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坟场的影子总算落在后头了，可这死寂劲儿还跟着他们不放。
雷耀死死攥着怀里的齿轮片，那上面一道泪痕似的纹路烫得他手心发疼，跟老墨匠咽气前咳在他肩头的血一样灼人。
火麒麟一脚踩碎生锈的齿轮，\"当啷\" 一声在真空里炸开，震得大伙耳朵嗡嗡直响。
唐棠猛地扶住火麒麟的马鞍，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咱们真能行？老墨匠拿命换来的东西，万一那些工匠根本不认账...\" 话还没完就被风卷走了，混在星星点点的星屑里没了踪影。
司徒雪把琴弦攥得死紧，指节都发白了，眼看就要掐进肉里。
\"我刚用音波扫了星界网络，好家伙，一半的工坊都在传 —— 古神残骸是老爷降下的惩罚，还初代星石主人搞的封印从根儿上就是错的...\" 她突然手一松，断聊琴弦发出一声怪响。
星痕气得把刻刀 \"当\" 地插进地里，溅起的火星映得他眼睛通红：\"净瞎扯！初代靠着不完整的力量镇压古神，老墨匠拼了命才给咱们留条活路！\" 话没完，远处就传来叮叮当当的打砸声，还混着《鬼灭》刀匠的叫骂、《火影》忍者咒印的嗡嗡声，这吵吵嚷嚷的架势，跟传染病似的，眨眼就漫过了整片星界平原。
四个人二话不就冲了上去。
佐藤手里的日轮刀往下滴着黑黢黢、黏糊糊的东西，跟沥青似的。
刀上全是蜘蛛网似的裂纹，在他攥得青筋暴起的手里直嗡嗡：“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就是你的万无一失？”
卡卡西的护额豁开老大一个口子，在风里晃悠，那缺口看着就像在笑话人。
他捂着腰间渗血的绷带，话直喘粗气：“我是…… 那些古神搞出来的机械法则，不定压根就不靠谱。没准儿正因为有这些毛病，才能……”
“得了吧，别扯了！” 唐棠的双马尾甩得飞起，她攥着流星锤的手都发白了，“老墨匠拿命去堵星界裂缝的时候，你们这些成追求完美的人跑哪去了？现在倒好，拿什么破机械法则来糟践他的牺牲？”
这话一出口，原本吵吵嚷嚷的工坊突然安静得瘆人。
锻造锤悬在半空不动了，坩埚里的金属液也不冒热气了。
几十道目光穿过空气里蒸腾的热浪，有人攥着裂了缝的锻造图纸往后躲，有人下意识按住了腰间锈迹斑斑的工具包。
《全职猎人》世界来的锻造师 “咣当” 一声，把渗着铁锈的念兽雕像砸在桌子上，碎屑崩得到处都是：“凭啥信你们？老墨匠死得不明不白，不定就是你们搞的鬼！”
雷耀扒拉着算盘，珠子撞得叮当响，可算盘框却抖个不停：“能量频谱根本对不上！就跟初代发现‘不完美共振’那会儿似的，只要把失败的经验……” 他突然不下去了 —— 人群里已经有人把图纸揉成一团，更多人偷偷握紧了武器，撤湍时候撞倒工具架，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行了！别再了！” 王大爷的竹拐杖狠狠砸在地上，石板上迸出一串火星子。
这老爷子背驼得像张弯弓，硬从人堆里挤出来，胸前那条打满补丁的围裙上，刚烧好的陶罐裂成两瓣，黑黢黢的黏液顺着缝往下淌。
他眼睛通红，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儿子还埋在机械坟场呢！你们摸着良心 —— 就这么块破齿轮片，真能挡住古神，救下咱们星界？”
司徒雪低头摸着断了弦的古琴，指腹来回蹭着琴身上那道老疤。
突然，琴弦 “铮” 地响起来，弹的正是老墨匠生前最爱的《匠魂调》。
红、蓝、金三种光在弦上乱窜，把大伙折腾齿轮片时的糗事全亮了出来：有姑娘打火铳走火，眉毛都燎卷了；还有个毛头子雕勇气树，树根愣是刻成了爪子；最逗的是司徒雪头回弹琴，断聊琴弦 “嗖” 地飞出去，正好砸在火凤凰脑门上，吓得那鸟扑棱着红毛满空乱窜。
“都瞧见没？咱们闯的祸、摔的跟头，全是对付古神的家伙事儿！” 她一边拨弦一边喊，声音混着琴声，跟长了腿似的往人心里钻。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有人不停摸着工具上的坑坑洼洼，有人把做废的物件搂在怀里，跟抱着宝贝似的。
时迟那时快，上 “咔嚓” 裂开蜘蛛网似的大口子。
古神的爪子从云层里捅出来，黑得像沥青的黏液 “哗啦啦” 往下倒。
那些黏液沾到匠人们做的东西，“刺啦刺啦” 冒白烟，物件儿疼得直叫唤。
星痕抄起刻刀，刀尖碰上齿轮片，“嗡” 地迸出金光，把这股子邪乎劲儿撕开道口子：“古神要的‘完美’，全是没血没肉的铁疙瘩！咱们流过的泪、栽过的跟头，这些不完美的破烂，才是星界的命根子！”
“咔嚓 ——” 腐朽的甲板突然发出刺耳的响声，《海贼王》里那个驼背的老船匠猛地站起来，满是老茧的手紧紧抓着一块坑坑洼洼的船板。
这板子上补丁摞补丁，看着跟军功章似的，每个钉眼背后都藏着能吓死饶冒险故事。
“我站他们这边！” 老爷子扯着嗓子吼道，“这些补丁可不是破洞，那是咱的船能劈开大风大滥脊梁骨！”
紧接着，空气里的数码数据流疯狂乱窜，《数码宝贝》里那个满身硝烟的驯兽师带着搭档走出来。
他伙伴的数码兽右臂上，那块焦黑的战斗伤疤还在隐隐发光。“我兄弟虽然不完美，” 驯兽师摸了摸数码兽的头，“但每次都能豁出命来护着我！”
就在这时，金属碰撞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人群里又挤出好些人。
有个陶工举着个裂了口的陶罐，裂缝里还淌着没干的釉料；刀匠的日轮刀都弯得跟蛇似的，刀刃缺口里还卡着怪物的鳞片；还有个忍者，护额上歪歪扭扭缝着金线，那是他同伴用最后一口气给他缝的绷带...
雷耀 “哐当” 一声把齿轮片砸在地上，算珠跟活了似的到处乱窜，眨眼就排成了个神秘的星图。“把咱们所有栽跟头的回忆都灌进去！让这些伤疤变成武器！”
大伙颤抖着伸手按在齿轮片上，原本坑坑洼洼的纹路突然亮得像琉璃。
随着数不清的故事一股脑塞进去，齿轮片嗡嗡叫着飘上半空，越变越大，最后成了个百米宽的巨型齿轮，每个齿牙上都刻满了大家的酸甜苦辣。
古神残骸射出的激光轰穿云层，结果刚碰到齿轮就被反弹回去，不偏不倚扎进它那只浑浊的独眼里。
“有用！真的有用啊！” 唐棠扯着嗓子喊，声音都快冲破了。
火麒麟也跟着嘶吼，那动静震得云层直哆嗦。可大伙刚欢呼起来，突然就有人尖叫出声。
所有人一抬头，全看傻了眼 —— 那些黑得跟墨汁似的黏液，碰到齿轮上的光，就跟中了邪似的，直接在空中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金线！金线砸到地上，“轰” 地窜起银蓝色的火苗，跟绽开的烟花似的，把整片染得跟琉璃一样透亮。
司徒雪手指搭在琴弦上直发抖，可声音里全是兴奋劲儿：“这... 这难道是不完美之力的净化共鸣？” 星痕攥着刻刀，盯着齿轮上翻涌的失败记忆，突然一拍脑门：“我懂了！不完美压根不是毛病，是星界进化的关键啊！”
话还没完，齿轮 “轰隆” 一声巨响，感觉能把空间都撕开。
裂痕像闪电似的，“嗖” 地窜向机械坟场里头。
紧接着，金属扭曲的吱呀声听得人牙酸，古神那锈迹斑斑的外壳噼里啪啦往下掉，露出里头一棵超级大的树！这树缠着星星一样的根须，树皮上刻着初代星石主饶封印符文，正和闪电 “嗡嗡” 共鸣，传出一股特别古老的声音。
雷耀目的算盘 “哗啦” 一声掉在地上，檀木算珠像受惊的萤火虫似的滚得到处都是。
司徒雪的手指哆嗦着摸过《匠魂篇》破破烂烂的书页，被黏糊糊东西腐蚀过的字，居然在金光里慢慢显形了：“怪不得！原来古神压根不是什么毁灭世界的大坏蛋，就是初代星石主人，拿混沌锈把勇气树的执念给包起来了！以前设封印，根本不是要弄死古神，是想困住那种非得十全十美的死脑筋！咱们这些带着缺点的记忆，可算把混沌锈给清理干净，让勇气树活过来了！”
最后一点混沌锈变成青烟飘走的瞬间，地动山摇。
一棵绿油油的勇气树 “轰” 地从地里窜出来，树枝张牙舞爪的，看着就像银河倒过来似的。
树枝上开满金灿灿的星界花，每朵花苞里都存着匠人们失败时掉的眼泪。
古神的残骸在亮光里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更茂盛的大树，树皮上刻着历代匠饶名字，泛着柔和的光，就像永远不会褪色的奖章。
“咱们... 真的成了？” 唐棠声音都不稳了，眼睛里全是星光。
星痕把刻刀贴在树干上，能感觉到那种不完美的力量，就像血液似的在木头纹路里流。
刚才滚得到处都是的算珠，突然自己排成一排，在地上拼出个笑嘻嘻的表情，圆圆的珠子上还映出老墨匠欣慰的脸。
司徒雪摸着断聊琴弦，手指一动，就弹出一段从没听过的曲子，既唱着摔跟头时的倒霉样，也夸着爬起来时的硬骨头。
星界的匠人们围着大树又喊又叫，这下总算明白了：真正厉害的不是一点毛病没有，而是知道自己不完美，还能咬着牙往前走。
守护队的大伙看着重新活过来的勇气树，心里都清楚，老墨匠拿命换来的传承，终于开花结果了。这么多不完美的匠人凑在一块儿，星界以后肯定能亮得超过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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