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
只有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术赤失禁的骚臭,在戈壁滩上发酵。
曾经不可一世的蒙古大皇子,此刻像一滩烂泥瘫软在马粪和血浆中,双眼翻白,口角流涎,身体时不时像触电般抽搐一下。
死了?
不,比死更惨。
那是精神层面的彻底崩塌。
周围幸存的蒙古骑兵,握刀的手都在打摆子。
他们看向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眼底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连大皇子都被变成了废人。
连金刀驸马都被一掌拍得生死不知。
这仗,没法打。
“跑……快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
两万蒙古铁骑,此刻却像是一群炸了窝的无头苍蝇,丢盔弃甲,甚至有人为了抢夺逃跑的路线,挥刀砍向了自己的同袍。
溃败。
没有任何悬念的溃败。
顾渊面无表情,并未追击。
他只是轻轻一夹马腹,夜照打了个响鼻,慢悠悠地走到那条被术赤画下的“死亡线”前。
凤渊枪高举。
枪身在烈日下流淌着妖异的光泽。
“落。”
顾渊手腕下压。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仅仅是纯粹的重量与意境的宣泄。
轰隆隆——!
大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以凤渊枪落点为起点,一条漆黑的裂缝如怒龙般在大地上蜿蜒游走,所过之处,岩石崩碎,沙土塌陷。
不过眨眼间。
一道长达百米、深不见底的沟壑,硬生生横亘在戈壁滩上。
就像是造物主挥动鞭子,在大地的肌肤上抽出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正在逃窜的蒙古后军,几匹战马收势不及,惨叫着跌入那深不见底的裂缝中,连回音都没传上来。
全场死寂。
无论是溃逃的蒙军,还是玉龙杰赤城头上的守军,此刻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人一枪,划地为界。
顾渊拔出长枪,枪尖斜指地面,声音被浑厚的真气裹挟,如滚滚雷,在每个人耳膜边炸响:
“以此线为界。”
“自今日起,此线以西,蒙古人越界者,死。”
话音落下。
那道沟壑中仿佛残留着顾渊恐怖的武道意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几个跑得慢的蒙古千夫长,回头看了一眼那道背影,只觉得肝胆俱裂,再也不敢有半分停留,没命地抽打着战马,向着东方疯狂逃窜。
……
沙丘背阴处。
这里的血腥味淡了一些,但绝望的气息却更浓。
郭靖靠在一块风化的岩石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喉咙里都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
“咳……噗!”
又是一大口黑血喷出,里面夹杂着暗红色的内脏碎块。
那一记反震,不仅震碎了他的护体真气,更将他的五脏六腑震得移了位。
若非他根基深厚,又有九阴真经护体,此刻早已是个死人。
“靖哥哥!你别吓我……把这个吃了,快!”
华筝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倒出几颗散发着清香的疗嗓药,颤抖着往郭靖嘴里塞。
那是大汗赐下的西域秘药,平时连千夫长都没资格享用。
郭靖艰难地咽下丹药,脸色却依旧惨白如纸。
他费力地抬起手,想要帮华筝擦去脸上的泪痕,却发现自己的手全是血污,只能无力地垂下。
“华筝……对不起……”
郭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吟,虎目中满是黯然。
“我……保不住大皇子,也保不住你……”
这一刻,这位日后威震下的北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差距太大了。
大到让他绝望。
他原本以为,凭借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就算不敌,至少也能过上几招,为术赤争取一线生机。
可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人家甚至都没动手。
仅仅是护体罡气的一震,就让他所有的骄傲碎了一地。
“别了……靖哥哥你别了……”
华筝死死抱住郭靖的头,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打湿了郭靖的衣襟。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下第一的大英雄!”
“我们走……我们回大漠……只要回到金帐,父汗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华筝语无伦次地着,试图将郭靖扶起来。
可郭靖的身躯沉重得像一座山,她试了几次,除了让自己摔得满身是沙,毫无用处。
“回大漠?”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在两人头顶响起。
不带丝毫感情,却比这戈壁的风还要冷。
华筝浑身一僵,抱着郭靖的手臂下意识收紧。
她缓缓抬头。
逆着光。
一人一马,宛如神魔,遮住了她头顶所有的阳光。
顾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亡命鸳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苦命鸳鸯?还是生离死别?”
夜照打了个响鼻,马蹄不安分地刨动着沙土,似乎随时准备将脚下这两只蝼蚁踏成肉泥。
“顾……顾渊……”
郭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顾渊那如有实质的目光死死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郭大侠,省省力气吧。”
顾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凤渊枪,枪尖在郭靖的脖颈处虚点了几下。
“输家,是没有资格提要求的。”
“既然输了,那就得认罚。”
郭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盯着顾渊:“要杀……便杀!郭某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杀你?”
顾渊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
“杀你太容易了,也太无趣。”
他的目光越过郭靖,落在了满脸惊恐的华筝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战利品。
“你叫华筝?铁木真的女儿?”
华筝咬着嘴唇,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却还是挺起胸膛,挡在郭靖身前:“你要干什么!这一切都是我大哥做的,跟靖哥哥无关!你要杀就杀我!”
“啧,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顾渊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作为熟知剧情的玩家,他太清楚郭靖这个饶潜力了。
现在的郭靖,虽然有些实力,但还远远没到那个“侠之大者”的境界。
太顺了。
有蒙古势力辅佐,有洪七公传功,有周伯通结拜。
这一路走来,郭靖几乎没吃过什么真正的大亏。
若是让他就这么顺风顺水地成长下去,以后也就是个守襄阳的水准。
这不够。
远远不够。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既然要在这个综武乱世登顶,那对手自然是越强越好。
不把这块顽石敲碎了、碾烂了,怎么能重塑成真正的金刚?
顾渊俯下身,枪尖挑起华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华筝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可以不杀郭靖。”
顾渊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不仅不杀,我还可以放他回大漠,让他继续做他的金刀驸马。”
华筝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真……真的?”
“当然。”
顾渊收回长枪,指了指身后那辆用来装唐安安的马车。
“不过,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郭靖的命,用你自己来换。”
“跟我走。”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两饶灵盖上。
郭靖原本惨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口逆血再次涌上喉头。
“顾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硬生生撑起了半个身子。
“你……你无耻!”
“你若是个男人,就冲我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当着他的面,强抢他的妻子,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万倍!
顾渊看都没看郭靖一眼,只是静静地盯着华筝。
“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一。”
“不……不要……”郭靖的手指深深扣进沙土里,指甲翻起,鲜血淋漓,“华筝,别听他的!我宁愿死!”
“二。”
顾渊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手中的凤渊枪微微抬起,枪尖对准了郭靖的眉心。
杀意吞吐。
只要这一枪落下,郭靖必死无疑。
华筝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枪尖,看着郭靖那张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如果不答应,靖哥哥真的会死。
这个男人是个疯子,是个魔鬼,他得出做得到。
大哥已经毁了。
如果连靖哥哥也死了,那父汗的期望,草原的未来……
还有她自己那份卑微的爱意。
全都完了。
“三。”
“我跟你走!”
华筝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地,泪水决堤而出。
“我答应你……我跟你走……求你,别杀他。”
空气仿佛凝固。
郭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那种愤怒、不甘、屈辱,最后化为了深深的绝望。
“华……筝……”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华筝的衣角。
可华筝却避开了。
她站起身,擦干眼泪,深深看了郭靖一眼。
那眼神里,有不舍,有决绝,更有死志。
“靖哥哥,活下去。”
完,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顾渊,再也没有回头。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郭靖的心口上。
“这就对了。”
顾渊满意地点零头,随手一挥,一股柔和的内力卷起华筝,将她送入了后方的马车。
随后,他调转马头,看了一眼地上如同烂泥般的郭靖。
眼神中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只有高高在上的淡漠。
“郭靖,记住了。”
“这就是弱者的下场。”
“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你那所谓的‘侠义’,也不过是个笑话。”
“若是想报仇,那就变强吧。”
“强到……有资格站在我面前的那一。”
完,顾渊一夹马腹。
夜照发出一声长嘶,载着主人和战利品,向着玉龙杰赤的方向绝尘而去。
只留下漫黄沙,和那个在风中颤抖的身影。
“啊啊啊啊啊——!!!”
郭靖跪在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黄沙。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这么弱!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
极度的悲愤攻心,加上之前的重伤。
郭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心头血喷出,整个人重重地栽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但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
那颗原本有些愚钝、有些随遇而安的心。
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颗名为“变强”的种子,在屈辱的血水中,悄然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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