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晚饭，气氛还算其乐融融。
直到晚上将近十点，牛春生这才带着老婆孩子道别离开。
李仲贤让王华和李蒹葭一起送他们下楼。
从这一举动就可以看出，李仲贤已经把王华当自家人了。
来到地下车库。
“华、蒹葭，就送到这吧，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家玩。”
牛春生客气地道。
“好的叔叔，叔叔慢走。”
李蒹葭礼貌回应。
牛春生摁了下车钥匙，车灯闪了一下，林芳就主动打开车门走进驾驶室了。
今晚上牛春生喝零酒，不宜开车，所以林芳就主动来开车。
“你到后排去，和女儿坐一起。”
林芳对牛春生了这么一句。
牛春生上了后排。
看着身旁坐着的宝贝女儿，眼神多少有些复杂，甚至忍不住唏嘘叹气。
多好的一个女儿，只可惜不懂事，在这青春大好年华，不好好学习，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玩。
“林馨，你以后要懂事一些，爸爸和妈妈，不可能一辈子都保护你。”
牛春生突然出这么一句，可能是喝零酒的缘故。
“知道了爸，我懂事得很呢！”
“你要真懂事，就不会贪玩不学习了。”
面对父亲的责备，牛林馨有些不耐烦了：
“我学习不好怎么了？我又没去做犯法的事情，难不成学习是衡量一个人好坏的唯一标准吗？”
牛林馨这嘴，得牛春生都无言以对了。
她确实能会道。
但现实社会可不会和她讲道理。
作为普通人，学习几乎是唯一的能够获得上升渠道的机会。
牛春生多年打拼下来，虽然获得了一些资产，但他这些资产，放眼这个社会，那他也只不过是稍微有点钱的普通人而已。
“唉，人家王晓倩，考得那么好，你怎么就考得那么差呢？”
牛春生又责备了一句。
“人家比我聪明呗。”
牛林馨更加不耐烦了：
“您别这些了行吗？不是好了给我买分，让我去上音乐特长班吗？”
牛春生郁闷着脸：
“我听，买分上高中的话，一分要两万块钱呢，你差8分，那就得16万，而且最重要的是，买分上高中，是没有学位的，到时候参加高考，只能以社会考生的身份去参加。”
“16万而已，也不是很多钱啊。”牛林馨对钱没有概念，只知道她爹能赚钱，所以觉得16万也只不过是很一笔钱而已。
牛春生苦笑出来：
“想当年我在山沟村和你秀兰阿姨合伙开卖部的时候，别16万了，就算16块，都是一笔不的数目了，没想到社会变化这么块，到你这，竟然就理所当然地觉得16万不是什么大钱了。”
牛林馨满脸无语：
“爸，您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反正您和妈赚的钱，要么你俩自己花，要么就是给我花，反正都是花，别斤斤计较！”
“我不是斤斤计较，我是怕你以后生活不好。”
牛春生掏心掏肺。
换来的却是牛林馨的没心没肺。
“哎呀，烦死了，你再唠叨这些有的没的，我就不和您话了！”
牛林馨看向前面正在开车的林芳：
“妈，爸这样唠叨，是不是很烦？”
林芳笑笑：
“你爸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他为我好，但也没必要这样唠叨，现在中考成绩都出来了，已经改变不了结果了，还这些有什么用？赶紧给我买分上高中就是了，要不就送我去大城市的私立高中上学，就两个选择，有啥好的。”
牛林馨这话得理直气壮的。
牛春生闻言，只能又是叹气一声。
而此时，另一边。
王华和李蒹葭送完牛春生、林芳和牛林馨离开后，两人一起坐电梯回家里。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
王华突然问了一句：
“话你家里这些钱……”
他欲言又止。
李蒹葭面露一丝尴尬，然后：
“我也不知道，我没过问过。”
王华心里有些怪怪的。
刚吃饭的时候，牛林馨随口提了一嘴，者无心，听者有意。
确实，李仲贤只不过是县城里一个非常不起眼的领导，当初王二海和王大山一起举办婚礼的时候，来了一大桌县里的重要领导，李仲贤都没有和那些重要领导坐一起的资格，人家是看在他和王华认识，这才拉他和他家人去坐一起的。
这种领导，竟然能住这么好的房子，开这么好的车，而且车还不是一辆，而是夫妻两人一人一辆。
这些消费，肯定不是单凭工资就能支撑得起的。
“哦哦，没过问也正常，我也没问过我家里这些问题，都在专注学习。”
王华回了一句。
李蒹葭这时候看向王华，一脸认真：
“华，如果将来我爸出事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她语气非常凝重，看得出来，她很在意王华给出的答案。
王华看着她的眼睛，思考了片刻，这才道：
“我爱的是你，和你的家庭无关。”
李蒹葭听了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突然一把抱着王华：
“华，以后咱们都去大城市发展，别回来城市了，好不好？”
王华愕然。
李蒹葭突然提出这么一个建议，让他始料未及。
要知道，最近大半年时间以来，他已经开始着手于考公，打算毕业了就考回家乡来工作，为的就是能够离李蒹葭更近一些，能够一起生活。
李蒹葭之前对此也没什么反对意见，可现在却突然这些话。
“这是……怎么了？”
王华轻抚着李蒹葭的背，心翼翼询问。
“县城就是一个大染缸，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我不想你被这里的大环境污染，也不想你的才华埋没在这地方。”
李蒹葭这法挺委婉的。
王华明白，李蒹葭就是怕他步她父亲的后尘。
而她父亲现在这样，估计已经是没有退路了。
只要事发东窗，必定得进去吃牢饭。
又联想到，最近国家高层出台“既要打老虎，又要拍苍蝇”的政策。
就知道现在风平浪静的氛围下，其实李仲贤已经岌岌可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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