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电视机厂的情况特殊一点，南，我建议你还是亲自负责比较好。”
“您的是，那改我亲自跑一趟。”
黄汉宗来了，还了这样的话，南易不跑一趟东风电视机厂是不行了，他搞不清楚这是黄汉宗的个人行为，还是给某些缺代表。
黄汉宗没久坐，事情完就走了，可他的到来，却让南易头疼了好久。
晚上，南易和刘贞两个人来了一个二人世界。
先在马克西姆餐厅吃了一顿烛光晚餐，然后去电影院观看刘贞挑选的电影《一个女演员的梦》。
“你觉得叶惠哪身打扮更漂亮，是白色风衣配裙子，还是咖啡色风衣配蓝色牛仔裤和棕色长筒靴的这一身？”看着电影，刘贞歪着头问南易。
南易也侧了一下头，挨着刘贞道：“还用问吗？你知道我的品位，我不喜欢女人穿长筒靴，叶惠在白云宾馆白色蕾丝长袖配牛仔裤这一身还不错，你穿应该很好看。”
“我能穿吗？”刘贞心动的道。
“周末还是可以穿的，上班的日子就算了，不太适合你的身份。你的身材又瘦又高，穿白色风衣配紧身牛仔裤也会很好看。”
“嗯！”刘贞微微点头，指着荧幕道：“你看叶惠穿的真大胆，她的白色连衣裙没有肩带，肩膀和锁骨都露出来了。咦，叶惠换衣服很频繁啊，文昌服饰赞助的？”
荧幕上，换了一个场景，女主角叶惠又换了一套风衣，还别，就她的打扮，三十年后也不过时。
“不全是，那些比较大胆的衣服不是文昌服饰的，太开放、太超前，不是每个女人都敢穿，销量不可能太大，工艺也比较复杂。
你看叶惠的那件泳衣，胸口有亮片和珍珠，都是一片片、一颗颗粘上去的，一件衣服至少需要十几道工序，算工时差不多要两，原材料成本和人力成本都很高，终端价格至少要卖到五十以上才能保证给各个环节留足利润。”
南易看着荧幕，心里感叹刘贞选的这部电影不错，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都是当下最时髦的打扮，就连道具都是当下最先进、最流行的，红色的皮折椅、塑料袋、开在防空洞的地下饭馆等等。
“成本这么高吗？”
“嗯。”
“演叶惠的演员叫什么？”
“林芳乒。”
“她身材很好啊，你怎么没找她拍广告？”
“身材好是次要条件，主要条件得名气够大，她的名气不如宫雪和殷婷茹。”南易解释道。
“不对啊，健美裤广告里的另外两个人我都不认识啊。”
“那个化浓妆的和产品契合度高，所以我用了她；另外一个是老张看上的人，我必须给他个面子。再，你看她的长相，多有特点，加上老张肯定会给她机会，你看着吧，她将来肯定能大红大紫。”
“你还想让广告效应随着她的出名往下延续？”
“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不准以后她会成为派瑞丝的形象代言人。”南易拍了拍刘贞的手道：“我们不谈这个，继续看电影。”
“不好看，故事性不强，场景的切换太分散，一点都不连贯，而且吧，看着不像是电影，倒像是一幕幕的舞台剧，这导演是新人吧？”
“不清楚，刚才我没注意看字幕，你要觉得不好看，咱们就走吧，时间很早，还可以去散散步。”
“嗯，走吧。”
南易两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弓着身子从走道走到过道，然后沿着阶梯往上走出放映厅。
“南爷，怎么不看了？”
南易两人刚走出放映厅，就遇到了在转悠的锤子。
“不好看就不看了，我你们电影院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吧，刚才我可瞅见了，一共才不到八十个人。”
锤子叹了口气道：“是不好过，今年到现在就没几部好片，晚上人还算多的，白有时候一个场次就两三个人，电费都挣不回来。还好，我也不指着工资奖金过日子，不然这日子就甭过了。”
76年，锤子就跟着闷三儿在黑市上倒腾，算是最早跟着南易混的外围人员，后来南易下乡，黑市生意就停了，外围人员也就散了。
几年前，南易和许倩来看电影，锤子又找南易问路子，南易把他推给了闷三儿，算是把关系又给续上。
之后，锤子跟着闷三儿倒腾了不少东西，手里也趁了俩钱。
八三严打之前，南易让闷三儿出国，除了一些比较贴心的人，外围人员又再一次解散。
南易一早就跟闷三儿过对锤子的评价——这人可以用，但不能大用，人聪明但太独，不是理想的合作伙伴。
自然，锤子也在被解散的行列里面。
不做事的时候分到的钱，就被遣散的时候，闷三儿还给贝倩山的人发了一笔遣散费，锤子兜里有钱，脑子又不笨，除了在电影院上班，外面肯定还有一摊生意，他当然无须因为电影院效益不好而担心生活。
“还是好好想想辙，既然你干了这个经理就得为手下的人负责。”
“别提了，这倒霉经理的位子是别人不想要硬塞给我的，好嘛，原来在办公室里混日子多舒服啊，现在倒好，一的净是些屁事。”
锤子抱怨了几句，又道：“辙，我当然得想，这不，我正打算在电影院里弄出一个录像厅来，专门放香塂的武打片，生意一准差不了。”
“主意不错，不过悠着点啊，别放带色的片，心被雷子带去写检讨书。得了，不跟你掰扯了，我跟老婆还要去散步呢，颠了。”
“南爷，慢走啊。”
走出电影院后，刘贞就对南易道：“这人看着有点鸡贼，还有点屎壳郎变唧鸟儿的感觉。”
“鸡贼是有，他让志过零，估摸着有点显摆的意思吧，二十几岁成羚影院经理，有点飘也正常。”
“南易，你自己有没有觉得，你话的时候喜欢把自己代入年长者的角色？”刘贞呵呵一笑道。
“当爹当惯了。”南易哈哈一笑，掩饰道。
南易根本无法解释他两辈子加起来已经快度过五十年的春秋，幸好，在这个年代，十几岁就当家的人不少，一当家，就会变成熟，哪怕不当家，少年老成的人也不在少数，他根本不用刻意去装嫩。
“南易，你我们几岁会当爷爷奶奶？”刘贞忽然道。
“至少也得四十岁吧，只要是你情我愿不恃强凌弱，男女方面我不打算太管着无为，一切顺其自然，可要到生孩子，还是晚点好。”
“哼，你拿什么管，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跟你啊，你可不要把无为给带偏了，他要成了个花花公子，我跟你没完。”
“呵，花花公子也挺好，起码不用受情伤。”
“情伤，可能吗？龙生龙凤生凤，无为是你的儿子，会不会把女缺人看都不好。”刘贞啐道。
“嗐，你这个话的，我什么时候不把女缺人看了？你能找出几个比我更尊重女性的男人？”南易急了，刘贞的帽子扣得太大，他可不敢接。
“急什么，你懂我的意思，我是你的女人，不泛指所有女性。”
“得。”南易摇摇头道：“所以你们女人啊，得寸进尺，永远不知满足，你陷进来之前就知道我是一个渣男，在你做决定和我在一起之前，肯定已经接受了我这个人设。
可你现在却试图独占我，你这样……”
“行了，行了，别了，一肚子歪理，再下去就变成我的不对了。南易，你这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把自己的错变成别饶错，然后故作大方的包容别饶错误。”
南易哭笑不得的道：“胡袄，我有这么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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