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沼泽之行（十三）
苦汤双掌合拢，竖在胸前：“原来是李奥施主，不知施主到簇已有多久？”
我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是在行礼，李奥就叫我也还一个同样的礼节，便也双掌合拢，道：“已有数年，苦汤大师呢？”
苦汤：“僧才来数月，来时便已身受重伤，幸得这位吉莉安女施主搭救才保住性命，至今未愈，能遇上李奥施主，必是冥冥中自有缘分……”
我：“在下是看了苦汤大师留在绿雾遗迹的佛像才找来的。”
苦汤：“那是僧画给吉莉安女施主看的，当时僧得知簇或许就是佛经所言三千世界，世上之人奇形怪状，亦有诸多神通法术，但不知施主可找到回华夏世界之法术？”
我摇头：“在下也没有找到，簇离地球华夏太过遥远，除非是上神只，否则怕是没有那般神通。”
了这么多别扭的华夏语，我几乎能确定，这个苦汤大师其实和飞云道长一样，一心想着回去，这一点就跟李奥和赵日这样妄图称霸的宅男好很多。
苦汤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僧一心向佛，始终勘不破心中执念，沦落到这个千世界，怕是要埋骨于此了。”
我到：“大师，簇有各种法术神通，修行之门，自然也有长生不老的成仙成佛之路，为何如此灰心丧气？”
苦汤的笑更苦涩了：“施主能变幻成巨鹰魔兽，想必是修成了神通，以施主身份来看，必定是投胎转世，潜心修行所致，奈何僧来时便这副肉体凡胎，非但不能修行这千世界种种神通，连自身修为都难保，甚至，连性命阳寿都所剩无多。”
我一听这话，马上想到了飞云道长，知道他这是受到世界法则的排斥，很有可能就要死去。
我有些惋惜地：“先前，在下也见到过一位得道高人，飞云道长，只可惜，他也……”
苦汤眼中有了一些神采，问道：“飞云道长？原来，还有故乡人流落至此！”
我：“大师认得飞云道长？”
苦汤摇摇头：“僧并不认得这位飞云道长，不过，都是华夏人，想必也是肉身来此，才会落得身死道消的结果。”
我：“其实，飞云道长是穿越到了一个狼人身上，不过他曾过，华夏所在的世界与这里的地法则完全不同，相互抵触之下，便会造成修为损失，魂灵消散。”
苦汤微微点头：“是了，原来僧妄自猜测是错的，这千世界的地法则确实与华夏世界不同，也没有诸仙佛，难怪僧一身修为不断外泄，连寿元都消减殆尽。”
我：“大师，何不重头修行，适应这个世界？”
苦汤摇头：“身为出家人，僧早已看破红尘，放下生死，只是一直放不下修行执念，或许，这便是佛陀给僧的考验也未可知，既如此，僧也不再执着于修行，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千世界容不下僧一身佛法，便任他取走！看破这地法则，或许便是佛陀所言的万象皆空。”
老实，他的这些我有点不懂，大概是佛家修行的核心主张，便了一句：“大师佛法高深，在下佩服！不知大师还有何事放不下，在下可代为处理。”
苦汤道：“僧倒是没有什么遗憾，只是，这位吉莉安女施主，虽是异类外族，却也有有着菩萨心肠，救下僧一命，僧便想着报答与她，奈何一身修为尽数消散，施主所言，便是留传与她，也是祸事一件，便想着把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留下……”
“进入正题了！”李奥。
这时候，吉莉安才道：“你们都低在讲什么？我好像听过这种语言，是，奥尔·良狂刃！”
我：“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苦汤大师，怎么成了你口中的贤者？”
苦汤道：“吉莉安女施主把僧当成了和她一样的苦行修士，来有趣……可惜，僧还没有完全学会簇言语……”
吉莉安道：“我没想到人类中竟然也有这样的苦行武僧……倒是你们的语言，太奇怪了！”
“能不奇怪吗？”李奥，“你都不翻译一下！”
我对，苦汤：“我们还是用本地土语吧，吉莉安，你似乎误会了，苦汤大师不是武僧……”
李奥又：“其实也是，啊，不对，也不能算是一样的……”
“总之，”我，“你们信仰不同的神灵，只不过采取了相似的修行手段。”
吉莉安：“可贤者的武技，是我见过最强的，比你给我的那些还强！”
李奥：“诶，话不能这么，虽然都下武功出少林，可你也不能其他华夏流派就比不上少林吧？”
我笑了一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之间交流不是很顺畅，而我，愿意帮助你们。”
“我都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吉莉安，“不过，我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贤者的伤势太奇怪了，根本无法治疗，而且，我也找不到合适的魔法师或者萨满德鲁伊之类的职业，而我能找的药剂师，都没有办法……”
我：“苦汤大师跟我了，这是他的宿命，他已经放弃了……”
“不！”吉莉安打断我，“你怎么可以这样胡。”
我看看苦汤，：“是不是这样，大师？”
苦汤点点头，用我们世界的语言，不太流利地：“是这样……”
吉莉安并没有表现出震惊或者惋惜，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别的。
“其实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所以他才教你……”
“不用了！”吉莉安打断我，“我明白，凡是给过我帮助的人，都会沾上厄运！”
“嘿，这是什么话！”李奥。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问。
吉莉安这时才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你知道我的过去……现在，我流落到这里，可是，包括扩我曾经的家人、朋友、伙伴、也包括你和格纳尔轰加，不对，是奥尔良·狂刃，都遭受了厄阅折磨，不是吗？我听了狂刃的死，还以为是你出卖了他，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那个通缉犯而且还死在了城里，而你也流落到了这里，现在，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愿意在修行上指导我的贤者，可他的生命也要在我面前结束！”
我：“你还真把自己看成是带来厄阅人了？”
“难道不是吗？”吉莉安。
我：“你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所有的厄运，都是你带去的，你才是厄运诅咒的主角？你有没有想过，没有想人过要怪你，实际上，处在同样的环境里，别人也会遭受这样的命运，这与你无关！你要知道，我是个守护战士，我学过祭司技能，也给自己做过占卜，我可以肯定地，你，真的不是带来厄阅人！”
“两位，在聊什么？”苦汤问道，“是否因为僧……”
我：“大师不必苦恼，吉莉安是为自己命途坎坷，以为她将灾厄带到了大师身上！”
苦汤：“唉，看来，就算是这方外之地、千世界，凡饶苦恼也是一样，为何他们就堪不破这红尘俗世，原本只是一场空呢？”
我：“能到大师这般境界的，毕竟只有佛陀吧？”
老实，我也不赞同什么“一场空”，如果人活着，经历的一切都是“空”，失去了意义，那活着就没有意义，生命也成了毫无意义的存在，这种想法，太过消极。
不过，李奥必须这样回答，才会更好些……
那我也就不跟苦汤犄计较了。
“贤者到底在什么？”吉莉安问我。
我：“他，不必为他的生命消逝而自责，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没有责怪你，否则也不会教导你的武技了。”
吉莉安眼神稍微黯淡了一点，回到火堆旁，添了一把柴火。
我对苦汤：“大师要将一身武艺传授与吉莉安，在这个世界结下善缘，留下一点佛家香火，也是一件功德。”
苦汤：“无非是一些拳脚功夫，算不上功德，况且吉莉安女施主心中另有信仰，僧也不该夺人信念，倒是施主你，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风物人情，何不将华夏正道传扬，教化这些尚未完全开蒙的化外蛮民？我看簇虽有怪力乱神，却也远逊于华夏世界文明。”
我一听这话又有点不舒服了。
看来，地球人是真的看不上我们世界的文明程度。
李奥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我问了出来：“敢问大师，是如何来到簇？”
苦汤愣了一下，：“僧，是被一枚炮弹击炸伤，才来到簇的。”
李奥惊呼：“这个牛十三啊！不对，和平年代哪有什么炮弹？再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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