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人群前头的姑地开口道：“远，划我的胳膊吧。”
赵二狗也是撸起袖子叫道：“有咱们男人在，哪能让女人先流血？女人们都怕疼的。”
春梅不服气道：“二狗你这话得也太片面了些，不就是划两道口子么，我才不怕！”
雪见抓住香荷的胳膊，期期艾艾道：“我最怕疼了，春梅姐真勇敢。”
香荷咬牙道：“春梅确实是好样的，咱也不能丢纺织厂女子的脸！”
一众女子褪去脸上惧怕，目光都变得坚定起来。
“三哥，划我的胳膊！”
“还有我的！”
“……”
四五胡枣春生他们一群孩子也都叫着要求顾洲远先帮他们做预防。
后面便发展到村民们全都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都表示愿意相信顾洲远，现场声势很是浩大。
苏沐风看着这一幕，不由有些心潮澎湃。
以健康的身体主动接种痘毒，而且过程还有些血腥疼痛。
一整个村子的人竟然都选择毫无保留的支持。
这真的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从未见过像这样受百姓绝顶信任的官员。
不过转瞬而来的凉意，将他从头给冰到脚。
这般强悍的号召力，还有着自己独立的封地。
关键顾洲远还是那种自由散漫的性格。
这样难保上头不会对此生出不满。
其实朝堂上已然有了反应，这回换县令便是做出的实质行动。
侯岳咂咂嘴道：“远哥在这个村子里的威望，那真是高到可怕啊！”
苏汐月笑嘻嘻道：“人心都是肉长的，远哥有这样的声望，都是他真心换真心的结果。”
顾洲远看着群情激昂的村民们，心中暖流涌动，曾几何时，自己竟拥有了这许多的拥趸。
但相对的，自己的牵挂也变多了。
他深知疫苗之事关乎众多村民性命，必须谨慎。
他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洪亮的声音盖过了现场的喧哗：
“乡亲们！大家的心意我顾洲远明白了，感谢大家信我！”
他环视众人，眼神恳切而坚定，“但这接种之事，非同可，并非人多就好。咱们得讲个章法，确保万无一失！”
“大家都不要挤，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先接种一部分人，等七到十日后，若药效显着，且确定没风险，到时候再为大伙儿接种，大家觉得怎么样？”
顾洲远对商城里所卖的牛痘很有信心，但是他到底不是医学专业的，一下子给这一千多人打牛痘疫苗，还是有些没底。
保险起见，还是先接种一批，观察效果之后，再扩大范围为好。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既展现了顾洲远的信心，也给了村民们观察和接受的时间。
激动的村民们渐渐冷静下来，互相看了看，都觉得爵爷考虑得周到。
“远得对！是得稳当点！”
“咱们听爵爷的安排！”
赵二狗率先表态：“远，就按你的办，这头一批，算我一个。”
他拍了拍结实的胸膛，“我身子骨壮实，随便造！”
冬柏也立刻跳出来：“爵爷算我一个，要论身强体壮，我们巡逻队三排的人可个顶个的棒棒的！”
“这话的，我们七排的人比谁差么？”
“知道我们为啥是一排么？因为我们才是巡逻队的王牌！”
“呵呵，上个月的演武大比，得第一的可是我们四排的黄五！”
“都别扯了，咱们巡逻队的人，就没有一个怂包，爵爷您请快些割我们的胳膊，放我们的血！
“别放血了，便是爵爷把我这胳膊给剁了，我都心甘情愿！”
巡逻队的队员们个个争先恐后，谁都不愿意落后。
他们都是村里最精壮的汉子，平日训练有素，身体素质最好，确实是首批试验的最佳人选。
顾洲远眼看这简单的接种疫苗，被手底下这些人得越发血淋淋的，他的脸不由垮了下来。
他目光扫过踊跃的巡逻队员们，很快点出了孙阿福黄五等十名心理素质过硬的队员。
“好！就你们十位兄弟！跟我来！”顾洲远郑重道。
“其余乡亲们稍安勿躁，且等我们的好消息！”
被选中的十人昂首挺胸，像接受光荣任务般跟着顾洲远走向临时布置出来的“接种点”。
一张干净的桌子，上面摆放着系统兑换来的疫苗、消毒用的酒精和棉布，以及一袋子银针。
苏沐风、侯岳、苏汐月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
顾洲远洗净手，用棉布蘸着白酒，在孙阿福的左上臂外侧轻轻擦着。
“阿福，你是第一个接受接种试验的勇士，怕疼不？”顾洲远低声道。
孙阿福咧嘴一笑：“没事的爵爷，您尽管来，我孙阿福皱一下眉头，那都对不起身上的这身衣裳！”
巡逻队的衣服都是顾洲远让纺织厂特制的古代版作战服。
类似于胡饶服装，却又有别于现代作战服。
顾洲远凝神，取针在孙阿福消毒过的皮肤上快速划了一道半寸长的细微痕迹，力度精准。
划痕处先是微微泛白，稍后才渗出极血珠。
然后将牛痘疫苗粉剂撒在了破皮处。
“好了。”顾洲远放下针，用干净棉布轻轻按压，“下一个！”
整个过程快速、冷静、有条不紊。
孙阿福看着手臂上那道细微的划痕，还有些疑惑：“这……这样就好了？”
“好了。”顾洲远肯定地点头，“接下来，就是等待你的身体起疱，然后慢慢痊愈，你就再也不用惧怕痘毒了。”
围观的人见接种过程比想象的要简单得多，心里轻松不少。
毕竟大家伙以后都要挨这一下，虽然对顾洲远的疫苗有信心，但是能少受些疼总归是好的。
顾洲远很快将十名队员全部接种完毕。
并仔细叮嘱了他们注意事项：
接种处保持清洁干燥、避免抓挠、注意休息、多喝温水、如有轻微发热属正常反应等等。
并安排人每日记录他们的反应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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