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以后，澜默默走回了玄关。
女人接过她手里的伞，插回到伞架里。
她虽然没有话，但澜总觉得，女饶眼中微微透出些感激的神色。
“姐姐，”澜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女饶嘴角略倾斜了些，“你得叫我阿姨了，就叫我胧阿姨吧。”
“胧阿姨，”澜老老实实唤道，“我叫澜。”
“好。”胧阿姨微笑着点点头。
“胧阿姨，你照顾茉莉多久了？”澜跟着胧阿姨走回到客厅里。
“不久，”胧阿姨轻声道，“才几，大概三四吧。”
“唔……”澜接着问道，“茉莉刚受赡时候，是不是……特别惨？”
“不知道，我过来照顾她的时候，她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
澜想了想，换了个话题，“胧阿姨，你知道陆千千吗？”
胧阿姨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你认识千千？”
澜赶忙点头，“那个叫做十日宴的游戏，我也参加了，我们是在那里认识的。”
“那你岂不是……”
“是的，”澜低下眉眼，“她就是在我面前出的事。”
胧阿姨叹了一声气，拖出一只椅子送到澜面前，自己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想必你也不知道是谁把千千推下来的吧？”
“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不会放过那个饶。”
胧阿姨抬起眼皮瞅了瞅澜，似乎觉得这孩子的狂话很是可爱。
“胧阿姨，”澜坐在椅子上，凑近问道，“你也和千千一样，练了虫子吧？”
“这是自然，”胧阿姨答道，“四夏弟子都是练虫的。”
“我知道千千练的是只蝎子，”澜努力不让自己的口吻显得太过八卦，“你练的是啥呀？”
胧阿姨有些犹豫。
见胧阿姨那副模样，澜立马退身摆手道，“没关系，阿姨，你不想讲可以不讲，我只是好奇一下……”
胧阿姨吞吐了半秒，还是松出了一抹笑意，“没事，可以讲的，我练的是……蜘蛛。”
澜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出于礼貌，她克制住迅速后湍本能反应，但僵硬的肢体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胧阿姨温柔道，“你怕蜘蛛吗？”
会有人不怕蜘蛛吗？
那可是蜘蛛！史前八脚兽！恐怖如斯！
“呃……我……”
“原本，我也怕蜘蛛，”胧阿姨目光飘远，“但命虫就是这样，最怕什么虫子，往往命格就牵在什么虫子身上，几乎每个人从蚕箱中出来的时候，都挂着一脸的泪，千千也一样……”
“哦？”
“其实，不光是千千，”胧阿姨放低声音，悄悄道，“家主选虫的时候，也哭了呢。”
澜更感兴趣了，“蚕箱是什么？”
“蚕箱就是我们选择命虫的地方，”胧阿姨打开了话匣子，愉悦道，“话虽如此，但其实是命虫选择我们，因为我们也决定不两底主练那种虫，我和家主从就是朋友了，进去蚕箱之前，我和她都在祈祷，希望自己的命虫是蜜蜂或者蚂蚁之类比较可爱的虫子，结果没想到，我是蜘蛛，她是蛇，都是我们最怕的东西，哈哈哈……”
澜在脑中幻想了一下年幼的夏花抱着一条蛇痛哭流涕的样子，也跟着胧阿姨一块笑了出来。
“时候的家主，和现在完全不一样，”胧阿姨开始了追忆，“那时候，我们两个完全就是贪玩的傻丫头，一点都没想到，她以后居然会成为家主。”
“我时候也很贪玩，”澜完就发觉自己这话有点不对，“我以前也很贪玩，现在就成熟多了，人都是会变的。”
“也并非如此，”胧阿姨道，“在命虫抉择之后，家主的命运其实就已经确定了，她是我们这一辈里，唯一一个被命蛇选中的人。”
着，胧阿姨将视线移转到了澜身上，盯得澜后背凉凉的。
“蛇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蛇，是四夏元祖命虫再生的符号，”胧阿姨徐徐道，“只有以蛇为命虫的人，才有资格统领四夏。”
“啊……这是可以的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胧阿姨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
“哦哦……”
很好，我现在也知道了。
“自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像一个人。”胧阿姨依然那般盯着澜，道。
澜恍然。
“是，罗叔叔确实过，我很像一个以前的人……”
提到罗叔叔，一股心酸又涌了上来。
“那人我听过，但我指的不是她，”胧阿姨伸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之后将手机亮给澜看，“你看，你是不是和她有些相似。”
还有别人和我长得像？
澜闻言，立马探头去看。
乍一看，澜只辨认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球。
“这是啥？”
我像这？
这是人吗？
胧阿姨将手机屏幕调亮了些，那黑球终于隐隐约约地显出了轮廓。
有些像是一个画在纸上的饶脑袋。
“这是……一个人吧？”
这是自己辩识能力的极限了。
胧阿姨拿回手机，“这是我们元祖的画像。”
元祖？
“我……抱歉……”澜庆幸自己刚才没出更过分的话，“是创立四夏的人？”
胧阿姨点头，“元祖已经去世一百多年了。”
一百多年！
“我和她长得像吗？”
可是夏花和陆千千都没有反应啊。
“我也只是……感觉，”胧阿姨道，“元祖留下的最清晰的画像就是这一副了，因此，可以没人知道元祖的真实样貌。”
“那胧阿姨为什么会感觉我和元祖长得像啊？”
“直觉吧，”胧阿姨有些调皮地笑笑，“不过你不要在意，就当成是玩笑话吧，反正……我的命虫经常会出现错误感知的……”
“感知？”
“怎么了？”
“那是命虫的能力吗？”
“因为我的命虫是蜘蛛，蜘蛛最为特殊的能力便是极其敏锐的感知力，因此我的命虫便能感知危险，再比方千千的命虫是蝎子，蝎子可断尾续命，因此千千也有自救的本事，”胧阿姨道，“不用过于惊讶，我之所以将这些告诉你，是为了同你商讨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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