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礼拿出手机，有些笨拙却又迫不及待地翻找着那些多年的珍贵记忆。他点开一个明远科技还没上市的云端，一个文件里面全是珠珠婴幼时期的照片，一张张，记录着她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到她三岁的模样。
“你看，”他将手机屏幕转向珠珠，声音里带着一种温柔的怀念，“这是你刚满月的时候，眼睛就很大了……这是你百，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这是你时候，像个公主一样。”
珠珠好奇地凑过去，睁大眼睛看着屏幕上那个粉雕玉琢、被打扮得极其精致的婴儿，确实像个公主。她的脸上露出惊奇又好玩的表情。
翻着翻着，一张略显不同的照片跳了出来。
照片里，一个穿着篮球服、年轻张扬的赵明远随意地躺在一个儿童爬爬垫上，笑得一脸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而一个穿着粉色连体衣、胖嘟嘟的婴儿，正是才几个月大的珠珠，正趴在他的胸口，一只肉乎乎的手精准地、好奇地抠着他球衣领口露出的……乳头位置。赵明远似乎被抠得有点痒，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一脸纵容。
珠珠的目光瞬间被这张照片吸引住了，手指着屏幕：“哇！这个帅叔叔！我时候就认识他啦？”她抬头看向齐司礼，眼神亮晶晶的，“我那么你就和妈妈分开了吗？你都不介意我和这个帅叔叔一起……互动吗？”。
齐司礼一开始没太理解女儿这跳跃的思维和奇怪的关注点，愣了一下：“……嗯？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珠珠那“你不介意吗”的潜台词时，简直哭笑不得！这孩子的脑袋瓜里整都在想些什么？！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从根源上纠正女儿这个离谱的认知。他退出婴儿相册，开始翻找另一个更古老的相册。
“你看这些。”他将手机再次递给珠珠。
这个相册里，是更年轻一些的齐司礼，和明显处于青春期的、眉眼飞扬、帅气逼饶赵明远。照片多得翻不过来——
两人穿着专业的滑雪服，在雪地里勾肩搭背，笑容比雪光还耀眼； 踩着冲浪板，在海浪中追逐，古铜色的皮肤上滚落着水珠； 并肩站在某座高山的顶峰，身后是翻滚的云海，少年意气风发； 还有在篮球场上的激烈对抗，在图书馆里的安静自习，在画室里一起画画写毛笔字……
太多太多了，每一张都记录着一段炽热而亲密的青春岁月。
珠珠看得眼花缭乱，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太养眼了，年轻的爸爸和年轻的赵明远叔叔，也太好看了吧！简直是双倍的视觉享受！
她的脑袋瓜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终于得出了一个自认为无比正确的结论！
她猛地抬起头，一脸恍然大悟，用一种带着点担忧和大人似的语气，非常郑重地对齐司礼： “原来你们是这么好的朋友啊！”
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凑近齐司礼，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又无比认真地提醒道： “那你可要心一点，看好老婆啊！我感觉……这个好朋友叔叔，他和我妈妈之间……好像有点什么！”
齐司礼：“………………”
他听着女儿这逻辑严密、推理清晰、并且完全跑偏聊“忠告”，看着她那副“我发现了惊大秘密你快感谢我”的模样，彻底陷入了无语凝噎的状态。
这孩子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齐司礼看着女儿那副自以为发现了真相、正在为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还是告诉他真相，虽然这真相可能远超她这个年龄的理解范围。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迂回，目光沉静而认真地看着珠珠，用一种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道： “珠珠，你理解的……可能有些偏差。” 他顿了顿，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最直接也最不会引起后续误会的法： “我和你赵明远叔叔……我们是一对恋人。”
他出这句话时，声音很平稳，但仔细观察，能发现他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珠珠的脑袋显然被这个完全超出她认知范围的答案给冲击到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着，半没反应过来。恋人？ 这个词她懂，但是……两个……？
齐司礼看着她懵懂又震惊的样子，知道她很难立刻理解，便继续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种深沉的、为她考量的意味： “你可能还不能完全理解这种关系。爸爸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回归到一种更被普遍接受的、正常的家庭和社会关系中去认知我们。”他试图用她能听懂的方式表达，“你不需要为此感到困惑或者有压力。”
珠珠的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些信息，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努力试图理清这复杂的关系。她抓住了其中一个关键点，非常不解地、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我不是有妈妈吗？”她的逻辑很简单：有妈妈，那爸爸的恋人就应该是妈妈才对啊！
齐司礼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这涉及到更早的、也更复杂的过往。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对清晰但省略了很多细节的法： “找你的母亲……是为了生下你们。”
珠珠彻底呆住了。
信息量太大，远远超过了一个七岁孩子能瞬间消化和理解的范围。
爸爸和赵叔叔是恋人？ 找妈妈是为了生孩？ 那爸爸和妈妈…… 那赵叔叔和妈妈……
她的脑袋里仿佛有无数个线团纠缠在一起，越理越乱。她看着齐司礼平静却认真的脸庞，知道爸爸没有在开玩笑。
这个世界……好像和她以前理解的……完全不一样。
她愣愣地坐在那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对“家庭”和“关系”这两个词，产生了巨大的、颠覆性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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