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光线后，入目所及，庄严而肃穆的橄榄绿。
端云清怔了怔，恍惚想到院长让自己签的那份保密协议。
原来如此。
“请二位下车。”领路得人嗓音很好听。
端云清适应光线后，对方已经转过身，看不到脸。
肩宽窄腰翘臀，长相应当不差吧？
下车是第一步，第二步有一男一女上来，他们被全身检查是否有违规品。
女军官摸到端云清包里的银针包时，顿住。
端云清温声解释：“这是我的吃饭工具。”
院长在旁帮忙解释，女军官又仔细检查一番，才重新放回她包里。
没什么问题，她和顾院长被放行，一前一后跟着领路人一直走。
三步一岗，五步一大岗，一点不假。
穿过重重，来到尽头的一间房子。
领路人转头，端云清终于看到他的脸。
跟沈长慕一模一样的长相，区别是他拥有健康的古铜肤色，眉眼充满杀伐之气。
“二位，进去之前，过来这边做全身消毒。”他指着门口旁边的房子。
院长来过，无言的领着端云清进去。
“那位身份重，谨慎了些，你别介意。”现在的年轻人做事不计后果，院长担心端云清冲动，忍不住了一句。
端云清颔首，“谢谢院长提醒。我会注意的。”
她不是无脑的人。
做不来那种无脑的事。
两人出去，刚刚领头的人不在，是另一名军官。
“你们跟我进来。”
两人进入房间，消毒水夹杂着中药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
端云清分辨着空气中残留的中药，眉头微蹙。
环境不通风，这些味道掺和在一起，病人就是病不重也会闷出病来。
房间内，一名老人躺在床上，周围都是仪器。
他身上插满了仪器管子，呼吸间，肚子一鼓一鼓的，瞧着很不正常。
他床边站着好几位昨才见过的中医专家。
看到端云清，他们一脸恍然大悟的冲过来，“大夫你有办法治好老将军身上的顽疾吗？”
“大夫你一定有办法对吧？你连顾二爷缠身多年的毒都能解决，一定可以解决老将军身上这些顽疾。”
老爷子没什么大病，就是年轻时候拼命留下的伤。
那时候医疗条件没有现在这么好，留下很多隐患。
人老了，免疫力下降，那些隐患病灶纷纷袭击他的身子，导致他年老后痛不欲生。
端云清瞧着老人痛苦的模样，蹙眉直言：“他现在很痛苦，不如让他痛快……”
话没完，嘴巴被顾院长捂住。
她看向他，浑身僵硬。
她的嘴巴被人碰了。
她不干净了。
顾院长被她凉凉的的眼神吓到，但更害怕自家这救命恩人嘴瓢，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惹恼了上面的人，一命呜呼。
顾院长给她一个‘谨慎发言’的眼神，在她嫌弃的眼神下，讪讪松开手，声到咬牙切齿，“心你的嘴，不要命了？”
他手一拿开，端云清就疯狂擦拭自己的嘴巴，手背不够，还要湿纸巾擦。
顾院长看得直抽抽，他手是带了毒？
端云清一本正经的解释：“不是针对你。我有洁癖。”
那一圈擦红了，她还是皱着眉头，眉眼间带着不爽。
顾院长：“……”
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带了毒。
众人看到这，同情的看了眼顾院长。
一只手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手帕。
端云清看过去，是那位刚刚领他们进来的男人。
他话很简短：“干净的。”
端云清看着他冷峻的眉眼，鬼使神差接过，“谢谢。”
手上的帕子带着阳光的气息，那股生理恶心感消散不少。
老专家们关心老将军的病情，见她没有表情的看着，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却不敢上前，只得用期望的目光看着端云清。
端云清注意到他们的目光，看过来：“你们有什么事？”
瞬间，他们有了开口的勇气，“大夫你有话直，不用管院长。”
他们看向沈团长，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将军。
了解他性格的大家：“我们相信沈团长会理解的。”
端云清微微走神，领着他们进来的这位他也姓沈吗？
回过神来，瞥见一群年过半百的老专家充满希望的看着自己，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是把她当成万能救世主了？
斟酌一番，她直言：“他现在能活着全靠药还有这些机器吊着，实际上他本身很痛苦。不如……”
不如什么，在场的人都知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老专家们不忍。
老人家好不容易看到新世界成立没看一眼呢。
端云清重新看向老人，他身上的生机已经所剩无几。
支撑着他到现在一是大家的努力，大部分是他护了国，身上有千千万万军魂拥护，勉强吊着一口气到现在。
似乎是察觉到她在看‘他们’，‘他们’活跃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他们’想救老将军。
他们救老将军的心可以理解，但这多少有点困难。毕竟枯木难逢春。
除非……
大家见端云清定定地看着老将军，误以为她能救人，充满希望又忐忑不安。
他们很想立马知道答案，又担心冲撞了她，生生忍着。直到听到端云清：“救不了，但能让他在最后的时间里过得轻松一些。”
众人虽然失望，但能让老将军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轻松一些，似乎也不错？
他们缠在端云清身边确认真假。应该怎么治？需不需要他们帮忙打下手？
其实他们发现救不了老将军后，一心想让他活得自在些，可大部分大补的药老将军身子受不了，温和的药效对将军无用。
要是端云清能让老将军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轻松自在些，他们很感激的。
同时他们把顾院长给挤出去，就怕她又选择顾院长打下手。
毕竟上次端云清就选择了顾院长没选择他们。
“不用你们打下手。”端云清的话让大家很是失望。
不能偷偷学技术了。
但一想，只要能让老将军过好最后的时间，偷不偷学的，无所谓了。
没想到他们听到端云清：“你们可以在旁边看着学。”
众人惊愕的看向端云清，见她面色淡淡，好似不知道自己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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