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26日
十月的宁州，白依旧有阳光。风不再像前阵那样冷，带着一点微甜的气息。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地板上，细碎而温柔。
她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抱着一只灰色猫，那是楼下流滥家伙，几前被她哄上楼，喂了几次就不肯走。
“它好像挺喜欢这里的。”我。
“那当然。”她笑，“这里有阳光，有风，还有你写不完的故事。”
她这话的时候，眼神明亮得像刚洗过的湖水。
“那你呢？”我问。
“我？”她想了想，低头摸了摸猫的背，“我大概也是被这风留住的吧。”
——
她回宁州已经快两周。生活慢慢恢复到我们都熟悉的节奏——
她在阳台晒花、煮粥，我在书房写稿。
偶尔她会拿着一杯茶走进来，靠在门边，听我念句子。
“这段不行，”她皱眉，“太生硬了。”
“那你改。”
“改？改了又不给署名？”
“给，署个副标题——‘知秋指导版’。”
她笑出声，走过来伸手敲我脑袋：“油嘴滑舌。”
但那笑，却是我一最安心的风景。
——
午后，她接了个电话。
我在厨房洗杯子，隐约听到她声音压得很低。
“嗯……我知道，检查报告出来了吗？……好，我明去拿。”
我放下杯子。
她挂断电话时，笑得有点勉强。
“谁打来的？”我问。
“老同事。”
“检查报告？你又去医院了？”
她顿了下，笑着摇头：“就是例行复查，没事的。”
我盯着她几秒。她避开目光。
“知秋。”
“真没事。”她走过来，伸手理了理我衣领，“你啊，别皱眉，我要真有事，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记得话算数。”
“我一直算数。”
她笑着靠过来，额头轻轻碰在我胸口。那一刻，她的呼吸有点快，像被风掠过的湖面。
晚上，我们一起散步。
街道两旁的桂花已经落尽，只剩几片叶子在风里打转。
“风变了，”她，“冬要来了。”
“怕冷吗？”
“不怕，有你。”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凉凉的，却回握得很紧。
“周磊，”她忽然轻声，“如果有一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怎么办？”
我愣了几秒：“你什么傻话。”
“我就是随口问问。”
“那我就去找你。不管你在哪，哪怕风都停了。”
她笑了，眼角有点湿：“你呀，总能出这种话。”
“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是真的。”
回到家，她去洗澡。我坐在客厅，翻开她放在茶几上的记事本。第一页上写着：
“第209。
风在窗外吹，
他在我身旁。
我不再怕夜太长。”
我轻轻合上本子。心里有种不出的酸。
半夜，她突然翻身，梦里轻轻皱眉。
“知秋？”我轻声剑
她没醒，只是呢喃了一句：“别走……”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也低下来：“我不走。”
那一夜，我几乎没睡，只听着她的呼吸，一声一声，像风在屋檐间穿过。
第二清晨，她醒来时神情有点恍惚。
“昨晚做梦了？”我问。
“嗯。”
“梦到什么？”
“梦到我们又回到北方，风大得吹不动，我在风里找你。”
“后来呢？”
“后来……你站在光里，对我笑。”
她完，自己也笑了：“所以啊，梦还挺暖的。”
我点点头：“因为我不会让风把你吹走。”
午后，她去医院拿报告。坚持一个人去。
我本想陪她，她却：“只是例行检查，你写稿吧。”
她走后，屋子忽然空了。连风声都变得寂静。
我坐在阳台，望着窗外的云。那一刻，我有点明白了她昨晚梦里的不安。
风吹过，带来一片桂花。
我伸手接住，放进她做的那个布袋里。袋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我对自己：
“不管风往哪边吹，
她一定要看到灯。”
傍晚，色微暗。
门锁“咔”一声响，她回来了。
我几乎是冲过去的。
“怎么样？”
她笑：“医生一切正常，别太紧张。”
我看着她的眼神，才发现她眼里藏着一点泪光，但她笑得那么明亮，像风穿透云层，照在海面上。
“我就没事吧。”她轻声。
我把她搂进怀里，什么都没再问。
那晚，我在笔记本上写下：
“第210。
风带来信，
她平安。
这一刻，
连都安静了。”
她在厨房哼着曲，汤在锅里咕嘟作响。
我靠在门边，看着那光，那烟，那人。
风从窗外钻进来，掠过她的发梢，绕过她的笑。
我忽然明白——
风不是冷的，
风里有家的方向。
“风声有信，
信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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