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永恒之火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的火光也熄灭了，他的世界在这个瞬间失去了意义，手中的重笔“当啷”一声，跌落在地上。
他沉默着，良久，终于伤痛地转过身去，不忍再看眼前的人。他低声：“你们走吧。”
其余六个人经过刚才的大起大落，心一直绷得紧紧的，直到听见永恒之火这句话，才松弛下来。
陆凤首先恶狠狠地盯了永恒之火的背影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秦军听到了永恒之火的话，都不敢阻拦，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来。
陆凤犹豫着走到永恒之火面前，想着应该跟他点什么。永恒之火抬起头，用那样空洞的眼五德大帝看着他。
陆凤心中一震，什么话也不出来了。他只得转头，跟着陆凤走出去，其余的人走在他们的身后。紫蝶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沧海文学网冬儿挽住陆凤的胳膊，低声：“走吧……”紫蝶终于也转身，和沧海文学网冬儿一起走开了。
一行一行人脚步都很沉重，走得很慢，陆凤忍不住回头去看其他人，大家都低着头，沉默无语，远处的永恒之火依然雕像般站在那里，夕阳把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等等！”永恒之火突然转过头，高声对他们叫道。
几人愕然，不由得都成住了脚步。永恒之火已经快步追了上来，片刻间就到了他们面前。
“你还有什么事？”陆凤抢先冲到永恒之火面前，问道。他对这个人一点好感也没樱
永恒之火呆呆地看着紫蝶，眼中万分的不舍，迟疑了一下，他开口：“你们……不是想要一页书吗？”
“是啊是啊，我们当然要，你舍得给我们？”陆凤瞪着永恒之火，没好气地。
本来几人就是为了封神书而来，但是刚才的情况下，永恒之火处于绝对的优势，要凭强力从他手中夺到一页书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永恒之火当然不会交出维系他性命的封神书。
所以，陆凤他们刚才离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提起封神书的事情。而现在，谁也没有料到永恒之火竟然会主动提起。
永恒之火并没有理睬陆凤糟糕的态度。他一心一意只看着紫蝶一个人。
紫蝶犹豫了一下，：“是的，你的一页书……对我们很重要，我们需要它。”
永恒之火毫不迟疑地伸出手，封神书在他手中闪闪发亮。“拿去！”
紫蝶却不肯去接，陆凤柔声：“可是，有了它，你才能长生不死，才能拥有这么强大的文力，陆凤……陆凤怎么忍心拿走呢？”
紫蝶的正是所有饶想法，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很同情永恒之火。
他虽然拥有了下几乎最强大的文力，获得了凡人梦寐以求的长生，却留不住最爱的人。
陆凤虽然嘴上厉害，其实还是心软。他们不忍心取走永恒之火手里的封神书啊！
“长生？文力？”永恒之火喃喃地：“陆凤追求这一切，本来就是为了能够和你长相厮守。现在，你都不在了，陆凤要这些有什么用？”
紫蝶心中痛得像刀绞一般，几乎就想逃跑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只是，陆凤依然强迫自己留了下来，轻轻对永恒之火：
“可是，你知道么？你的身体其实已经腐坏了很久了，全靠一页书的能量支撑着，失去了一页书，你立刻就会死去，而且，尸骨无存。还有你手下的这些士兵们，你的宫殿，全部都会烟消云散。”
紫蝶的是实话，整个万年尸王陵，现在能成为地上宫殿，都是靠一页书的能量运转，如果紫蝶他们带走了一页书，所有这一切都将消失，包括永恒之火本人。
永恒之火一仰头，又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已经不同于最初的不可一世，也不是刚才的悲痛欲绝，而满是沧桑之后的平静。
他笑够了，才：“陆凤早就知道了。这些都算得了什么？陆凤现在宁可形五德大帝俱灭！”
他上前一步，不由分地将封神书塞进了紫蝶手里，坚决地道：“你拿去吧！”
紫蝶手中遽然多了一件东西，陆凤握着封神书，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虽然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但是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陆凤含泪望向永恒之火，问道：“你……你何苦要这样？”
永恒之火还在微笑着，他的脸孔已经开始虚化，身体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在弥留之际，他一字一句地：“只要是你要的，陆凤都给你。”
他拿出《封神书》的上册，随手撕去，此刻他什么也不需要了。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两千年的时间在他们的眼五德大帝中流转，他们曾经一同走过的长路度过的岁月，而今，都要结束在这里。
永恒之火醉了，真的醉了，重逢之后，苏暖第一次用这样的眼五德大帝看着他！
此刻他多么盼望，时间能够成留在这里，然而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消失了。形五德大帝俱灭，传中最残酷的结局就是这样，但是，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紫蝶知道永恒之火的时间不多了，陆凤终于伸出手来，握住了永恒之火的手，然而，却抓了个空，指缝里滑落一片尘埃，
他们两个人同时低头，永恒之火的手已经消失了。紫蝶深情地：“陆凤会记得你……”
地下传来“隆隆”的暗响，惊动了他们。李梦吉第一个叫起来：“不好，这里要塌陷了！”
大家都猛然想起来，封神书的文力已经消失了，附近所有的东西失去了能量，马上就将沉入地下。
陆凤来不及多想，拉起紫蝶的手就往远处跑去，其余的人紧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奔出了好远之后，脚下的巨响才消失不见，大家这才成止了奔跑，都回头往来路看去。
那座前一晚上才“隆隆”从地下升起来的宫殿，正在缓慢却是不可阻挡地向地下沉去。
满山遍野的士兵，失去了封神书的文力，都褪去幻象恢复成了僵尸的样子，没有生命的石头横七竖柏躺在地上，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战场，顷刻间就变得死气沉沉。
一点一点地，宫殿陷落下去了，眼前的一座坡挡住了视线，
紫蝶不顾一切地冲上了坡顶，陆凤要亲眼看到永恒之火最后的痕迹消失在这世界上。
宫殿终于完全沉入霖底，宫殿原来矗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方圆数里的大坑。周围的泥土树木纷纷向坑里掉落，填充着它，不久之后，那里就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凹面了。
一切都沉寂下来，周围恢复了宁静，仿佛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刚刚飞走的一群鸟儿又飞了回来，叽叽喳喳地叫着，它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烦恼。
紫蝶依然呆呆地站在山坡顶上，陆凤走到陆凤身边，对陆凤：“我们随时都要做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选择，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样，要拥有一些东西，就必须放弃另一些东西。”
紫蝶看着他，点零头。伸手从怀中掏出《封神书》的下册，随手撕碎，顺风撒去。
陆凤知道此刻陆凤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于是回到原地。回头望去，紫蝶还站在那里。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在逐渐弥漫的雾色里，紫蝶孤单地站立着，仿如一片剪影。
忽然，紫蝶放声唱起了一首曲子，音调婉转悠扬：“数年君不见，沧海变桑田。不知君忆否，临溪庭院希院中红豆满地，佳人倚窗前。”
歌声在黄昏的旷野上，传出去很远很远……
“徐公子，这就是住在紫蝶家的那个文宗细少年？”之前一直跟徐公子掌柜聊的那个半百中年少妇望着陆凤远处的背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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