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总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保证自己的权威，不让后来者壮大越权？”
瀚月妖圣反问道，冰蓝之眸蕴着一丝寒意，“倘若朱雀君不走，又何来长在君？”
秦陌愕然。
“君掌控一州龙脉后，两千年时间足以令他们于地元大道的感悟有一定成就，届时即便舍弃龙脉，他们也同样可以保持君境界。”
“可若是这些君霸占龙脉不放呢？人间界地盘就那么大，他们那么做，岂不是断了后来者的路吗？”
“何况，墟乃是直面地神乃至地神之上的主战场，需要大量新鲜血液填充，否则人间界早就被神灾灭世了！”
秦陌震撼，内心的猜疑终于得到了答案。
墟，就是战场！
难怪人间界只见地神，不见神！
“两千年为限，也是定神盟与正神商议一致得出的结果。”
“再者，即便没有季神出世这种事，朱雀君在人间界也待不了几年。”
瀚月轻轻低语着，着便仰头大口喝起烈酒，白皙如玉般的玉颈微微颤动，那一抹壮观的伟岸此时更是引人注目。
秦陌心中暗自白骨观，抵御着面前女子那勾魂夺魄的魅力。
“朱雀君对我有大恩，谁若针对他，我自然得讨个法的。”
秦陌呢喃道，“多谢仙子为我解惑。”
罢，他便径直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想这么走？”
瀚月妖圣不满的唤住了他。
“仙子，你想怎样？”
秦陌侧头看了过来。
“别紧张，你我之间暂时不属于敌人。”
瀚月轻笑道，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的双颊不自禁泛起红晕，如同熟透了蜜桃，就连那双盛着海洋般的蓝眸也变得柔和。
秦陌心头微颤，但面不改色，冷冷道：“所以呢？”
瀚月施施然起身，将玉手探向秦陌的刀纹面具。
“我很想知道，这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别告诉我是什么癞蛤蟆，我才不信呢！”
然而，秦陌马上后退一步避开对方这一手。
“这很重要吗？”
秦陌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涌起血色。
“重要，呵，墨青，你知道的，我的修为已经恢复了。”
瀚月似笑非笑，醉意朦胧，眸光迷离，“所以，在你修行之时，我便圣识离体，暗中潜入定神地，探查你的身份，更是到长在峰走了一趟。”
“呵呵，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秦陌拧眉，血眸间寒意浮现，“仙子，你醉了。”
“醉，醉了吗，我才没迎…”
瀚月察觉到秦陌情绪的变化，旋即笑了，跌跌撞撞的扑向秦陌怀抱。
秦陌侧身躲过，瀚月扑了个空，坠向河中，却依旧不甘心的将手伸向秦陌。
后者见状，随即抬手，似乎要拉她一把。
瀚月见状，心中冷笑：“终究是男人，呵。”
但下一刻，她便看到秦陌抬起的手却摸向自己的额间乱发，抹了一抹。
噗通！
瀚月径直落入水中，打湿了衣裙。
“混蛋，墨青，你敢耍我！”
瀚月恨恨的拍打着水花，眼神几乎要将秦陌吃了。
“仙子，别闹了，你猴儿酒都能喝几千坛，又怎会醉？”
“定神地有长在君镇守，你又如何进得去？”
“还有，方才我若攥住了你的手，你是不是想趁机摘下我的面具？”
“收起你的那点心思，我现在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墨青！”
秦陌冷笑道，转身便向际掠去。
“混蛋墨青，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活该你是魔头！”
“你去哪！”
瀚月气的咬牙切齿，指怒斥。
“自然是找机会将你这尊贵人送走。”
“你可以留在这里，或者跟我走！”
秦陌于高空甩下了一句话来。
瀚月迟疑，但片刻后，她还是纵身而起，向秦陌追去。
东郡，西城，惠照元君神庙。
此神庙便是邪神眼王奶奶所居之地，神庙之中更有数百尊信徒道士诵经修行，每日城中皆有百姓来此上香拜神祈福或还愿。
这一日，晨曦启明，庙门被几个道士缓缓打开。
庙外顿时涌来数千百姓，人人皆高举左手或右手，而他们的手掌之中，都有一只眼睛融于血肉，但此刻，这眼珠子却布满血丝，无法闭合。
“民女求眼王奶奶保佑，求道长施恩，赐我符水！”
“道长救命啊，我快要撑不住了，多给我些符水吧！”
“道长爷爷，看在老儿信奉元君一辈子的份上，救我一命吧……”
百姓们纷纷跪地恳求，声音凄凉而悲惨。
而此时，一紫袍道士从庙中缓缓走出，在他身后，四个道士抬着两只装满黑水的及腰水缸跟着走出，置于紫袍道士两侧。
“贫道聪，见过诸位信众！”
“这一次还是老规矩，三两银子一碗符水，没有银子，便拿血换！”
“这些符水可是贫道耗费半个月来不眠不休才炼制而成，谁敢乱了规矩，别怪贫道没提醒，便是跟所有信众作对！”
“好了，诸位信众，依次排队上前领取符水！”
聪道长扫视众人，目光威严，下方众人愣是被他的眼神给震慑的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人群之外，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
男子一袭黑衣，戴刀纹面具，眸光如血。
女子则香国色，身姿绰约，气质高贵。
但在场之人却根本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瀚月妖圣望着眼前一幕，不解的问道。
“顺道，斩神。”
秦陌的回答很简短。
“斩神？”
“你指的是惠照元君吗？”
瀚月诧异，“这座郡城也算是乱世中的祥和之地了，祂即便是邪神，也不算大奸大恶那种，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这一次却是轮到秦陌疑惑了，“怎么，总媚人连正邪都不分了吗？”
“这东郡的人族看似活着安定，实际上不过是被祂当作畜生豢养而已。”
“你见过哪个人族一出生便要被生生挖下一只眼睛，融于掌心的？”
“他们一生都在被告知，这东郡便是最后的栖息地，一辈子都不敢踏出城外一步，若井底之蛙！”
“且他们这辈子只能活到四十岁，甚至在三十岁开始，便要承受邪神之力的侵袭，痛苦不已，唯有出卖鲜血或上交钱财才能得到那所谓的符水，得到暂时的安宁，但不出半个月，又要继续遭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这些神仆道士则依靠符水赚的盆满钵满，那惠照元君也可得到鲜血滋养，你告诉我，这不是邪神是什么？”
“这些道士不该死吗？这所谓的惠照元君不该杀吗？”
秦陌冷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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