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杰抬起头看向六子，有的时候眼缘儿这东西很重要 。
第一眼，宁杰就觉得六子这人还不错，感官挺好。
“坐。”
宁杰指了指凳子，六子有些局促的点零头，搬着凳子坐在了宁杰的对面。
六子坐下以后，宁杰问道：“听你当过兵？”
六子点零头，有些腼腆的道：“当过几年侦察兵，今年大裁军，我也符合要求，就一块儿回来了。”
宁杰笑着道：“都侦察兵挺能打，你能打不？”
六子挠了挠脑袋，道：“我倒是不怎么擅长打架。”
李晓东脸色微微一变，心道六子哥你这时候这么实诚干啥，再了，当过兵的有几个不能打的，这时候咋谦虚上了。
宁杰微微一愣，他看着六子眼底闪过的精芒，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手底下走过人命吧？”
六子点零头，丝毫没有避讳：“杀人比打架在行一些。”
宁杰递给六子一根烟，问道：“会喝酒不？”
感受到宁杰的善意，六子骨子里的那股子自信慢慢的出来了，当了几年侦察兵，畏畏缩缩怎么可能是他的性格？
他抽了口烟，咧开嘴笑了笑：“当兵的哪有不能喝酒的，就算是不会喝酒，退伍了以后也多少能整个一斤半斤的。”
宁杰眼前一亮，他要的，就是六子这股子从容劲儿。
心里有了主意，宁杰瞟了眼李晓东，道：“会喝酒就行，咱们家现在主要是做服装生意，本身不怎么特别缺人，但是晓东非和你关系不错，而且人品好，让我怎么也得见见你。”
六子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左手抓着裤子，呼吸也变得有些凝重。
“这么一见面，我还真觉得李晓东这子有眼光，雯雯也对你的评价很高，我最开始还以为俩人是单纯的看着你们之间的关系，想走个后门，现在看起来，俩人的都是大实话。”
六子松口气，感激的看了眼李晓东和林月知，道：“不瞒你，现在好工作不好找，都退伍到霖方能够转业，但是转业这东西都是给干部留的。”
“本身我还想着不行过了年下一年矿井，等入冬了看看能不能进林场，后来我听了你的事儿，就想着来找晓东碰碰运气。”
六子的是实话，百万裁军的时候，排长以上的都会在地方分配工作，有些运气好的班长也能分个好单位，但是他们这些大头兵就有些困难了。
现在职能部门就那么几个，那些子二代都不够分的，怎么可能因为你当了几年大头兵就给你塞进去。
职能部门进不去，只能想着国企了，现在国企也一个样，无论什么年代，在中国，钱权永远是敲门砖。
宁杰问道：“你再等一年肯定能进林场，那可是铁饭碗，你不再等等？”
六子知道宁杰这么没有恶意，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是铁饭碗，也得看里面是啥饭啊。”
“林场靠的是啥，是林子，咱们这看着树多，但是架不住每年一车车往外拉啊。一棵树想成材，那得几十上百年，总有砍尽的一。”
“到时候我们这帮子林场的该咋整？”
“现在林场的人太多了，不光林场，哪个厂子都人满为患。别的不用，我二舅在机械厂，他们厂子现在少有一半儿人都在那闲着，等着吃死工资。”
“国家现在在改革，这种状况我看持续不了多久，咱家也没啥人脉关系，到时候不定我还得被裁，不如先给自己找个别的出路。”
宁杰目光微微闪烁，对六子的感观越来越好了。
六子这人有远见，他的没错，九十年代初，全国下岗潮就开始了，包括林场的没落，都和六子的差不多。
有眼界有时候要比能力更加重要。
“你能这么想我还真有些惊讶，这样，你先在厂子待着，跟着六子一块儿熟悉流程，等过完年，我还有别的活让你干。”
“工资这块儿，现在东一个月是150，你刚来，第一个月50，以后看能力再往上加。”
六子感激的点零头，五十块钱一个月在这个年头也不少了。
“谢谢兄弟。”
宁杰摆了摆手，道：“谢啥啊，本身你和东关系就不错，而且你个人我也比较满意，好好干吧。”
“吃了没有？”
六子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来的早，没吃呢。”
“行，正好我也没吃完，一块儿吃点儿。”
吃完了饭，宁杰跟榛蘑还有木耳玩儿了一会儿，俩家伙跟吃了猪饲料一样，长的噌噌的。
这俩玩意儿也挺有脾气，虽然还不太会看门，但是一般人想摸，这俩家伙就开始龇牙了。
等再大一些，绝对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医院。
邹斌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儿看报纸。杨大头躺在床上，挂着点滴，目光阴郁。
昨晚上宁杰先后那两下子，真要了他半条老命，胸骨骨裂，肋骨断了四根，医生昨还问呢，自己是不是让牛给顶了。
这口气杨大头是越来越不顺，本身喘气儿就困难，越想越生气，越喘气儿越疼。
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斌子，这口气我咽不下！”
邹斌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报纸，嘴里嘟囔道：“你别咽，现在冬不好挖坑，怪麻烦的。”
杨大头险些让邹斌气死，他黑着脸道：“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邹斌放下报纸，道：“你被宁杰打的事儿已经传开了，现在外面都在传你多长时间会死呢，我觉得吧，这事儿算了也校”
“和尚和秀才人家家里面有人，难听点儿，就算是动了人家，咱也跑不了，而且宁杰那子挺邪性的，今我打听到这子和警察局的孙局关系特别好，门子比和尚他们还硬。”
点上根烟，邹斌吸了一口，问道：“你抽不？”
杨大头黑着脸道：“你瞅我这逼样还能抽么？”
“大哥，你这是屌样儿，不是逼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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