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秦阳，一扫往日刻意维持的温文尔雅，脸上满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他站在高位，站在凌霄子法相之下，目光扫过下方狼狈的秦无夜时，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阴冷笑意。
凌霄子此举，无疑是对秦家的进一步倚重，意味着他秦阳在宗内的地位水涨船高。
甚至……在这种戒严的关键时刻，比这十大长老的位置更靠前。
“弟子秦阳，聆听宗主法旨！”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掌握权柄的自信。
“着你三人，即刻成立‘肃奸清源司’！”法相声音隆隆，“秦阳任司正，总揽监察之权！对内，彻查宗门上下，凡有疑者，无论内外门弟子、执事、长老，皆可盘问、查验！务必揪出潜藏的血煞宗奸细！对外，统筹此役所有情报、人员调度，辅助霍衍长老清剿行动！若遇顽抗，先斩后奏！”
“弟子领命！定不负宗主重托，肃清奸佞，以正视听！”秦阳朗声应道，腰杆挺得笔直。
凌霄子法相的目光投向勉强站起的秦无夜：“秦无夜！你虽无意卷入，但仙剑之失，你亦难辞其咎。”
“你体内既曾容纳仙剑，必残留其气息。此次清剿血煞宗，你随先锋侦狩队一同行动！”
“或许你这份感应，能助宗门锁定仙剑方位，戴罪立功！”
秦无夜心中一凛，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但眼下情势，容不得他有丝毫违逆。
秦无夜只好躬身领命：“弟子……遵命。”
凌霄子法相似乎耗尽了耐心，又或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本体有更重要的事务。
那庞大的剑意虚影开始迅速变得稀薄、透明，最终化作漫细碎的光点，消散在肃杀的大殿之中，只留下一句余音在众人心头回荡。
“凡我剑弟子，当戮力同心，斩妖除邪！此役，不死不休！”
法相消散，那令人窒息的帝威也随之褪去。
殿内众人，无论是十大长老还是秦无夜，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更沉重的压力又笼罩下来——与血煞宗的全面战争，开始了。
霍衍和李淳舟两位大长老立刻开始低声商议具体部署。
秦阳则志得意满地转过身，如同巡视领地的猛兽，目光带着戏谑和残忍，一步步走向秦无夜。
“秦无夜，”秦阳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啊。剑冢，荒芜死地，竟也能让你爬着回来。还‘沾染’了仙剑气息？啧啧，这份‘机缘’，当真是令人羡煞啊。”
他走到秦无夜面前，几乎贴着他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连宗主亲自搜魂都查不出你搞了什么鬼。不过没关系……”
“清剿血煞宗？呵呵，我会给你好好安排！我倒要看看你是是不是九命猫妖，有几条命可以填！”
“你不死，我心头难平啊！”
秦无夜抬起头，眼神毫不退缩：“秦阳，你记得，别单独落到我手上，否则……你的后果，会跟你弟弟一样。”
秦阳双瞳猛地一缩，杀意瞬间暴起。
“好了，秦师侄，别在其他事上意气用事。”李淳舟看出两饶气氛不对，适时打断，“咱们得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但秦阳却只是瞥了对方一眼，似乎根本没把李淳舟放在眼里。
他猛地后退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然的‘正气’，响彻大殿：“众目睽睽，宗主法旨已下！你秦无夜，身负重大嫌疑，更是清剿行动的关键一环！”
“为确保万无一失，在加入先锋侦狩队开赴前线之前，必须接受我‘肃奸清源司’的彻底查验！此乃职责所在，秦无夜，你该不会……想违抗宗主之命吧？”
他特意加重了‘宗主之命’四个字，目光扫过周围的长老，无人敢出声质疑这位新晋的司正大人。
“来人！”秦阳厉喝一声，“将秦无夜请到‘问心殿’！本司要亲自查验，他身上是否还藏有血煞宗的邪门手段，或者…其他猫腻！”
在宗主凌霄子亲自授予的‘司正大人’这个名头下，十大长老中的几名长老在一番眼神交换后，主动地上前，充当了下饶角色。
这算是表态了。
其他未动的长老此刻或多或少都有点懊恼，自己为何不快一步。
秦阳见状，嘴角更是忍不住上扬：“好！务必查个清清楚楚！”
“是！”那两名大长老一左一右，站立在秦无夜两侧，根本容不得他反抗。
问心殿
秦无夜被粗暴地架着，拖向殿侧一道沉重的、布满禁制符文的玄铁门。
他回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秦阳那张志得意满的脸。
那眼神中的恨意，却让秦阳脸上的笑容更加畅快狰狞。
沉重的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一切光线和声音。
问心殿内光线幽暗，只有墙壁上几盏长明灯摇曳着昏黄的光芒，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
空气冰冷，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腐的铁锈和血腥混合的气息。
秦无夜被死死按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座椅上，手腕脚踝立刻被座椅上弹出的闪烁着寒光的玄铁镣铐锁住。
镣铐内侧布满细密的倒刺，一扣紧，便深深嵌入皮肉，带来阵阵刺痛。
秦阳慢条斯理地踱步进来，手里把玩着三根长约三寸、通体乌黑、闪烁着诡异幽芒的细钉。
钉子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散发出阴寒刺骨的气息。
“秦无夜，”秦阳的声音在幽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阴森，“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捏起一枚黑钉，在昏黄的灯光下细细端详，“蚀骨钉。专破护体罡气，无视筋骨强韧。钉入体内，不会伤及根本修为，却能顺着骨髓游走，将‘蚀骨裂魂’的痛苦，一丝不落地传递到每一寸神经。便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过三钉。”
他走到秦无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笑容残忍而快意：“放心，师兄我，只钉三钉。权当是……替你‘活血化瘀’，让你在清剿路上，精神点。免得被血煞宗的妖人，轻易取了性命，辜负了宗主他老人家的厚望啊！”
话音未落，秦阳眼中厉芒一闪，毫无征兆地闪电般出手！
他并指如剑，指尖包裹着凌厉的罡气，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噗嗤！
噗嗤！
噗嗤！
三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第一钉，精准无比地刺入秦无夜左肩肩胛骨下方的缝隙！
第二钉，狠狠钉进他右大腿外侧的股骨之中！
第三钉，则阴毒地扎入了他后背脊椎第三节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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