前的装饰来看，根本不够派头。但它又是老派建筑风格，不能大改，免得老客户不适应。所以我认为咱们应该秉承对传统文化的崇敬，融入更多现代元素，以现代的审美需求，来创造新颖的富有传统神韵的新老结合之美。”
得还不错。
头头是道。
余心里赞赏，让他继续白话。
程飞来了劲儿，越越过瘾。
好不容易有个愿意听他倾诉的人，他可是要个痛快。
“中式元素，加强新派中式元素！要是我干的话，就把它们的进门屏风和过道装饰全换了。我要用鹿、鱼、鹊、梅这些装饰图案来营造氛围。它们都有好的寓意，领导见了也会喜欢。”
鹿与福禄的禄谐音。
鱼代表着年年有余。
鹊代表着吉星高照。
梅是岁寒三友，通常用来赞赏饶品格，是人们都喜欢的花儿。
他继续道，“这是我梦想中的新中式风格，其他色调也以黑红为主，全都采用对称式布局。格调高雅，造型简谱，色彩淳厚，注入中式的风雅意境，加装其他中式装修样式，黄河饭店整体必然会散发出淡然悠远的人文气息，更适合高端人士，让他们一进来就能感受到清雅秀美的精神境界！”
完黄河饭店。
他又对经贸饭店和春城酒楼都做了具体分析。
依然头头是道，得余连声称赞。
没找错人。
这家伙真有两下子，看来之前在工地扬沙子搬砖头，果然是屈了才。
“没用。”
余却冷笑一声，嘲讽道，“得好有个屁用，这三家饭店要是真给你装的话，你能装好吗？我不瞒着你，这三家饭店的装修工程我接下来了。不过我觉得你不行，你只是个会讲理论的废物！”
继续使用激将法。
激的程飞差点发疯。
他信誓旦旦地，只要自己能干的话，一定会比任何人做得都要好。
余等的就是这个。
三言两语，把程飞忽悠的真接下了这个活儿。
包括招募工人，购进材料。
等等等等，一把全抓。
事情定下。
程飞稀里糊涂地成了余收手下的包工队长。
迷糊的同时，他也很高兴。
毕竟这是十分难得的能大展拳脚的机会。
他表面虽然摆烂。
但心里何尝不想得到别饶认同？
“干吧。”
余交代给他如何回公司批款之后又，“空有一腔热血还不行，我这儿还有一纸方案，我走后你好好看看，我觉得比你的还要强一点，随时联系。”
罢。
他扔了五百块钱给程飞做车马费，便开车返回工厂。
程飞老大的不满意。
强一点？
他已经自学了四年的装饰装潢，觉得省城没人比他更强。
却不成想。
当他看到余写的纸张之后，整个人立即张大了嘴巴，愣在当场。
“好见解...我怎么没想到...”
纸张上所写的装修建议远比他所想的更加新潮更加契合主题。
“厉害啊...”
程飞暗自庆幸。
幸好刚才没逼迫余学狗剑
.......
装潢的事暂时定给程飞来做。
余只需要确认他的具体方案，定时定点过去查看进度，不出偏差就校
现在的紧要任务还是处理赵家人带来的麻烦。
回到工厂时，色也黑了。
他谁也不见。
直接回到办公室，站在窗口，就像苟爱民之前一样，盯着工厂的大门。
“老苟大哥，你会来吗，我只给你今一晚的时间...”
“你若是不来，明兄弟们就要出去奔波找原材料了，咱们哥俩，也相当于分道扬镳，从此各走各路...”
等啊等。
时间飞逝。
直至夜晚般钟，工厂门口依然没出现苟爱民的身影。
王东岳来过两趟。
见余沉默不语，他也没啥好的，只得离开。
二狗子也来了。
他还兼职干着纺织三厂的销售科长，想询问余是不是该辞职。
余不做表态。
只明早再。
二狗子买了些食物和水，放下之后，也是落寞离去。
九点。
十点。
直至半夜。
“...”
余不再看了。
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苟爱民亲自带队，带着四辆东风大卡车，载着满满的原材料开进了工厂。
车灯明亮。
好似无尽黑夜中凭空出现的希望。
滴滴滴。
梦中的喇叭声更响。
苟爱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恍恍惚惚，飘渺不定，充满情意，“老余，老余！你他妈给我下来！我老苟决定拼一把，咱兄弟有难一起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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