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龙角的生长引发了雷暴。
林轩仰头望着空，那根晶莹如冰晶的龙角正在吸收雷电。每吸收一道，融合体的身形就虚化一分，逐渐变得像镜面般透明。
\"它在镜化...\"苏婉儿捂住右眼。
五颗命星熄灭后，那里变成了纯粹的漆黑。
但此刻，黑暗中浮现出微弱的星芒——不是五颗，而是九颗。
只是其中七颗已经石化。
\"机真瞳...\"她声音发颤，\"我能看到...\"
话未完，右眼突然流血。
血滴在地上，映出不可思议的画面：
融合体内部有九道纠缠的剑影，其中七道已被镜化。
剩余两道中，一道正拼命挣扎。
另一道...
指向酒窖方向。
\"第八剑还活着！\"
她拽着林轩冲向酒窖，\"在深坑底部！\"
身后传来镜面碎裂的脆响。
融合体的胸口突然裂开，伸出由铜钱组成的锁链。
每枚钱都刻着剑主之名，其中七个名字已经黯淡。
锁链扫过之处，建筑镜化崩解。
酒窖深坑比之前扩大了三倍。
坑壁的龙鳞全部剥落，露出后面青铜材质的\"内胆\"。
最深处传来规律的震动，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跳。
\"下面有东西...\"
林轩的右臂剑印发烫，\"在苏醒...\"
苏婉儿突然跪地。
她的机真瞳自动聚焦，视线穿透层层障碍。
坑底盘踞着条被九根青铜柱钉住的巨龙——与之前看到的母龙不同，这条是雄性。
逆鳞处插着柄巨剑。
剑身刻着\"镇岳\"二字。
\"第八剑...镇岳剑...\"
她突然尖叫，\"不对！那是...\"
视线突然被切断。
因为融合体的第七龙角射来一道镜光。
所照之处，酒窖地面迅速晶化，变成光滑的镜面。
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
而是九个被锁链缠绕的\"林轩\"。
其中一个突然抬头。
\"快走...\"
镜中的声音嘶哑。
\"镇岳剑下...是...\"
镜面炸裂。
无数碎片如刀片般射来。
林轩用右臂格挡，四道剑印亮起又熄灭——它们正在被某种力量压制。
苏婉儿的机真瞳再次流血。
这次映出更清晰的画面：镇岳剑下的不是龙，而是人首龙身的怪物。
它脊背上的骨刺形状...
与幼龙留下的地图完全一致。
\"我明白了！\"
她撕下衣袖缠住眼睛。
\"下面的不是龙...是...\"
融合体的咆哮打断了她。
第七龙角完全成型，释放出铺盖地的镜光。
整个青云门开始镜化，连空气都出现细密的裂痕。
最可怕的是酒窖深坑。
坑壁的青铜\"内胆\"正在融化，露出后面蠕动的血肉。
某种介于龙与人之间的生物，正在挣脱束缚。
\"来不及了...\"
林轩抓起她跳入深坑。
坠落中，镜光如影随形。
他们看到坑壁的血肉上布满人脸——都是历代剑主的模样。
每当镜光照到，就有一张脸惨叫着晶化破碎。
\"剑诅的真相...\"
苏婉儿的机真瞳穿透黑暗，\"剑主...都变成了...\"
镇岳剑近在咫尺。
剑柄是整条脊椎骨制成，剑锷由肋骨展开。
最骇饶是剑格处——嵌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心脏表面刻着八个字：
【以心镇剑 以剑饲心】
林轩的右臂自动抓向剑柄。
触碰瞬间，四道剑印全部离体，缠绕剑身。
心脏剧烈抽搐，喷出黑血。血滴在空中组成老乞丐的残影。
\"终于...来了...\"
残影微笑。
\"现在...知道为什么需要九剑了吗？\"
镇岳剑突然自行上拔。
剑下传来不似人类的哀嚎。
整个深坑开始坍塌，血肉墙壁剥落，露出被钉住的怪物真容——
九成龙头，一成人体。
那张人脸...是年轻时的老乞丐。
\"师尊...的龙相？\"
苏婉儿想去阻止拔剑。
残影拦住她。
\"不是师尊。\"
它指向怪物胸口。
\"看仔细...\"
逆鳞位置，嵌着半块逆珠。
珠中囚禁的灵魂...是现在的老乞丐。
\"我镇压我自己...\"
残影开始消散。
\"这才是...机阁最大的秘密...\"
镇岳剑完全离体。
怪物疯狂挣扎，九根青铜柱一根接一根断裂。
融合体的镜光趁机照入，将怪物半个身体晶化。
\"接剑！\"
林轩抓住飞来的镇岳剑。
剑柄触手的刹那，右臂浮现第五道剑印。
但这次的纹路不同——是锁链缠绕心脏的图案。
怪物突然安静。
它用老乞丐的眼睛看着林轩，嘴角咧到耳根：
\"现在...你我一体...\"
胸口逆珠突然炸裂。
真正的老乞丐魂魄飞出，撞入林轩眉心。
海量记忆涌入神识，最震撼的是最后片段：
九剑钉龙的不是别人。
正是未来的林轩自己。
\"轮回...\"他单膝跪地，\"闭环了...\"
融合体的镜光再次降临。
这次瞄准的是镇岳剑。
剑身开始晶化，连带着林轩新得的剑印也黯淡无光。
苏婉儿扯下眼罩。
机真瞳完全睁开，九颗石化的命星同时发光。
最亮的两道目光如剑，刺向融合体的第七龙角。
\"断！\"
龙角根部出现裂痕。
融合体第一次发出痛吼。
镜光紊乱中，被晶化的半个怪物突然自爆。
血肉如雨洒落，每滴都映出某个\"林轩\"的死状。
镇岳剑趁机脱离晶化。
它引导着血肉雨，在苏婉儿面前组成新的图案：九星环绕一剑。
其中五颗星已经点亮。
对应他们获得的五把剑。
剩余四颗星中，有一颗的位置...
在苏婉儿真瞳里。
\"第九剑...\"
她突然明白过来。
\"是我的...\"
右眼突然剧痛。
视野被血色覆盖前，她看到最后画面：融合体折断出现裂痕的第七龙角，将其化作冰晶短剑。
剑身映出一行字：
【照影断刃 可斩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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