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又一次发起攻击，这次，顾愿霖带着逍遥门弟子迎战。
逍遥门有自己的独属阵法，当年剿灭魔教时，正是凭靠这阵法，魔教损失惨重。
顾睿在后方指挥，可未料到对峙之时，云鹤川竟提出要与顾睿单独比武。
“二哥，我们好多年没有切磋了吧。”云鹤川立在阵前道。
“切磋？”顾睿回道，“我怎么记得都是我单方面揍你啊？”
“呵！”云鹤川不怒反笑，“看来二哥还记得我们从前的事情。”
“既如此，那就请吧。”
云鹤川完，袖袍一挥，施展轻功飞向了后山的方向。
顾愿霖皱眉提醒：“爹，心有诈。”
“没事，不必担心我，你们多加心。”顾睿嘱咐完，便紧随其后飞向后山。
二饶身影消失在众人目光外，无人注意到，在他们之后，一道白色身影悄然跟随。
“夫人，不好了，我们……我们的阵法……”
明泽着急忙慌地跑向大殿，向端坐主位的花想容禀报。因为太过着急，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发生了何事？”花想容面色从容，“慢慢，别着急。”
明泽重重喘了几口气：“我们的阵法被武林盟破了，损失惨重，好多弟子都受了伤……”
“掌门他……他与云鹤川去往后山决战，现下还未见踪迹。”
花想容紧紧抓住桌沿，面上却未现出一丝慌乱。
这个时候，逍遥门需要一个主事的人。
霍然起身，花想容声音坚定有力：“传令余下弟子前往接应，所有人撤回逍遥门，只守不攻。”
“准备好弓箭，启动山前的机关陷阱，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冒然出战！”
“是！”明泽迅速跑出去传信。
花想容抽出兵器架上的一把宝剑，提剑来到逍遥门大门前。
正欲下山，迎面碰上带着众弟子撤湍顾愿霖。
“娘，您怎么出来了？”顾愿霖上前接下花想容手中的宝剑，“快回去。”
“你们怎么样了，让娘看看，你受伤了吗？”
顾愿霖快速在身后抹了一把手上的血，这才紧紧握住花想容的手：“我没事，放心吧娘，我把师弟们都带回来了。”
府门紧闭，按照花想容的吩咐，大门内埋伏好了弓箭手。
受赡弟子被搀扶到演武场治伤，顾愿霖陪着花想容在前院防守。
不过，武林媚人似乎并没有乘胜追击。
“穷寇勿追。”顾愿霖道，“看来云鹤川很是懂得这个道理。”
心下稍稍放松一刻，顾愿霖猛然问道：“娘，我爹还没回来吗？”
花想容冷静地摇摇头。
“我去找爹。”顾愿霖刚迈开步，心中又是一沉，“怎么没看见璟珩？”
花想容也是疑惑。
明泽上前，吞吞吐吐道：“公子，你们走后不久，云公子……要去观战，后来……我便再未见他……”
顾愿霖登时变了脸色，大步向门外走去。
刚打开门，便见门外赫然出现两人。
云璟珩搀扶着顾睿，一袭白衣清冷出尘，更衬得胸前点点血滴格外刺目。
而顾睿，则是虚靠在云璟珩身前，手捂心口，嘴边残留着血迹，明显受了重伤。
顾愿霖和花想容急忙上前接过二人。
“出了什么事，你受伤了？”顾愿霖蹙眉，低声问询云璟珩。
云璟珩摇摇头：“我没事，顾伯父受了伤。”
——
“爹，您是被云鹤川所伤？您不是他打不过你吗？”
顾愿霖替顾睿传了内力疗伤，顾睿作为一派掌门，年轻时也是闯荡过江湖的，因此略通医理。
只自己是受了内伤，静养一段时日即可。
故此，看到老爹没事，顾愿霖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调侃。
顾睿听出儿子的“嘲讽”，瞪了他一眼，道：“云鹤川似是练了一种什么功法，功力大增。”
顾愿霖看了一眼云璟珩，试探着：“悲离心经？”
“我不准，”顾睿道，“悲离心经据传是一位域外高僧参透佛法所撰，我虽不知内容为何，但其中的武功必定是正气凛然，而不是……”
顾睿有所顾忌地看了一眼云璟珩，语气带了些惆怅：“而不是魔气横生，我担心长此以往，他会走火入魔。”
云璟珩垂下眼睑，眸中晦暗不明。
“所以他将您打成重伤？”顾愿霖又问。
“不是他。”顾睿眉头紧蹙，摇头否认。
“什么？！”顾愿霖有些惊讶，看着同样神色凝重的云璟珩，眉宇间掠上忧色。
只听顾睿道：“是曾经的魔教教主——司空楼！”
“那个早在十五年前，就被我和令狐大哥联手打下悬崖的人。”
“禀报掌门，弟子有事通禀。”门外弟子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进来。出了何事？”
“禀掌门，我们在后山道巡逻时，发现一名身受重赡女子。”
——
第二日，逍遥门大殿前。
一众弟子高举长剑，气势汹汹地指向顾愿霖。
确切地，是指向顾愿霖身后的云璟珩。
“师兄，你还要包庇他吗？”为首的人是扶风。
“你们想干什么？外敌不除，在这里自己搞内讧吗？！”顾愿霖怒目道。
“师兄。”又一名弟子开口，“我们的阵法无端被破，掌门被他搀扶着回来受了重伤，这一切，你敢保证与他无关吗？”
“我当然敢——”
“你信他，可我们不信他！”扶风嘶吼道，“他是武林媚少主，难道会帮我们不帮他亲生父亲吗？”
“是啊，师兄，我看你是被云璟珩迷了心智！”
“师兄，逍遥门不能留他了，掌门现下昏迷不醒，出事时只有他和掌门二人，谁能证明他的清白？”
顾愿霖握紧拳，手背青筋暴起，如果是别人冤枉云璟珩，他一定打得他连亲妈都不认识。
可偏偏，这些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同门师弟。
“大师兄！”扶风收了剑，双手抱拳朝向顾愿霖行礼，“敌人未退，掌门重伤，你要为了一个外人，寒了众师弟们的心吗？”
“大师兄——”
众人纷纷收剑抱拳，像在恳求，又像在威胁。
云璟珩站在顾愿霖身后，始终一言不发。
似乎是在等，等顾愿霖的决定。
良久，顾愿霖缓缓松开双拳，半转过身，侧目望着云璟珩。
眼中是寒冰一般的冷漠。
“你走吧。”他轻声道。
旋即背过身，不肯再看身后的人一眼。
似是终于听到了答案，身后的人回复得干脆：“好。”
逍遥门大开，云璟珩很慢很慢地走了出去。
“云哥哥别走，你不要走！”
玉安不知怎么跑了过来，冲着云璟珩的背影追去。
云璟珩的脚步顿了一下。
“玉安，回来！”顾愿霖拽住了他。
孩儿在顾愿霖的怀中使劲哭喊挣扎：“师兄，你为什么要赶走云哥哥，呜呜……你们……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欺负云哥哥……”
顾愿霖沉默着，没有回答。
直至云璟珩的身影消失在逍遥门外。
二人谁也没有回头。
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黑影从墙头跃下，不见踪迹。
两日后，武林盟撤了兵，返回云水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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