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蹲在碑林前翻烤墨香饼时，机械义肢的齿轮又开始闹脾气。铜制轴承裹着昨夜的雪渣，转起来咯吱响得像咬碎玻璃，把石板上的蝙蝠符文震得微微发颤。怀里的光之宝石突然发烫，火麒麟虚影探出头，用爪子扒拉她膝头的铁皮烤炉，金色鬃毛沾着的雪花瞬间化成五彩色的蒸汽。
“再烤焦点！” 石头举着石块从雪坡上滑下来，反向防御符在他脚底炸开，红光裹着的墨香饼碎屑溅到碑林上。那些三百年前的石碑突然嗡嗡作响，蝙蝠符文的眼睛里渗出黑雾，在雪地上凝成的漩涡 —— 像在模仿混沌裂隙的样子。
司徒雪抱着断弦琴踩碎冰面走来，琴盒里的金色鬃毛手链缠在她冻红的手腕上。“风精灵西北方有暴风雪，” 她对着琴弦哈了口气，跑调的试音让周围的雪花突然悬停在半空，“夹带混沌能量，碰到活物就会石化。” 她拽了拽琴弦，第三根弦在今早的练习中又松了半寸，跑调跑得更离谱了，却让悬停的雪花开始旋转，组成防御符的形状。
雷耀的算盘零件在雪地里拼出气预报图，算珠碰撞的声音带着冻出来的颤音。“降雪概率 87%，” 他推了推结霜的镜片，指着图上闪烁的红点，“混沌能量浓度在临界值边缘 —— 就像李婆婆烤饼时的火候，多一分焦成炭，少一分没熟透。” 算珠突然全部跳起，在图旁拼出个警告符，“碑林封印在松动，黑雾里的频率和裂隙深处一致。”
星痕蹲在最古老的石碑前，刻刀插进碑缝的瞬间，腿上的土黄色疤痕爆发出红光。他疼得龇牙咧嘴，却指着刀尖挑起的石屑：“里面的黑色丝线在结网，” 石屑里的因果丝线缠着雪花，“比上次在冰封遗迹看到的更细，像头发丝 —— 不，像光穿过缝隙时的影子。” 土元素巨人扛着取暖用的石块从东边走来，石质的肩膀上落满雪花，每走一步都震落几片，在雪地上砸出坑。
唐棠的烤炉突然冒出黑烟，第三张墨香饼彻底烤焦了。焦黑的边缘卷成蝙蝠翅膀的形状，五彩色的烟雾裹着芝麻香冲向碑林，黑雾组成的漩涡突然剧烈收缩，像被烫到的虫子。“有反应！” 她举着焦饼往最近的石碑跑，机械义肢在雪地上拖出火星，齿轮卡壳的瞬间，焦饼的烟雾正好钻进碑上的蝙蝠眼睛。
石碑突然剧烈震动，黑雾像被挤牙膏似的喷出来，在雪地上凝成个模糊的人形。这人形没有脸，却能发出刺耳的尖啸，震得司徒雪的琴弦嗡嗡作响。“是镜像守卫的残魂，” 星痕举着刻刀戒备，红光顺着刀柄流到他冻僵的手指上，“被混沌能量污染后，只能模仿守护者的攻击 —— 但学不会我们的缺陷。”
暴风雪来得比预想中快，雪片像被狂风投掷的冰碴子，打在脸上生疼。司徒雪的断弦琴突然自动弹奏起来，跑调的旋律在风雪中扩散，让靠近的雪片纷纷转向，绕着众人打圈。“管用了！” 她惊喜地拽了拽松掉的琴弦，跑调跑得更厉害，却让打圈的雪片组成音波网，把混沌能量挡在外面 —— 那些能量粒子在网外疯狂跳动，却找不到任何漏洞，因为网本身就是歪歪扭扭的。
唐棠把焦饼往机械义肢的齿轮里塞，故意让轴承卡住。五彩色的烟雾混着机油味炸开，在半空形成个旋转的光轮，把冲过音波网的混沌能量都吸了进去。“这叫以毒攻毒，” 她笑着拍了拍卡壳的机械臂，“李婆婆烤焦的饼能吸潮气，对付这些黑雾也一样。” 光轮里的焦饼碎屑突然迸出火星，把吸收的能量烧成金色的光粒，落回雪地上，竟让被冻赡草芽冒出绿尖。
石头举着石块冲进暴风雪，反向防御符在他头顶炸开，红光裹着的墨香饼碎屑像流星雨，砸在黑雾凝成的人形上。那些人形突然开始扭曲，因为无法理解 “故意做错” 的防御符 —— 它们只会完美复制正确的攻击，面对这种错漏百出的招式，程序彻底混乱了。“看我的错符连环击！” 这孩子跳起来把石块往雪地里砸，符文歪得连他自己都认不出，却让周围的石碑突然发出红光，蝙蝠符文的眼睛里渗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温暖的光。
雷耀的算盘突然算出破解公式，算珠在雪地上拼出 “缺陷共振” 四个字。“让所有不完美的地方同时发力，” 他指着司徒雪的断弦琴、唐棠的卡壳机械臂、石头的歪符文，“就像李婆婆烤饼时，焦斑、芝麻粒、糖霜的位置全不对，凑在一起却特别香。” 算珠突然全部飞向碑林，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概率符，把众饶缺陷能量都串联起来。
暴风雪的中心突然出现真空地带，混沌能量组成的漩涡在里面疯狂旋转。唐棠故意让机械臂卡在 73% 的功率，五彩色的脉冲顺着算珠组成的光轨冲向漩涡；司徒雪弹起最跑调的那段音阶，断弦的震动频率刚好击中漩涡的薄弱点；石头把最后块焦饼扔进漩涡中心，反向符的红光让能量彻底失控 —— 不是爆炸，而是像被揉皱的纸，慢慢舒展开来，变成五彩色的光雨。
当最后一片雪花落下时，碑林的蝙蝠符文全部亮起红光。黑雾被焦饼的香气驱散，石碑上开始渗出金色的液体，顺着纹路流淌，在雪地上汇成的溪流 —— 里面漂着墨香饼的碎屑、断弦琴的木屑、机械臂的润滑油，还有孩子们的笑声。
火麒麟的虚影趴在唐棠脚边打盹，金色的鬃毛上沾着焦饼碎屑。光之宝石在她怀里微微发烫，映出西境的画面：阿木的父亲正在加固防御符，虽然画得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完美的符文都坚固。司徒雪的断弦琴自动奏起跑调的《守护谣》，琴弦的震动让融化的雪水在地上画出新的防御符 —— 这次没有刻意画错，却带着自然的弧度，像勇气树的枝干。
“李婆婆的新炉子里还烤着饼，” 唐棠摸了摸卡壳的机械臂，齿轮突然顺畅转动起来，带着焦香的机油味格外好闻，“回去晚了，全焦的就被石头抢光了。” 她往回走时，机械义肢在雪地上拖出五彩色的光轨，把那些被治愈的草芽都圈了起来，像给春画了个不怎么圆的圈。
石头举着石块追上来，他的反向防御符在雪地上留下串串歪扭的红光。“唐老师，下次还烤焦饼吗？” 他的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星子。唐棠笑着把最后半块焦饼塞给他：“当然，” 机械臂的齿轮转得轻快，“李婆婆，完美的饼只有一种，不完美的却有千百种 —— 就像我们的守护，怎么都玩不腻。”
暴风雪过后的空格外蓝，碑林的石碑上长出的绿芽，缠绕着蝙蝠符文的纹路。司徒雪的断弦琴在阳光下晒着，第三根弦虽然还松着，却比任何时候都有力量。雷耀的算盘算出明是晴，算珠组成的太阳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带三块焦饼出门，防混沌能量，也防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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