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近乎压抑，众人围坐在那张斑驳的长桌旁，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骨身上。
骨满脸无奈，挠了挠头，声音干涩地打破了沉默：“实在不行，眼下就只剩最后两个办法了。其一，得把这个区近五六年乃至十几年的监控视频一股脑儿全调出来查看。可这纯粹是异想开，不切实际到了极点。你们也清楚，绝大多数区的物业监控，存储时限短得可怜，要么一年清理一次，要么半年就格式化一回，那些个往昔的监控视频，压根就没留存下来。就算有侥幸留下的，这海量的视频资料，得耗费多少人力、多少时间去一帧帧甄别？那工作量，简直像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骨顿了顿，偷偷觑了眼众饶脸色，才接着：“最后一个法子，就是对区的化粪池展开打捞作业，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把可能存在的碎石捞上来。虽这活儿脏累不堪，工程量浩大得吓人，但好歹算有一线生机，不至于毫无头绪。”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包月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嘿，登子，我看你是成心刁难咱们法医部门吧？能顺着马桶下水道冲下去的碎石，那尺寸能有多大？芝麻绿豆般细罢了！真要是碎尸案，这些碎石在化粪池里都沤了这么些年，早被泡得不成样子，想从中捞出关键物证，难度堪比大海捞针！再了，这区满满当当全住了人，化粪池一到晚都在正常运转，不间断有新的排泄物涌入，干扰因素太多了，打捞的时候稍有不慎，污水四溢，居民那边怎么交代？”
包月越越来劲，猛地凑近骨，两人鼻尖几乎碰在一起，她瞪大眼睛，语速极快地继续嘟囔：“还有呢，登子！你怕是还不清楚行情，现在市区里的区，物业每年都定时定点请化粪池抽粪车来清理。就算真有碎尸的骨肉渣子混在里头，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就被那些抽粪车一股脑儿抽走处理掉了，哪还轮得到咱们这会儿去瞎忙活？”
罢，包月直起身子，冲骨狡黠地眨了眨眼，嘴角挂着一抹揶揄的笑意：“登子，我看你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草率了，咱办案可不能靠臆想，得脚踏实地，你是不是？”
骨像是被包月的突然凑近惊到了，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脖子都微微泛红，脸上满是窘迫与羞恼，他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嚷道：“包子月，你这人怎么回事！话就话，猛地一下凑这么近干啥？咱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都丢脑后啦，男女授受不亲，这点道理你晓不晓得！”
包月见状，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直起身子，双手抱在胸前，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切，你还来劲了。你以为我稀罕凑你跟前啊，我可没别的意思，纯粹是怕你耳朵里耳屎把耳道都堵住了，听不清我讲话。我这一忙得脚不沾地，可没那闲工夫给你再重复一遍，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下巴微微扬起，神情冷漠又疏离，仿佛刚才那近距离的对峙全然没放在心上，只是看着骨那气呼呼的模样，眼底隐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骨气得直喘粗气，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几下，又一时找不到话来回怼，憋得满脸通红，会议室里其他人看着这俩冤家日常斗嘴，有的憋着笑，有的无奈摇头，原本凝重的氛围倒是悄然散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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