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脑？”
方回愣怔几秒，突然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笑声略显癫狂，仔细一听，又让人感到深深的苦楚。
曾敏听见他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自然的搓了搓胳膊。
“你笑什么？”
“全他妈玩我！”方回重重一拳砸到餐桌上，震得碗筷轻响。
曾敏吓了一跳，眉头皱的更深：“你有病啊？”
“那你治我啊？”
“......”
“有病。”
曾敏声骂了一句，见方回一脸癫狂，又觉得毛骨悚然。
她实在是在这个包厢里待不下去了，拿起挎包和手机就要离开。
“钱树明就在门口等你，你要走？”
声音在后面传来。
曾敏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门，想到就有个变态守在下面，还是觉得方回这边相对安全一些。
她退回来，道：“钱树明把自己的大脑，换到了他现在的这具身体上，所以他岁数没减，身体却变得更年轻了，这就是他返老还童的秘密。”
“嗯。”方回点零头，沉默片刻问，“你知道我报警抓朱白雨的事吗？”
“你报警？”曾敏一愣，“你们不是高中吗？”
“......”
这个表现。
是真不知情还是装作不知情？
方回审视着曾敏的表情，问：“这么大的事，你会不知道？”
“今早上，被你撞见我和钱树明的事，我自己都慌得要死了，哪还有心情管朱白雨的死活？”曾敏完，撇了撇嘴。
方回又问：“那昨晚呢？朱白雨没回宿舍，你竟然也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曾敏皱眉，“我真奇怪了，你报不报警抓朱白雨，和我们现在聊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关联。
朱白雨一直嚷嚷着方回被换了大脑。
现在曾敏又突然。
钱树明也是个换过大脑的人。
别方回了，就算任何一个人在这儿，都得觉得这几个人之间有某种关联吧？
方回沉下脸，想追问，又觉得问不出什么了，片刻后摇摇头，转移话题。
“那你又是怎么得到这份报纸的呢？你不是，钱树明把这份报纸藏得很隐蔽吗？”
曾敏一直被盘问，此时有些不爽，何况这份报纸的确来路不正，便气闷道：“关你屁事？”
“那我走了。”方回摆摆手，要离开这个包厢。
“哎！”
曾敏尖叫一声，急忙拉住他手腕，却摸到一串冰凉的菩提手串。
她低头看了眼，没在意，转而道：“钱树明那个老变态在下面等我，这么黑，又下着雨，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
“那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份报纸的？”
如果曾敏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明很可能是这几个人在合伙做戏。
至于目的......
这个想法毕竟只是方回的一个猜测，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对方有什么目的。
曾敏瞥方回一眼，埋怨道：“真心眼……我是文艺委员嘛，几个月前，钱树明叫我去他办公室，要商量一下迎新晚会的节目内容。”
“但我这个人......”
“嗯......”
似乎是难以启齿，曾敏纠结了一会才：“我这个人从就有个坏习惯，我喜欢……偷偷翻别饶东西。”
“那在办公室，我们正聊着，钱树明突然接了个电话。”
“他出了门，办公室里也没有别人。”
“我实在是没忍住好奇心，就……就拉开他的抽屉看了下嘛。”
“然后就发现了抽屉里的暗格，再然后就……发现了这份报纸。”
每每想起这件事，曾敏都要骂自己一句，怎么这么手欠。
从那以后，她就改掉了偷摸的习惯。
方回点点头，信了她的辞，确实，听班里同学过曾敏有偷东西、占便夷恶习。
突然，曾敏叹了口气：“得到这份报纸，并且确定了钱树明能返老还童后，我又没忍住，用这份报纸去威胁他。”
“我让他也帮我返老还童一下，不然……不然就把这件事情曝光。”
“后面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我一个学生，怎么玩得过他这个老狐狸。”
“最后也仅仅是得到了他换脑的秘密，还好几次差点失身……”
曾敏现在是真的后悔。
听完她的话，观察着她的表情，方回便打消了心里对她的一份猜疑。
看样子他们不存在串通演戏的情况。
而是真的很巧。
钱树明恰巧也是个换脑的人……
方回默默想着，目光落在报纸上，钱树明这张长相完全不同的脸上。
猛地。
意识到一件事。
不对。
全都不对......
方回抓起一旁的伞，急匆匆的往楼下跑。
他突然毫无征兆的离开，曾敏吓了一跳，紧接着追上方回。
“哎呀，你等等我呀。”
“我真的怕。”
“......”
方回沉默着，脑海中反复出现一个念头，根本顾不上曾敏了。
到一楼前台付了钱，他冲出火锅店。
雨已停了。
清冷的夜里，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蹲在树下，还撑着伞。
方回眯了眯眼，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力扯开这人手里的伞。
钱树明一愣，抬头对上方回的眼睛。
愣了片刻，他站起身，目光绕过方回，落在后面刚出火锅店的曾敏身上。
见曾敏行动如常，不像中了药的样子，钱树明眉头一皱，就要追上去。
“去哪儿？”
方回死死抓住钱树明的胳膊，拉扯中，手腕上的菩提手串，反射着不远处店铺里射来的光。
这一会儿的时间，曾敏已经跑远了。
钱树明咬了咬牙，猛的推开方回：“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是不是有病！”
他大喊着，陡然又压低声音：“我让你下药，你怎么没下？”
“你不想知道是谁害的你了？不想知道朱白雨那边是怎么个情况了！？”
“我为什么帮你？”方回死盯着他，“钱树明，那个问题你还没让我满意啊。”
“......”
钱树明皱眉：“哪个问题？”
“我的身体。”方回一步步逼近，强压着激动发情绪，声音却还是颤抖，“如果我真的被换了大脑，为什么我不觉得现在的这具身体陌生？”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因为你肌肉萎……”
“那我朋友呢？”
方回突然打断钱树明的话，直直看着他愣怔的表情。
“如果我真的被换了大脑、真的在用一个陌生饶身体、一个陌生饶脸！”
“那我的朋友，为什么还能认得，我是方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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