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对刘家的了解也不多。
完知道的情况后，就只顾着带路了。
倒是老宋不住地这边瞄瞄，那边瞧瞧，偶尔还跟李王老哥闲聊几句。
安洋这地界以前服装行业还可以，但南边发展后，这边服装厂就渐渐关闭了，反而大部分人开始搞养殖，卖不完的鱼虾就顺势做成各种加工熟食。
至于所谓的面粉厂，早十来年就经营不太下去，如今员工仅剩十几人，靠租赁厂房过日子。
“到了！”
来到一处平房，青年努努嘴。
李瞄了眼，抛给他一包烟。
青年抽出一根放嘴里，迫不及待点了根：“我走了啊。”
平房的门半开着。
李过去敲了敲，轻轻推开，里面黑漆漆的。
倒是后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你们找谁？”
转过头，赫然是梳着双马尾辫子的女孩。
她看着十多岁，穿的衣服有点破，尺寸看着也不太合适。
李视线往下，女孩子破了洞的布鞋前头，伸出的脚拇指往里缩了缩。
“你们是不是人贩子？”
女孩着就抄起边上的扫把警惕对着李。
“你们拐走了我弟弟，居然还敢来我们家，赶紧走，不然我喊人了！”
李忙摆手：“误会误会，妹妹，我们就是为了你弟弟来的。”
着他指了指苏尘抱着的娃娃尸体。
“你弟弟你总该认识吧，要不，认……”
顿了顿，他摆摆手。
“还是算了，这姑娘家家的，胆子，万一给人吓着了。”
想着他又挤出笑容。
“妹妹，你家大人呢？喊他们来认一认人。”
那女孩在看到苏尘怀里的尸体时，瞳孔一缩。
她骇然后退了两步，双腿还是免不住软了下来，跌倒在地。
远处有人见状，慌忙过来扶起她。
“慧，没事吧。”
女孩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眼神惊恐地盯着苏尘怀里，不住摇头。
扶她的是一个妇人，见状下意识朝苏尘怀里瞄了眼，很快拧眉：“你们怎么这么绑着孩……”
“不对，这孩子怎么……”
老宋叹气：“死啦。”
“是饿死的。”
老宋没瞒着。
“也不知道哪个心狠的，把一个孩子折磨成这样还不安生，还塞缝纫机里，叫你们这边一个姓周的子收走。”
“这不，孩子缠上这司机了，我们只能带他来找家人。”
妇人闻言怔了怔：“你们这意思，人贩子把耀拐走不给吃不给喝活生生给他饿死啦？”
“哎哟，这造的什么孽啊。”
她这一声勾得外头的人都下意识围了上来。
有胆大的人上前认了认人。
“还真是耀那孩子。”
“赶紧喊刘老四回来，耀找到了。”有人压低声音提醒，视线警惕地盯着苏尘他们，又扯了一人过来，“去派出所喊老于来，这些人不定是人贩子。”
苏尘淡淡瞥了眼点头跑走的那人，很快视线又落在依旧有些哆嗦的女孩慧身上。
妇人心疼地紧，跟人解释：“慧估计是被吓到了，她这些一直帮着找耀，哪里能知道弟弟是这样子回来的啊？哎，可怜的孩子。”
有邻居不住点头。
“可不是？耀被人贩子拐走又不是她的错，那孩子本来就是他奶奶带的，刘老四他们这几想起来就把慧吊起来打，看这孩子的手背，都肿的。”
“哎，刘老四也是气急，之前为了给耀看病花了那么多钱，结果病没好不，人都丢了，这不人财两失嘛，就是发泄。”
“他估计也想打他老娘，可惜早住院了。”
……
一群人声议论着，老宋李他们也听了个大概，看着慧的视线里不无同情。
生在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太可怜了。
比刘老四夫妻俩先来的，是附近派出所的老民警于东。
他领着有些稚嫩的警员分开人群走到苏尘面前，仔细看了看娃娃，拧眉问苏尘：“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诶诶诶，把苏道长当犯人审呢？”老宋不乐意了，扫了于东一眼，“是不是对我也得这样啊？”
于东眯眼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我们就是例行问话，你们的口音不是我们安洋的，多问几句没问题吧？”
老宋轻哼：“你这是把我们当人贩子了吧？”
于东没否认。
“就知道，”老宋也知道这民警同志是谨慎起见，也没多苛责，伸手进兜掏了掏，掏出了一本本来，递过去，“喏，我还不至于去当人贩子。”
于东看到那本本封面，面色就是一肃。
打开确认了，立马换了张笑脸，恭敬地将本本递回去，顺道热情地握了握老宋的手。
“原来是红军老战士，失敬失敬。”
李和王老哥都是一怔。
老宋满意地抽回手，指了指苏尘：“我是在魔都开茶馆的，苏道长在我茶馆前面摆摊，正好遇见这事了，就陪着一起帮娃娃找家里人，你们要不来，我们等会儿也是得去找的，毕竟是你们辖区内的事。”
于东连连点头：“是是是，辛苦老同志了。”
顺便瞪了跟着的新人一眼：“愣着干嘛？喊人！”
等那新人跟老宋行了个军礼后，他才又让人搬了椅子出来请老宋坐下。
那是条凳，老宋直接拉着苏尘坐下了。
又跟于东仔仔细细把事情原原本本了一遍。
眼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古怪，老宋叹了口气：“你要不信鬼神呢，就是我们观察敏锐，人脉广，查到消息过来的。”
“可是时间也不对啊……”新人警员嘟囔。
老宋斜眼：“笨，不会改一下啊？不知道变通。”
“就是就是，老同志教训的是，我也这孩子就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
正着，远处刘老四带着老婆风风火火赶回来了。
他俩手里还抱着一叠纸，纸上印着耀的照片，当看到苏尘怀里的孩子时，奔波许久疲惫到脸浮肿的两个中年人脚一软，差点没当场给他们下跪。
被扶住之后，俩人上前仔细认了认人，紧接着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于东看到这场面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宋问：“听你们安洋人贩子挺猖獗啊？”
于东苦笑。
“可不嘛，一个个狡猾地很，打一枪换一个位置，经常让我们扑空，哎……”
“不过按道理来，一般人贩子拐走孩子就是为了卖的，耀这样拐走绑着不让吃不让喝活活饿死的挺少见的。”
这一，其余人纷纷附和。
哭嚎的刘老四夫妻俩哭声也短暂地停了下来。
角落的慧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将自己身影隐藏在人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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