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damn it！”
罗斯福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椭圆办公室的会议桌上。
国会成员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他们很少看到总统如此失态。
“日本人这是疯了吗？！”
“三百万大军！派来就派来了，他们这是要押上全部啊！”
海军部长擦了擦额头，道：“根据中情局截获的情报，日军的运输队已经离港。”
“按照他们的航速计算，最迟三周后第一批日本陆军会抵达夏威夷之外。”
“总统先生，我们刚完成新兵部队的整编，西海岸的防线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部署。”
陆军部长整理完资料后，严肃道。
“我们没有两个月了！”罗斯福转动着轮椅来到巨幅地图前，拿起指挥棒。
“既然日本决定了孤注一掷，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我决定，立即征召五十万预备役，所有西海岸造船厂二十四时运作！”
这时，空军司令突然插话道：“或许，我们可以先发制人？”
他的话，引来了无数目光看向他。
“b-17轰炸机我已经按照总统先生的要求，吩咐军工部门改装了增程油箱，足够飞抵东京上空完成轰炸......”
“但问题是，返航的燃料不够，我们需要在东华境内完成迫降。”
会议室骤然安静，海军部长下意识看向国务院代表，这个问题触碰到了最敏感的政治神经。
“东华？”
“恕我直言，东华现在有两个当局......”
投影仪啪地亮起，幕布上出现双色分界的地图。
红色区域标注新东华政府控制区，蓝色区域则写着国民政府实际控制区。
后者如今只剩东南沿海几处零星飞地，以及正在撤离的宝岛。
“新东华政权以及武汉国民政府......”
“武汉政府？他们的董事长此时已经成了海岛奇兵了！”国务卿冷笑打断，并随手抛出一沓照片：
国民政府军溃败的画面，新东华军队在山城举行入城式，青白日旗被扯下的特写。
“三个月前他们还想找我们要二十亿美元贷款打内战，现在连大陆都快丢光了！”
罗斯福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停在巨幅东亚地图前，宝岛被红笔粗暴地圈成孤岛，大陆全境已插满红旗。
“先生们，当日本饶刺刀落在西海岸国民的身上时，我们就不应该再去管东华是国民政府还是新东华政权了。”
他用指挥棒敲了敲延安的位置，道：“我的建议是，立即承认新东华政权在东华的合法性，同时请求他们允许美军轰炸机降落，依旧搜救有可能因为迫降的轰炸机飞行员。”
海军部长不可置信的站起身，道：“总统先生，这相当于是将东华拱手让给红色......”
“比起三百万日本饶刺刀抵在我们国民的身上要强！”
着，他转头看向马歇尔。
“歇尔，你亲自去谈，告诉延安方面，我们可以给他们无息贷款，帮助他们建设基础工业设施，换取他们的机场使用权！”
死寂中，国务卿慢慢摘下眼镜擦拭。
这个动作仿佛某种信号，所有人开始默默整理文件。
当总统把国家生存权放在意识形态之前时，争论已经失去意义。
走廊里，陆军情报局长多诺万突然拽住马歇尔：“真要跟他们握手？”
马歇尔停下脚步，看向情报局长。
“乔治，当你看见鲨鱼群时，就不会计较救生艇的颜色了。”
罗斯福的提议很快通过秘密渠道传到了延安。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新东华政府的回复异常迅速且明确。
“反法西斯战争是全世界人民的共同事业。”
在回复电文中，新东华政府不仅同意美军轰炸机紧急降落在沿海机场补充燃油，还承诺将动员当地民兵和群众，全力搜救可能迫降的美军飞行员。
更令美方意外的是，对方并未趁机抬高要价，仅要求美方提供部分航空燃油和医疗物资作为补给补偿。
当马歇尔将这份电报放在罗斯福办公桌上时，总统盯着最后那句“让我们共同为人类文明而战”，突然轻笑出声。
“看来，我们低估了他们的格局。”
......
太平洋上，大黄蜂号航母甲板。
地勤们正将最后一枚燃烧弹推入b25轰炸机的弹舱之中，身穿棕色飞行夹磕飞行员们围坐在弹药箱旁，传阅着刚刚下发的地图，那是东华沿海的机场，正被红笔醒目地圈出，旁边还标注着拼音注释。
“先生们，临时补课时间！”留着八字胡的杜立特中校跳上油桶，拍了拍手。
“我教你们保命用的东华话。”
他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句：我是美国飞行员。”
二十多名飞行员像学生般跟着念，口音千奇百怪。
有人把“飞行员”念成了“肥行员”，引得哄堂大笑。
“第二句：轰炸东京。”
杜立特故意用夸张的爆破音示范。
“第三句：打日本鬼子！这句话要的咬牙切齿些。”
飞行员们扯着嗓子跟读，仿佛要把每个音节刻进记忆里。
这时，地勤组长突然跑来敬礼汇报：“长官，十六架b-25全部完成加油，燃烧弹也补充完毕。”
飞行员们瞬间安静下来，从刚才的轻松氛围开始转向紧张。
杜立特跳下油桶，目光扫过每张年轻的面孔。
“最后复习一遍，迫降后第一句话是什么？”
“我是美国飞行员！”
“很好！”
“先生们，让我们给蝗送上份大礼！”杜立特戴上飞行镜，率先登上自己的飞机。
引擎传来咆哮声，第一架b-25在甲板尽头昂起机头，接着是第二架、第三架......当最后一架轰炸机腾空而起时，大黄蜂号的无线电员突然收到加密电报！
是珍珠港发现了日军的侦察机，这明日本联合舰队已经抵达了珍珠港之外海域，正做着战前准备。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杜立特在驾驶舱调整罗盘，耳机里传来编队通讯：“中校，我们真的能相信东华的机场吗？”
“比起喂鲨鱼，他们可要友好得多了！”
十六架轰炸机在云层上组成箭头队形，朝着太阳升起的东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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