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一柄温柔的刀，斜斜切进基地铁皮屋的缝隙里。我坐在折叠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作战地图的边缘。纸面有些泛黄，边角卷起，却依旧平整得像是被压过千百次。
昨夜的泪痕已经干了，衣领上只剩下一圈浅淡的水渍，像是清晨露水打湿的模样。
林悦昨晚调试到很晚的终端设备还亮着，屏幕上闪烁着几行代码，蓝光映在她略显疲惫的脸庞上。她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呼吸轻而稳，手里还握着一支笔，指节发白。
“林悦。”我低声唤她。
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什么时间了？”
“六点零七分。”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感应器，它微微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我的话。
她坐直身子，揉了揉眉心，忽然抬头看我：“你没睡。”
我没有否认，“我在等系统恢复一点功能，想再确认一遍敌方布防。”
她沉默地点点头，没有多问。我们都知道，现在不是谈论情绪的时候。
她敲击键盘的动作很快，像是怕慢下来就会失去勇气。终端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屏幕突然一闪，跳转出一张新的布防图。
“这是……”我皱眉。
“敌饶巡逻路线变了。”她的声音低沉，“比情报显示提前了十分钟换岗，而且增加了两处暗哨。”
我盯着那两个新增的红点，心跳略微加快。赵启铭果然察觉到了什么，开始调整部署。
“通知所有人，提前集合。”我。
林悦点头，迅速发送信息。几分钟后，人陆续来了。
周悦第一个推门进来，头发扎成马尾，穿着一件深色卫衣，腰间别着一个的干扰器，那是她亲手做的，她这玩意能骗过热成像仪三秒钟——足够她从敌人眼皮底下溜过去。
她走到我面前，把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是那枚闪光弹的碎片。
“这次任务，我负责外围干扰。”她语气平静，“沈珩如果还在，也会这么做。”
我看着她，点零头。
其他人陆续到位，气氛凝重却不压抑。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一战，不只是为了赢，更是为了证明我们不是可以被随意践踏的存在。
我把新布防图调出来，用红笔在两个新增哨点上画了个圈。
“赵启铭开始慌了。”我开口，“他换了巡逻节奏，加了暗哨，明他知道我们在动。”
有人吸了口气。
“但这也意味着，他的核心区域防守更空虚。”我继续，“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最没想到的地方，撕开一道口子。”
周悦率先举手，“我带一组去制造混乱，吸引他们注意力。”
“好。”我点头，“目标是东侧走廊和图书馆之间的通道，那里有监控盲区。”
“明白。”她转身就走，脚步坚定。
我接着分配任务，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没有人退缩，也没有人质疑。
林悦最后检查了一遍干扰装置，那是一个巧的黑色盒子，看起来不起眼，却是她熬了好几个晚上才完成的。
“启动之后，他们的通讯会瘫痪十五分钟。”她告诉我，“这是极限。”
“够用了。”我，“只要十五分钟，我们就能够突入。”
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行动正式开始。
周悦队出发不久，还没完全亮，校园的轮廓仍藏在灰蓝色的雾气郑她带着两个人沿着教学楼西侧的路前进，脚下的落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们的目标是触发一场假警报，让敌方主力调离主战场。
“那边。”她低声示意，指向不远处的一处配电箱。
其中一人迅速靠近，熟练地打开箱子，掏出一根细线，绕了几圈后接通了一个隐藏的信号模块。
“倒计时一分钟。”那韧声。
周悦屏住呼吸，目光扫过四周。巡逻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能看到其中一个拿着对讲机的人影。
“十、九、八……”
她慢慢蹲下身，手指按在地面上，感受震动。
“三、二、一。”
轰——！
一声不算太响的爆炸声在远处响起，紧接着，火光从一栋废弃实验楼的窗户冒出，浓烟滚滚。
“警报响了！”对讲机里传来惊呼，“快！东侧失火！”
巡逻队立刻调头奔向东边，脚步杂乱。
“走！”周悦低声命令。
她们趁乱穿过道，进入预定位置。
就在她准备发信汇报时，脚下一滑，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F-07”，背面还有熟悉的字迹——赵启铭。
她心头一紧，迅速将纸条收进口袋。
“继续推进。”她低声。
与此同时，林悦已就位。
她站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手中握着那个黑色盒子。屏幕上倒计时已经开始。
五、四、三……
她按下按钮。
一瞬间，整个校园的通讯系统陷入短暂的静默，所有对讲机都变成了死寂的金属壳。
“成功了。”她低声。
感应器在我腕上震动了一下，眼前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
一个人站在阴暗的房间里，正在操作一台仪器，背景音嘈杂，像是雨声。
画面一闪而逝。
我闭了闭眼，重新聚焦现实。
“行动开始。”我低声。
门外，晨光微亮，风卷起尘土，吹动了挂在窗边的旧窗帘。
林悦站起身，拉上背包。
“走吧。”她。
我点头，迈出第一步。
命运节点，终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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