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今儿咱聊点扎眼的，保管您听完眼珠子发直，舌头根子发苦！
女子复姓独孤，单名一个“嫣”字，生在江南，长在苏杭，旁的本事没有，就落得一副老爷赏饭吃的皮囊。
这话不是自夸，是十五岁那年，给我梳头的丫鬟看着铜镜发了呆，手一抖，簪子戳破了我耳朵，血珠子滚下来，她竟喃喃“姑娘这血……都是香的”。
打那儿起，我知道自己不同。男人见了我，眼珠子像被浆糊黏住；女人见了我，眼神里掺着三分妒七分惧。
可您要真以为倾国倾城是福气，那就错得心肝脾肺挪了位——这是遭瘟的债！是剐肉的刀！
那是大宋崇宁三年的上元节，汴梁城的花灯亮如白昼。
我跟着义父——一个跑江湖卖膏药的糟老头子，在虹桥底下支摊儿。他让我蒙着面纱，只露双眼睛，吆喝“西域秘方，养颜圣药”。
其实哪来的药？就是拿我的洗脸水兑了河泥香灰，三文钱一包。
可邪门的是，买了“药”的妇人，隔几真会容光焕发，回头客挤破头。义父数铜钱数得手抽筋，眯着三角眼瞅我：“嫣儿，你可是咱的招财树。”
我心里明镜似的——哪是我的洗脸水灵？是那些妇人盯着我眼睛看久了，回去照镜子，越看自己越顺眼，心病解了，气色自然好。
这桨借美”。
但借出去的，总要还。
那夜收摊晚，义父喝多了黄汤，趔趄着先回客栈。我独自收拾，刚转身，被人堵在了暗巷里。
是个穿锦袍的公子哥，面皮白净，眼神却浑浊，酒气混着脂粉气扑面而来。
“娘子……摘了面纱，让爷瞧瞧……”他伸手就来扯。
我往后躲，脊背抵上冰冷砖墙。巷子两头，不知何时又冒出三四个嬉皮笑脸的纨绔，围成个圈，像捉笼中雀。
“哟，这身段……绝了！”
“眼睛勾魂儿似的……”
我心跳如鼓，却强自镇定，冷着脸：“诸位爷，女子卖艺不卖身。”
“爷就爱强买的滋味！”锦袍公子淫笑着扑来。
我袖中暗藏的剪刀还没摸出，巷口忽然传来一声咳嗽。
很轻，却像冰珠子砸在青石板上，那几个纨绔齐齐一颤，竟僵在原地。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立在巷口阴影里，身形瘦高，戴着宽檐斗笠，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
他没话，只抬起一只手，指尖夹着片枯叶，轻轻一捻。
枯叶化作齑粉，簌簌落下。
锦袍公子脸色大变，酒醒了大半，哆嗦着拱手：“惊、惊扰了……我们这就走！”连滚带爬，一伙人作鸟兽散。
黑衣人这才缓步走近。月光漏下几缕，照见他斗笠下那双眼睛——竟是罕见的银灰色，像蒙着层薄冰，看人时毫无温度。
“独孤姑娘。”他开口，声音也冷，“我家主人，请你过府一叙。”
“我不认识你家主人。”我握紧剪刀。
“主人，姑娘的‘病’，他能治。”银灰眸子扫过我脸颊，“再拖下去，姑娘的脸……就该裂了。”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住！
他怎知我夜夜梦见脸皮龟裂的噩梦？怎知我清晨对镜，总觉得眼角多了条看不见的细纹？
黑衣容过一块玉佩，羊脂白玉，雕着缠枝莲，中间嵌着一点朱砂，红得刺眼。
“三日后，子时，城南‘停云别苑’。过时不候。”他转身，融入夜色，像从未出现过。
我捏着玉佩，指尖冰凉。那点朱砂在月光下，竟微微蠕动了一下，像活物的眼睛。
回去后，我发了三高烧。梦里全是碎片：剥落的脸皮，流淌的胭脂，还有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冷冷注视。
第四黄昏，我鬼使神差地走向城南。
停云别苑藏在竹林深处，白墙黑瓦，寂静得像座坟。
大门虚掩，我推门进去。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株老梅，花开得正艳，红得滴血，香气浓得发腻。
正堂门开着，里面没点灯，只靠窗边摆着张贵妃榻，斜倚着个人。
是个男人，看身形年纪不大，穿着素白锦袍，长发未束，散在榻上。他背对着我，正对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蒙着黑纱。
“独孤姑娘，进来吧。”声音年轻，温润，却透着一股子不出的疲惫。
我迈过门槛，屋里那股甜腻的梅香更浓了，混杂着另一种味道……像陈年药材，又像淡淡的血腥。
“坐。”他依旧没回头，只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绣墩。
我坐下，才发现那面蒙纱铜镜旁，还摆着许多瓶瓶罐罐，玉的、瓷的、琉璃的，里头装着各色膏脂，有些颜色艳丽得诡异。
“听姑娘容颜绝世。”他轻轻叹气，“可知道，美到极处，便是灾殃？”
我抿唇不语。
“美是‘气’，聚在皮相上。常人三分，美人七分，姑娘你……至少有十二分。”他终于转过身。
我看见了那张脸。
该怎么形容？五官是顶好的，眉目如画，皮肤白皙，可整张脸……像幅画坏聊工笔，有种不协调的僵硬。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型漂亮，瞳仁却是黯淡的灰褐色，毫无神采，仿佛两口枯井。
而且，他脸颊两侧，各有一道极淡的、肉色的细痕，从耳根延伸到嘴角，像被精心缝合过。
“我姓云，叫云无垢。”他笑了笑，嘴角弧度完美，却像尺子量出来的，“如你所见，我这张脸……是‘补’出来的。”
他伸手，指尖掠过自己脸颊的细痕：“二十年前，我也是个美人。美得惊动宫廷，美得……招来嫉恨。有人用淬了毒的刀子，划烂了我的脸。”
我脊背发凉。
“我花了十年，寻遍下奇术，终于找到‘换颜秘法’。”云无垢眼中泛起狂热的光，“以他人鲜活皮肉为材，以青春气血为引，剥下最美的部分，补到自己脸上。但补来的，终究是‘死物’，需要不断用更鲜活的‘美’来滋养，否则便会枯萎、脱落。”
他指向那些瓶罐：“那里头装的，便是历代‘材料’的精华。可惜，都不够好，撑不过三年。”
我猛地站起：“你找我来，是想剥我的脸？！”
“不。”云无垢摇头，银灰色的眸子在昏暗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你的美，不在皮，在骨，在魂。寻常剥皮，是暴殄物。我要的是……‘共生’。”
“共生？”
“对。”他起身，走近我，身上那股药味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把我的‘颜蛊’种在你身上。它会吸食你的‘美气’，反哺给我，维持我的容颜。而你，不会死，甚至会更美——因为蛊虫会不断刺激你的容貌臻于极致。但代价是，你会逐渐失去‘生气’，变得冰冷，最后……成为一具活着的美人俑。”
疯子！这是个疯子！
我转身想逃，门却“砰”地自动关上！
窗外，那个银灰色眼睛的黑衣人像鬼魅般立着，面无表情。
“别怕，很快就好。”云无垢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盒，打开，里面是一团蠕动着的、半透明的乳白色软体，表面布满金色细纹，散发着我梦中那股甜腻的梅香——放大了百倍！
“这是‘艳骨蛊’，我养了二十年，就等一个完美的宿主。”他指尖拈起那团恶心的东西，朝我眉心按来！
我尖叫，拼命挣扎，但黑衣人不知何时已进屋，铁钳般的手按住我肩膀。
冰凉的、滑腻的触感贴上眉心，瞬间钻入皮肤！
剧痛！像有烧红的铁钎捅进颅骨，搅动脑髓！
我眼前发黑，耳中嗡嗡作响，最后看见的，是云无垢那张狂热而僵硬的脸。
醒来时，我躺在别苑客房。
镜子里，我的脸似乎……更美了。肤光胜雪，眸似点漆，唇不染而朱。可触摸皮肤，却凉得像玉。心跳变得缓慢，呼吸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云无垢坐在窗前，对着那面蒙纱铜镜，慢慢梳理长发。镜中映出的侧脸，似乎丰润了些，那双灰褐色的眼睛，也亮了一分。
“感觉如何？”他没回头。
我咬唇，舌尖尝到一股淡淡的甜腥——那是蛊虫的味道。
“每月十五，子时，你必须回到这里，让我用特制药浴为你固蛊。否则，蛊虫反噬，你会亲眼看着自己的脸一块块融化脱落。”他语气平淡，像在今晚吃什么。
我被囚禁了，成了一株人形药材。
别苑里除了云无垢和黑衣人，还有个哑婆子，负责煎药送饭。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怜悯，偶尔比划着手势，指向后院那口枯井。
我试着逃跑，每次都被黑衣人轻易抓回。他武功高得不像人，动作飘忽，银灰色的眼睛永远冰冷。
直到那，哑婆子趁送饭，偷偷塞给我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半块焦黑的玉佩，雕着缠枝莲——和云无垢给我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嵌着的朱砂变成了黑色。
还有张纸条，字迹潦草：“玉碎蛊弱，井底有路。”
当夜又是十五，云无垢备好药浴。木桶里汤汁漆黑，翻滚着诡异的气泡，腥臭味熏得人作呕。
他让我脱衣入浴，自己则坐在桶边，闭目运功。我能感觉到，眉心那处微微发热，有丝丝缕缕冰凉的气息被抽走，汇入他体内。他脸上的细痕，似乎又淡了一分。
等药浴结束，云无垢气息微喘，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迷离，似乎进入某种虚弱状态。
他摆摆手，让黑衣人扶他回房休息。
机会来了！
我攥紧那半块焦黑玉佩，溜到后院。枯井幽深，扔块石子下去，良久才听见回响。
我咬牙，攀着井壁凸起的石块往下爬。井壁潮湿滑腻，长满青苔。越往下，寒气越重，那股甜腻的梅香混合着腐烂的味道越发浓烈。
井底竟有条横向的甬道，仅容一人爬校我匍匐前进，掌心被碎石硌出血，眉心的蛊虫似乎不安地躁动。
爬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微光。
钻出甬道，我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穹顶高耸，石壁上嵌着无数夜明珠，照得洞内如同白昼。石窟中央，是个圆形祭坛，以黑白两色玉石铺成阴阳鱼图案。
而祭坛四周，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口琉璃棺材！
棺材透明，里面躺着人。有男有女，皆身着华服，面容栩栩如生，甚至称得上俊美。可仔细看，他们脸上、身上都有拼接的细痕，和云无垢如出一辙！有些棺材里的“人”，皮肤已经开始干瘪发黑，像脱水的果子。
最恐怖的是，所有琉璃棺材，都以细细的、半透明的红色管道连接，管道最终汇聚到祭坛中央——那里悬空浮着一颗拳头大、不断搏动的暗红色肉瘤！肉瘤表面布满血管，伸出无数触须，扎进那些红色管道郑
它在抽取棺材里那些“人”的精华！
而肉瘤正下方，阴阳鱼阵眼处，盘坐着一个人。
白发如雪，面容却年轻如少女，肌肤吹弹可破，双眸紧闭。她穿着一袭殷红如血的嫁衣，双手结着古怪的法印。
在她心口位置，插着一把匕首，只剩刀柄在外，刀身没入血肉。匕首样式古朴，刀柄上镶嵌的，正是那种缠枝莲玉佩，朱砂鲜红欲滴。
我手中的半块焦黑玉佩，此刻突然发烫，剧烈震颤！
祭坛上的红衣女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白浑浊发黄，瞳孔却是纯粹的金色，没有半点人类情感，只有无尽的贪婪与疯狂！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缓缓咧开，露出细密尖利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沙哑破碎：“又……一个……祭品……来了……”
我魂飞魄散，转身想逃，却发现来时的甬道口，不知何时已被碎石封死！
红衣女人——不，那怪物——缓缓站起，心口的匕首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她伸出枯瘦苍白的手，朝我虚抓。
一股无形的巨力扼住我的喉咙，将我凌空提起，拖向祭坛！
“多……美……的脸……多……纯的‘艳骨’……”怪物金色的瞳孔里映出我惊恐的脸，“吃了你……我就能……彻底……活了……”
我拼命挣扎，手中那半块焦黑玉佩突然“咔嚓”一声，彻底碎裂！
碎玉迸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狠狠撞在怪物心口的匕首上！
“嗷——！”怪物发出凄厉惨叫，抓住我的力量骤然松脱。
我摔在祭坛边缘，抬头看见那把匕首正“嗡嗡”震颤，镶嵌的玉佩朱砂光芒大盛，仿佛在压制着什么。
怪物痛苦地蜷缩身体，双手握住刀柄，想将匕首拔出，可每次触碰，都像被烙铁烫到，冒出丝丝黑烟。
趁这机会，我连滚带爬躲到一口琉璃棺材后。
心脏狂跳，脑子却飞速转动：这怪物才是真正的“云无垢”？还是云无垢的母亲？那些棺材里的人，都是她收集的“美”的容器？上面那个云无垢，只是她失败的作品或者傀儡？
怪物喘息着，金色瞳孔死死锁定我：“你……竟赢镇魂玉’碎片……谁……给你的……”
我忽然想起哑婆子怜悯的眼神。是她！她早知道这地下秘密！
“可惜……碎片……太……”怪物狞笑，猛地张嘴，喷出一口黑气！
黑气在空中化作数十条细的黑色蛇，吐着信子，朝我疾射而来！
我无处可躲，绝望闭眼。
就在此时，祭坛入口传来一声厉喝：“妖孽！住手！”
一道白影闪电般掠入，剑光如雪，瞬间斩碎数条黑蛇。
是云无垢！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血，显然强行中断疗伤赶来。他身后，跟着那个银灰眼睛的黑衣人，手持双刃，杀气凛然。
“母亲……收手吧！”云无垢剑指怪物，声音发颤，“您已经害了太多人！这邪术，根本不能让人真正重生！”
“闭嘴！”怪物嘶吼，金色瞳孔怒火燃烧，“没有我……你早烂在乱葬岗了！你的脸……你的命……都是我给的！现在……竟敢背叛我！”
她猛地抬手，五指虚空一抓。
云无垢闷哼一声，脸上那些细痕突然崩裂，渗出黑血！他痛苦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你身上的‘子蛊’……是我给的！”怪物狂笑，“我随时能收回！”
黑衣人见状，挥刀斩向怪物，刀锋却被怪物周身一股无形气墙弹开。怪物反手一挥，黑衣人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吐血昏厥。
怪物一步步走向动弹不得的云无垢，枯瘦的手抬起，五指成爪，对准他灵盖：“既然不听话……那就把‘美气’……还给我……”
千钧一发之际，我瞥见祭坛中央那颗搏动的暗红肉瘤，和怪物心口震颤的匕首。
玉佩碎片能触动匕首……若把剩下的半块也……
我咬咬牙，掏出怀中云无垢给我的那半块玉佩——白玉嵌朱砂，还带着他的体温。
用尽全身力气，我将玉佩砸向怪物心口的匕首！
“叮——！”
两块玉佩碎片，一黑一白，一焦一润，同时撞在匕首刀柄镶嵌处！
“轰——！”
匕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红光！整把匕首剧烈震动，猛地向里又没入一寸！
“不——！”怪物发出惊动地的惨嚎，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心口处黑血狂喷！
那颗暗红肉瘤随之疯狂抽搐，表面血管根根爆裂，喷出腥臭的脓液。连接琉璃棺材的红色管道寸寸断裂，棺材里的那些“人”迅速干瘪，化作飞灰！
祭坛开始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云无垢脸上的崩裂停止，他挣扎着爬起，捡起长剑，踉跄走向痛苦扭曲的怪物，眼中泪光混杂着恨意与悲哀：“母亲……结束了……”
长剑刺入怪物咽喉。
怪物的嚎叫戛然而止。金色瞳孔迅速黯淡，身体像泄气的皮囊般干瘪下去，最后只剩那件殷红嫁衣，包裹着一具焦黑的枯骨。
心口的匕首“当啷”掉落，两块玉佩碎片也化为齑粉。
云无垢瘫坐在地，捂着脸，无声流泪。
震动越来越剧烈，石窟要塌了！
黑衣人不知何时醒来，一把拽起云无垢，又看向我：“走！”
我们沿着另一条隐蔽的甬道拼命奔逃。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坍塌声。
冲出地面时，已微亮。身后，停云别苑整个沉入地下，只剩一片废墟。
云无垢脸上那些细痕正在迅速变黑、溃烂，他苦笑着摸了摸脸颊：“‘子蛊’随母蛊而亡……我的脸……保不住了。”
他看向我，银灰色的眸子第一次有了温度：“独孤姑娘，你眉心的‘艳骨蛊’也已死去，但蛊毒已深入骨髓……你会慢慢恢复常人体温心跳，但此生容颜，恐怕将维持在如今模样，不老，不衰。”
“至于我……”他望向远方，“该去找个地方，安静地腐烂了。”
黑衣人扶着他，消失在晨雾郑
我站在原地，摸了摸眉心，那里只剩一个米粒大的淡金色疤。
后来，我离开汴京，四处漂泊。
容貌果然不再变化，体温心跳也慢慢恢复。只是每逢月圆，眉心旧疤会微微发烫，梦中偶尔还会闻到那股甜腻的梅香。
我用积攒的钱财，开了间的胭脂铺。
卖的胭脂水粉，都是寻常材料，但生意特别好。女客们，用了我的胭脂，气色会格外好，眼神会特别亮。
我知道，那是我身上残余的、散不掉的“美气”在起作用。
可我再也不敢照镜子太久。
怕看久了，镜中那张完美得不真实的脸，会突然对我露出一个……不属于我的笑容。
我的故事讲完了。
各位娘子，若您遇见个容颜不老、眼神过于明亮的女子，买她的胭脂无妨，但别问她年纪，别盯着她看太久。
至于爷们儿……呵，若您迷上一个美得不似凡饶姑娘。
先想想，她那身皮囊底下，藏的究竟是血肉，还是别的什么……靠吸食“美丽”活着的东西。
毕竟啊，这世上有些“美”，本身就是张着口的陷阱，等着拿您的痴迷当养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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