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照在钟楼斑驳的外墙上，投下锐利的阴影。秦阳站在街对面的巷口，右手疤痕传来阵阵刺痛。这座曾经普通的建筑现在在他眼中笼罩着一层暗红色的光晕，像是被一层薄血覆盖。
\"守卫比上次多了一倍。\"赵铁山压低声音，从墙角收回视线，\"正门走不通。\"
夏凛检查着铁剑的刃口：\"后门呢？\"
\"一样。\"张浩擦了擦额头的汗，\"而且所有守卫手腕上都有那个印记。\"
林雨正在照顾仍昏迷的苏婉，她抬头道：\"必须想办法进去。如果真如秦阳所，这里是源头，那么——\"
\"那么里面一定有控制那些红丝的东西。\"秦阳接话。他的右手感知到钟楼地下深处传来强烈的脉动，与疤痕的刺痛同步，\"地下三层，有个房间。\"
赵铁山皱眉：\"上次我们只下到二层。\"
\"这次必须更深。\"秦阳看向众人，\"我有个计划，但很冒险。\"
夏凛收剑入鞘：\"。\"
\"正午换岗时，守卫会有两分钟的空档。\"秦阳指向钟楼侧面的一处排水管，\"我们可以从那里爬到三楼，打破窗户进去。\"
张浩瞪大眼睛：\"那可是垂直的！\"
\"我能做到。\"秦阳活动了下右手，\"疤痕可以...暂时增强我的力量。\"
林雨的银针在指间转了一圈：\"持续时间？\"
\"最多五分钟。\"秦阳坦言，\"之后会有一段虚弱期。\"
赵铁山与夏凛交换了个眼神：\"值得一试。我和夏凛掩护，张浩和林雨照顾苏婉，你负责潜入。\"
计划敲定，众人迅速行动。正午的钟声响起时，守卫开始换岗。秦阳深吸一口气，右手疤痕突然灼烧般剧痛，暗红色的细纹顺着手臂蔓延而上。
他抓住排水管，手指像钩子一样扣进金属缝隙。身体变得异常轻盈，三下两下就爬到了三楼窗口。玻璃在拳下碎裂，秦阳翻身而入，落在一个堆满旧文件的房间里。
右手的力量开始消退，刺痛变成了麻木。秦阳咬牙忍住不适，轻手轻脚地摸到门边。走廊里空无一人，但远处传来脚步声。
顺着感知的指引，他找到了一部隐蔽的货早梯。电梯需要密码卡，但秦阳的右手按在感应器上时，疤痕处渗出的暗红色液体让系统短暂失灵，门缓缓打开。
电梯下降的过程异常漫长。随着深度增加，右手感知到的脉动越来越强，脑海中不断闪现血色荒野的画面。当电梯终于停下时，秦阳已经满头冷汗。
门开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是一个圆形大厅，墙壁上刻满凉三角图案，中央是一个石台——和工厂里那个黑曜石匣子一模一样，只是体积大了三倍不止。
匣子周围站着五个人，都穿着暗红色的长袍。他们背对着电梯，正低声吟诵着什么。秦阳悄无声息地靠近，在柱子后观察。
\"仪式即将完成。\"一个沙哑的声音，\"载体已经准备好了吗？\"
\"就在匣子里。\"另一人回答，\"只差最后的激活。\"
秦阳的目光落在石台旁边的一个金属容器上。透过半透明的外壳，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形轮廓——是另一个\"载体\"。
右手疤痕突然剧烈抽搐，秦阳差点叫出声。同一时刻，大厅里的所有人都转过头，直直看向他藏身的位置。
\"入侵者！\"
秦阳不再隐藏，箭步冲向石台。红袍人们迅速围拢，但他们的动作在秦阳眼中变得异常缓慢——右手的力量再次爆发了。
他撞开最近的一人，扑向黑曜石匣子。就在手指即将触碰表面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劝你别那么做。\"
秦阳猛地回头，看到医师从阴影中走出。他不再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皮肤下隐约有红丝蠕动，眼睛完全变成了暗红色。
\"又见面了，秦阳。\"医师微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秦阳警惕地后退，右手蓄势待发。
\"进化。\"医师张开双臂，\"人类太脆弱了，需要更高级的存在形式。而你——\"他指向秦阳的右手，\"是完美的媒介。\"
秦阳冷笑：\"所以那些被寄生的人都是你的实验品？\"
\"暂时的容器而已。\"医师走向黑曜石匣子，\"真正的载体在这里。\"
他按下匣子表面的倒三角图案，盖子缓缓打开。里面蜷缩着一个人——是苏婉的复制体，全身覆盖着红丝，只有脸露在外面，双眼紧闭。
\"她将带领我们进入新世界。\"医师的声音充满狂热，\"而你，将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秦阳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暗红色的液体在空中形成一根细长的丝线，直指复制体的眉心。医师没有阻止，反而露出期待的表情。
\"对，就是这样...建立连接...\"
丝线接触到复制体的瞬间，秦阳的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血色荒野上矗立着无数倒三角石碑，每个石碑下都跪着被红丝缠绕的人形；空中是倒悬的城市，街道上行走着半人半红丝的怪物；而在最中央，一个巨大的倒三角虚影正缓缓睁开它的\"眼睛\"...
\"看到了吗？\"医师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就是我们的未来。\"
秦阳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暂时夺回控制权。右手丝线断裂，复制体发出一声尖啸。
\"不！\"医师脸色大变，\"你不能拒绝它！\"
秦阳没有理会，转身扑向金属容器。他的右手直接击穿外壳，抓住了里面的人形。
触手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以秦阳为中心爆发。整个大厅剧烈震动，墙壁上的倒三角图案一个接一个碎裂。红袍人们尖叫着倒地，皮肤下的红丝疯狂扭动，最终破体而出，在空中化为灰烬。
医师跪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不可能...仪式已经...\"
秦阳从破碎的容器中拖出那个人形——是另一个他，全身被红丝缠绕，但心脏位置有一个发光的倒三角印记。
\"这才是真正的载体，对吗？\"秦阳喘着气问，\"用我的复制体来控制所有红丝？\"
医师的皮肤开始龟裂，暗红色的光从裂缝中渗出：\"你...不明白...没有载体...它们会...失控...\"
\"那就让它们失控。\"秦阳右手成爪，直接刺入复制体的心脏位置。
复制体发出一声非饶嚎叫，身体迅速干瘪。与此同时，整个钟楼开始剧烈摇晃，石块从花板坠落。
医师的身体也在崩溃，但他最后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太晚了...它已经...醒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炸开，化为无数红丝，随即灰飞烟灭。
秦阳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右手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钻心的疼痛。身后，黑曜石匣子正在崩裂，暗红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涌出，像是有生命般向他流来。
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刻，秦阳看到大厅中央的地板塌陷，一个巨大的、由红丝组成的\"眼睛\"正从地下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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