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国瞳孔微缩，这还是建校以来首次参与一线部队的大型演习。
三十个名额，从考核最优的学员中选拔——这对学员们来既是机遇，更是挑战。
\"你立即把通知发下去，\"周卫国转身时，肩章上的金星划过一道锐利的反光。
\"让他们抓紧训练。\"老将军的目光变得格外严厉，\"记住，这关系到我们军校的声誉。\"
\"还有，\"周卫国突然压低声音，眼神变得深邃。
\"给龙五一个明确的目标。\"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如果他能在演习中带队表现出色...\"
“那留校的事情······”
老将军没有完，但王振国已经心领神会。
他脚跟并拢，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
龙焱基地医院
病房里，雪白的墙壁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龙战半靠在床头，手背上插着的输液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与身后的枕头融为一体。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黑狼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差点带倒输液架：\"老大！你快看这个！\"
他挥舞着一份当的报纸，头版大照片上，龙五身着笔挺军装，正在领奖台上敬礼。
龙战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报纸，指尖心翼翼地抚过照片上龙五棱角分明的脸庞，像是在触碰什么珍宝。
\"这子...\"
龙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骄傲，\"总算没辜负这一年往死里操练他。\"
黑狼拖过椅子一屁股坐下，兴奋得直搓手。
\"您不知道，听他的'动态诱饵'战术分析把总参那群老学究都给震住了！”
“刘勇安将军当场拍板，请他到陆军指挥学院讲课呢！\"
龙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吓得黑狼赶紧递上水杯。
等缓过气来，龙战却笑了：\"我早就过...那子脑子里装的不是脑浆，是一整个会动的战术沙盘。\"
\"您当初训他那么狠，\"黑狼挠挠头，想起什么似的缩了缩脖子。
\"我记得有次他练格斗，胳膊脱臼了您都不让停...\"
\"怎么？心疼了？\"龙战斜睨他一眼，\"要不是我往死里练，他能有今？\"
着又咳嗽起来，但眼中的骄傲丝毫未减。
黑狼赶紧拍马屁：\"那是那是！老大您慧眼识珠！不过...\"他压低声音，\"
听周卫国校长想留他在军校当教员...\"
龙战望向窗外，阳光在他凹陷的眼窝投下深深的阴影：\"玉不琢，不成器。\"
“他是我带出来的兵，我明白他的选择！”
他沉默片刻，突然：\"去把我抽屉里那个铁盒子拿来。\"
黑狼取来一个已经褪色的军用罐头盒，边缘的漆都磨掉了。
龙战用消瘦的手指慢慢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氧化发黑的子弹壳。
\"等他回来...\"龙战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把这个给他。\"
黑狼垂眸看向他手中的弹壳，声音低沉的道：“这个，您得自己交给他！”
龙战没话，只是苦笑一声，呆呆地看向窗外的景色，内心一阵感叹。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蝎珍珠手里拎着一个印着花的保温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听你又没吃午饭，\"她走到床前，动作娴熟地将手背贴在龙战额头上试温。
\"烧退了些，但还是有点烫。\"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露出担忧的神色。
黑狼立即识趣地站起身：\"那什么，你们聊，我先去训练场看看。\"
他冲蝎珍珠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轻轻点头。
黑狼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严实。
病房里一时只剩下医疗器械的滴答声。
龙战看向她，轻声地道：\"你这么忙，不用来。\"
\"谁让我还是一名队医呢。\"蝎珍珠假装没注意到他的躲闪，熟练地拧开保温桶盖子。
浓郁的鸡汤香气立刻在病房里弥漫开来，冲淡了消毒水的味道。
她一边盛汤一边：\"看今的新闻了吗？五获奖了。\"
提到龙五，龙战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到了。那子...出息了。\"
\"他是你教出来的，不会差，出去走走吧，\"蝎珍珠将盛好的鸡汤递给他，顺手拉开窗帘。
\"今阳光特别好，医生你需要多晒太阳。\"
她的语气轻柔却不容拒绝。
龙战张了张嘴想要推辞，却在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时败下阵来。
蝎珍珠一手举着输液瓶，一手心地搀扶着他，两人慢慢踱到医院后的花园。
初秋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落，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龙战在长椅上坐下时轻喘了几声，蝎珍珠立即从包里取出准备好的外套，仔细地披在他肩上。
\"五真像你，\"蝎珍珠望着远处嬉戏的麻雀，突然道。
\"那股倔劲儿，还有不服输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龙战轻哼一声，眼中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比我强多了。”
“我17岁的时候，还在因为训练太苦跟班长顶嘴呢。\"
蝎珍珠忍不住笑出声来，阳光在她栗色的发丝间跳跃，镀上一层金边。
\"你为他骄傲。\"
龙战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远处飘落的梧桐叶上。
秋风拂过，一片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膝头。
他终于轻轻点头：\"嗯。\"
“珍珠，谢谢你！”
蝎珍珠握紧他的手，语气柔和的道：“我们之间，不用这个！”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再话，但是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
军校！
军校的夜晚，月光透过宿舍的纱窗洒落一地银辉。
龙五抱着包裹风风火火冲进宿舍时，周圆福正蹲在脸盆前搓洗袜子，肥皂泡溅了一地。
\"啥好东西？\"周圆福甩着湿漉漉的手就凑了过来，水珠甩了龙五一脸。
陈志远从上铺探出头：\"快拆快拆！\"
龙五心翼翼地拆开包裹，露出一个印着某运动品牌logo的鞋海
他深吸一口气，掀开盒盖。
一双崭新的战术训练鞋静静躺在里面，黑色鞋身上有暗纹，鞋底纹路深而复杂。
\"卧槽！\"周圆福一把抢过鞋子，\"这得多少钱啊！\"
龙五赶紧夺回来，像捧着珍宝：\"姐怎么舍得买这个...\"
鞋盒底部有一张纸条：「记住，脚踏实地，才能走得更远。——姐姐」
志远吹了声长长的口哨，从上铺直接跳了下来：\"五哥，你姐简直帅炸了！这礼物太硬核了！\"
\"那个...\"刘锐搓着手，眼睛黏在鞋子上挪不开，\"能...能试穿一下不？就一下下...\"
龙五把鞋紧紧抱在怀里：\"不行！\"
看到战友们失望的表情，他又声补充：\"等我先穿一次...\"
周圆福突然冲过来：\"俺也要，俺也要。\"
几个人闹作一团，笑声几乎掀翻屋顶。
········
周末清晨，龙五换好便装，向老师请假外出半个时。
他先去了邮局，把在图书馆写给龙战的信寄出，又给七婶汇了一千块钱。
剩下的钱，他精打细算地分配：给姐姐买了一条丝巾，还有几件衣服。
给不点买了书包和文具，还有布娃娃跟棒棒糖，全部都是邮寄回去。
这些都是他当时从村里出发前，给不点承诺过的。
他这个人有一个倔强的脾气，只要承诺过的誓言，一定会实现。
最后还剩下五百，他心翼翼地收好。
路过一家军品店时，龙五驻足良久，最终走进去买了一个精致的战术手电——这是给龙战准备的，虽然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
回校的路上，龙五的脚步格外轻快，刚踏进军校门口，一道低沉雄浑有力的声音从耳畔出传来
“龙五，跟我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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