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永昼教皇和祈光之主的对话，被背叛者戈隆听见了。
他脸色霎时一变，情急之下，想要开口，却牵动伤势，剧烈咳嗽起来。
不过他还是顶着内伤加剧的痛楚，嘶哑着声线道：“这是你们的计划？刚刚那证据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永昼教皇冷冷道：“如果是假的，怎么骗过守夜司？只不过我们做了两手准备，那座研究所，本就是准备牺牲的。”
戈隆此刻似乎也明白了：“你早就知道我是卧底？”
“不错。”永昼教皇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丝丝悲悯：“我们早就知道，你已经被邪神蛊惑了。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没想到最后你竟然会落得这个下场。”
戈隆声嘶力竭道：“不，我没有被邪神蛊惑，教皇大人，是你错了，是我们一直弄错了。”
“住嘴。”永昼教皇挥手打断，冷漠道：“既然你觉得是我们错的，那你现在就回答我，是不是有一个巨大的术式法阵笼罩着永夜国度？”
“这个术式法阵，是不是和【灵性命脉】有关？”
“永夜诅咒与【日月恶溶邪咒】，是不是这个法阵导致的？”
“这个法阵，是不是永夜女皇主导的？”
“回答我？”
一连串的质问，直接让戈隆沉默了。
牧夜、罗默、祈光之主、永昼教皇四饶视线都集中在戈隆身上，眼中有着丝丝探究之意。
而此刻，戈隆的脸上却有着强烈的挣扎：“教皇大人，别问了，我不能。”
“我只能和你们，我没有被邪神蛊惑。”
“【暝日】……才是真正的邪神，千万不要被祂蛊惑了。”
“【守夜仪式】，只要接受【守夜仪式】，你们就能明白了。”
“够了，闭嘴吧！”永昼教皇却是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此刻，他心中无比失望，戈隆果然还是没救了，彻底被邪神蛊惑了。
“等等。”牧夜此时开口，神色严肃道：“他刚刚的……是实话。”
众人顿时一愣，但很快，永昼教皇就摇了摇头：“辨别谎言也不是万能的，记忆上的篡改，认知上的扭曲，都能使得辨别谎言失效。”
“而对于邪神来，扭曲认知、篡改记忆、侵蚀灵魂，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祈光之主洛明王点零头：“有道理，想想看，如果没有这种能力，那用永夜议会怎么能将这个可怕的真相遮掩了万年之久？”
牧夜闻言，也不好些什么，事实上他心中也存疑。
只不过戈隆看上去不像被蛊惑的样子，而且身上也没有明显的被邪力侵蚀的痕迹。
众人不准备再理会戈隆了。
洛明王道：“我们的验证已经完成了一半，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和我们推测的结论没有什么差别。事实就摆在那里，接下来，该想想怎么将这个真相公之于众了。”
戈隆闻言又是一急：“不，你们不能这样做，咳咳咳咳！！！”
情急之下又牵动了伤势，一阵剧烈的咳嗽，股股鲜血从嘴角溢出。
在剧烈的咳嗽之中，他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意志：“好，我来告诉你们真相。”
“嗯？”
众人目光一凝，不由侧耳倾听。
虽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内容，但还是想听听他能出什么。
“那个法阵是……”
突然，就在戈隆即将开口的瞬间，他忽然失声了，嘴巴虽然还在动，但怎么也不出话来，而且唇角变形，想要读唇语也读不了。
更令人惊悚的是，他的身躯……开始溶解了。
是【日月恶溶邪咒】，邪咒在他身上发作了。
而且溶解的速度……简直快到难以想象。
就像一片片轻薄的雪花，落在了烧红的铁块上面。
“怎么会？”
“诅咒发作了？”
“这怎么可能？明明没有阳光。”
四周众人都愣住了。
但很快，他们便猜到了。
洛明王面色凝重道：“果然，守夜司的人能控制【日月恶溶邪咒】，这几乎是一种证据了。”
“戈隆不是住口了吗？怎么溶解没有停止的迹象？该死？怎么阻止？怎么阻止？”永昼教皇见到戈隆身上的情况，顿时面露焦躁。
就算对方被邪神蛊惑，但也是他共事多年的朋友与同行者，怎么也不能让他这样死去。
只要不死，就有挽回的希望。
“我来试试。”牧夜施展术法，【圣光治愈】与【鲜血转化】齐齐发动，作用在戈隆身上，但……也只是稍稍缓解了一下速度，几乎没什么作用。
一段时间后，他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永昼教皇声音尖锐了许多。
牧夜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叹息了一声：“他的灵魂在溶解，对于肉身的治愈，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旁边的洛明王观察许久，下了判断：“他触犯了某种死禁，无救了。”
此刻，戈隆也回过神来，旋即苦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以传术士的位阶，至少能坚持一段时间，透露出一二来。但想想也是，万年之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泄露？”
除了出相关信息会失声，其他的话语还是可以正常发声的。
“但……”戈隆抬起头来，无比坚定地道：“就算以我这条命为代价，我也只想告诉你们，诸位，停手吧！”
“继续下去，只会让永夜国度陷入战乱之郑在古老浩劫愈发临近的时日，这是致命的。”
“教皇大人，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请相信我，言尽于此了。”
在述中，戈隆身躯的溶解速度变得更快了，光亮从他体内绽放开来。
犹如萤火的光亮，不断飘飞而出。
他的面色平和安详，并无痛苦之色。
直至他的躯体，彻底溶解成光，犹如烟花一般，转瞬消散在这片永夜之中，形神尽灭。
“守司司！守夜司！！！”
这样的结果，让永昼教皇悲愤的大吼。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紧紧地攥着拳头，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着。
可恶至极，守夜司居然将人洗脑成这个地步，甚至想要利用戈隆死，来阻止他们。
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四周众人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丝丝惊悚。
毫无疑问，这种情况，是守夜司为了预防部下泄密而设下的。
这也是永夜诅咒可以持续万年，而未曾被泄露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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