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钟永辉，李凌肯定是没这个权限。
而对于周耀武和市局来，虽然有权限，但在规则上，根本挑不出毛病好吧。
何况如果因为一个商人生气了，就很牵强的去处理一位经侦副队长，这让内部和上面的领导怎么看？这队伍将来还怎么带？
所以面对李凌投来的求救目光，周耀武也只能沉默以对。
沈见新看两人都沉默，轻轻点了下头：“明白了。”
完，他重新坐了下去，并扭过头去，继续抠指甲。
而他此刻的坐姿也是彻底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双肩塌着，一副咸鱼到不能再咸鱼的状态。
他这种态度，让周耀武和李凌压力倍增。
沈见新几乎把“不满意”三个字刻在脸上了，但他们很清楚，今陆长明就是要给沈见新一个交代了。
他不满意，这事怎么过去？
陆长明也知道周耀武的难处，钟永辉确实不太好处理。而周耀武作为直管一把手都不太好处理，那么陆长明更不好直接下达处理命令了，因为理由确实不够充分。
有权处理和不好处理是两个维度的问题。
如果换成以前，这种不好处理的问题，陆长明肯定是先放放，等过段时间再找机会处理。
但现在沈见新这副死样，肯定是没法等的。
所以，钟永辉必须处理。但他又不能直接下令处理，所以只能往艺术方向走了。
只见他对着周耀武道：“关于钟永辉的问题，我充分尊重周局长的意见。我的建议是，不管怎样，这位同志的思想肯定是出了问题的。至于他有没有问题，那要调查之后才有发言权。周局长，我相信你们市局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也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害群之马。”
陆长明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也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处理意见。但他的意思，在场其余三个人全都听懂了。
你们给我查，查不出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周耀武完全领会了领导的意思，紧接着道：“局纪检处之前确实有收到关于钟永辉的一些举报线索，我回去之后，立刻安排人进行跟进。如果钟永辉确实没问题，那么查一下也算给他一个清白。如果他确实有问题，我绝不包庇。”
陆长明又又又看向了沈见新。
而沈见新当没看见，陆长明只能开口问道：“见新，你看周局长这样安排可以吗？”
“啊？我都行啊。我一介布衣，哪有资格对周局长的工作发表意见。陆书记笑了。”
笑吗？你看谁笑了？
不过这话表达出“还过得去”的意思。
于是陆长明点点头，对周耀武道：“那你就先回去吧，记住了，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此类针对合法企业家的负面事件发生，这件事我会在常委会上提出的。咱们政法工作是为群众保驾护航的，不是给合法企业制造麻烦的，明白吗？”
“明白，那陆书记，我就先告辞了。”
“嗯，去吧。”
周耀武带着李凌离开，出门之后，心里暗叫晦气。
他本想掺和这里面的事，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前几他都没准备搭理钟永辉，没想到今他还是挨了批评。
想到此，他心里对钟永辉就更加厌恶了。
上车之后，他问李凌道：“谣言的事，是不是你那个副队长搞的？”
李凌连忙撇清关系：“局长，你知道的，他根本不听我的，他的案子我也从来不插手。这种事不管是不是他干的，他也不可能让我知道啊。”
周耀武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陆书记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嗯？”
李凌心中顿时起了一股不好的预福
“这件事就由你负责，我会跟局纪检的老廖打招呼的，举报材料你去问他拿。不过调查的事要注意保密，有什么情况，你直接向我汇报。”
李凌听完人都麻了，周大局长都不想掺和的事，难道他李队长想掺和吗？
局长啊局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刚给你背完锅，回头你又塞过来一颗雷...
李凌满腹委屈的开着车，心里五味杂陈，却又不敢推辞和抱怨。
“刹车刹车！你搞什么飞机，谁让你闯红灯的！”
“啊？没注意...”
“想啥呢？”
“我在想案子...”
周耀武欣慰的点点头：“好好干，我看好你。这事办妥，你也算在陆书记那里留下好印象了。”
周局长在车上画着饼，而在政法委办公室里，陆长明同样在给某人灌着鸡汤。
“见新啊，你这么年轻，可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失去斗志啊。”
“陆书记，不是我不想干。这我根本没招谁惹谁，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我很清楚，这肯定跟批评我的邹常务脱不了干系。他不想让我把项目做起来，因为这是在给您增加政绩。他跟您都是下届市长的有利竞争者。”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沈见新索性就把话挑明了。
陆长明扶了扶宽厚的眼镜，从容道：“既然你都看明白了，何必还要如此气馁呢？”
“正因为我明白了，所以我才害怕。这么大的官，我一个升斗民怎么抵挡。今我能坐在这里，没有被公安直接抓走，是因为他们知道我现在钱还没怎么投资下去，还的出来。但是将来怎么办？何况我也不知道下次又有什么招等着我。陆书记，我真的怕了。”
陆长明笑笑：“怕什么？有我支持你，只要你合法经营，就没有人能动的了你。”
沈见新摇头道：“我知道陆书记对我好，可是那些坏人阴的很，就像这次挤兑，我要是资金都投到浦东去了，没有现金兑付，那陆书记您再怎么为我话，我想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我想通了，我根本就没资格入这个局，还是老老实实玩玩股票算了，实在不行我就去鹏城，远离这些是非。”
话到这个份上，陆长明知道自己必须给沈见新吃一颗定心丸了，否则浦东项目看来是要黄了。
他想了想道：“恶意散播谣言发生挤兑的事，性质非常恶劣。完全就是胡闹，这件事我会跟市长和书记通气的。另外，你这个担心我已经想过了，只要你理财公司的资金，完全是流向了合法投资，且没有出现明显的亏损趋势。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绝对倒不了。至于具体的措施，你需要给我几时间想想，另外我也需要跟其他领导同志讨论一下。”
如果陆长明在这件事能给沈见新一个背书方案，那确实是给他消除了一个大大的隐患。
“陆书记，你的是真的？”
陆长明笑着反问：“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沈见新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怎么可能，整个世界，我最相信的就是陆书记。”
“行了，我打个电话给你阿姨，早点回家做点好菜，晚上跟我回去咱们喝点，也算给你压压惊。”
陆长明主动亲近之意很明显。
这次博弈之后，沈见新终于拿到了一点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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