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君哲被揪了一把头发，冉悦是想要报警的，但冉君哲念在何晓晨看起来命不久矣的份上放过了她，谁知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我知道晓晨性格有些极端，但我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冉君哲叹了口气，果然不能对前任心软，否则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君尧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何晓晨送了冉君哲一个巫毒娃娃，那东西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记得了，我随手扔在房间的角落里，和一堆不要的杂物一起。”冉君哲不知道家里有没有清理掉那堆杂物，如果清理掉了，十有八九是被扔掉了。
君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还是要多谢你……”
正好有人敲响了房门打断冉君哲的话，一对黄色长耳朵探进病房，声音洪亮：“川湘里套餐是这里订的吗？”
君尧欢快鼓掌：“对对对，就是这里，快进来。”
冉君哲闻到一股熟悉的麻辣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腑…
外卖在桌上一字排开，冒菜、水煮鱼、酸辣粉……还配了一杯凉凉的珍珠奶茶。
谁会在一个康复期病患的病房里订这种全套劲辣刺激的外卖啊！
明知道他最喜欢的就是川味！
冉君尧，你能不能做个人！
冉君哲默默转过头去，但四溢的香气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撩拨着他的发丝，引诱着他的注意力，刺激着他的食欲。
但转过头，君尧吃得欢畅，却往他面前推了一份清淡的餐食，这是家里给他准备的，君尧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送饭机器。
“哥哥，你还没有痊愈呢。”君尧一边吸豆芽，一边劝着，“不要嫌弃嘛，我这不是看你一直吃清淡的嘴里没味道，才特意点了一份香味扑鼻的饭菜来给你下饭的，不要辜负了妹妹的一片苦心哦。”
冉君哲：你这片苦心大可不必！
心里虽然很怨念，但肚子是诚实的，冉君哲的肠胃发出咕噜咕噜的警报声，恨不得让他把桌子都吞下去才能消解它们的空虚。
“哥哥，你这样想，你手上的这片就是红油腰子！”夹着毛血旺的君尧大言不惭。
“这一口，你就当是在吃红糖糍粑！”啃着兔头的君尧指点江山。
“香不香香不香？你想象一下嘴里爆开了一颗麻辣撒尿牛丸！”吸着冰粉的君尧挥斥方遒。
冉君哲：嘴里味同嚼蜡，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该配合你吃饭的我果然应该视而不见！
*
“……迪士尼周四公布第四财季亏损7.1亿美元，合每股亏损0.39美元。对于整个财年，迪士尼根据GAAP核算的净亏损为28.3亿美元。据FactSet，迪士尼自1980年以来从未报告过GAAP的财年亏损……”
冉悦带着冉君靖来到病房的时候，君尧坐在床边的折椅上给冉君哲念报纸，冉君哲似乎睡着了，靠在枕头上微微侧着脑袋，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抖动。
一切看起来美好而和谐。
如果能忽略掉房间里那股散不掉的火锅味就更好了。
君尧听到房门开合的动静，转过头：“妈，哥哥刚睡着。”
冉悦点点头，在床头放下一包换洗的衣服，之前冉君哲昏迷时穿过的那些衣服她觉得不吉利，已经全部拿出壤处理了，如今换了一批新的衣服送来。
“没关系，就是带君靖过来看看他。”
冉君靖整个人黑了两个度，眼睛依旧亮闪闪，望着冉君哲的目光充满激动，君尧总觉得他眼底有水光闪动着。
“姐姐，你的脚好些了吗？”君尧去参加赵明生日趴伤了脚的事情冉君靖听了，就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参加一个生日趴会山脚，而且擅这么深。
现在的姐姐们都在玩什么，就不能整点阳间的玩意？
“伤，很快就好聊。”
君尧的是实话，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梦去了一趟阴司，处理了一些事物攒了些功德回来，她醒过来的时候脚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莫非她是真的梦游阴司？
好可怕！
大概是房间里人气重了起来，冉君哲很快就醒了过来，稍微补充了一觉后他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冉悦和冉君靖喜滋滋的与他聊，君尧缩在角落里刷手机，一只手还死死按着自己的眼皮。
十分钟前开始她的眼皮就不受控制的乱跳，她承认她昨晚睡眠不佳，很容易引起这类生理反应。
但她的本能告诉她，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冉君哲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起来，甚至有些红润过了头。就像一个裙立时脸部充血一样，他的眼球甚至有些外突，显得整个人十分诡异。
冉悦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按了床铃，然而走廊空荡荡，医院静悄悄，声音一点都没有传进传出的样子。
君尧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才六点半啊，再看外面的空居然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用冉君靖的腿毛想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
她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掉，就是……
“何晓晨你是不是傻，明知道我在这里你是不可能带走我哥哥的，你还要冒这种险是不是脑子有坑？”
君尧站起身，手机被她随手扔在陪护床上，手指间夹着一张黄表纸，显然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冉悦听她话、看她动作，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
幸好她今来了！
完了，君靖要知道自己家姐姐是个神棍了！
君尧给了冉君靖一个眼神，后者非常上道地搂着冉悦躲到一旁去了。
“已经死聊鬼，就不要把活着的人拖下水了，折损自己的福祉，投胎会更加艰难。阴司现在只是太忙还没姑上你，等到派了鬼差来抓你，你不定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君尧盯着空白的墙面劝着，“生前你们会分手，明你们缘分已尽，何必跨越生死、纠缠不休呢？你以为这是人鬼情未聊浪漫爱情故事，对于活着的人而言这只是午夜凶铃的恐怖片。”
“你也不希望自己在曾经深爱的人心里留下的是这种唯恐避之不及的印象吧？好聚好散不行吗？”
墙面上逐渐浮现出一个阴影，浅浅的，从轮廓看是一个长发的女孩子。
冉悦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冉君靖则咬着牙挡在母亲身前。
君尧看着何晓晨从墙上走出来，惨白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漆黑的双眼颤动着水光，“我爱他……没有人比我爱他。”
“可你已经死了。”
“我们约好了要同生共死的。”何晓晨哭泣着靠近冉君哲的病床，被君尧挡住了去路，“我们许过诺言的，他答应我的。”
关于这一点，君尧早些时候听冉君哲解释过了，“那只是你们话剧表演时对的台词，你们演的是《梁祝》。”
“什么？”何晓晨有些恍惚，她记忆里不是这样的。
君尧很有耐心的解释：“你是生病去世的，生命的最后时光里你遗忘了很多事情，于是你成为游魂以后你只记得让你印象深刻的部分，偏偏这一部分还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呢。”何晓晨的脖子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我它们是真的，它就一定是真的啊。”
君尧眯起眼睛，大意了，忽略了人类还会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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